第五十一章 石老爷的想法

    崔应元上午收完平安银子，下午又把那些拒不交钱的掌柜在锦衣卫诏狱里的刑房里走了一遭，就算是钢筋铁骨的好汉，这十八般酷刑加身，也是抗不过去，更别说这些细皮嫩肉的掌柜了，往往第一个刑还没用完，就恨不得把家里小妾的肚兜颜色都招出来。

    拿到这些掌柜背后之人的名单后，再和自己手里的小本本对比一下，添上疏漏的部分上报给骆思恭。

    等崔应元处理完这些琐事，走出北镇抚司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了，正打算随便找个酒楼随便对付一顿。

    “崔应元，你这小子别跑，你忘了还欠我顿酒呢。”后头走出来的杨寰叫住了崔应元。

    “小弟倒是不打紧，不过杨大哥不回去吃晚饭，嫂子不会有意见吧。”崔应元回头调笑道。

    杨寰似乎被戳中痛处，高声道：“你个小子现在升官了，就敢打趣你大哥了。”说着就过来搂住崔应元的脖子，“你小子今天别想跑，这聚丰楼的酒菜，你哥哥我可是眼馋很久了，上次你宰了王永福那个王八蛋，陛下可是给了你不少赏银，今天说不得就得让你放放血。”

    “行了，杨大哥，小弟请还不是吗。”杨寰笑着回道。

    就在两人哥两好，一步三晃的准备去聚丰楼的时候，一个小厮从墙角走了出来，拦在两人面前，“这位可是崔应元，崔大人。”

    崔应元看着眼前这个小厮有点眼熟，貌似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疑惑道：“正是本官，不知你是？”

    小厮笑着回道：“崔大人不记得了，小人是石府的下人，那天小的见过大人的。”小厮介绍完自己，话题一转，道明来意，“我家老爷有请，崔大人不知可否赏个脸。”

    “唉，看来今天这就是喝不成了，老丈人要见女婿了。”杨寰在一边出声打趣道。

    崔应元虽然在那些掌柜面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毕竟还是个没有成家的年轻人，被杨寰这么一打趣也是闹了个红脸，“大哥，你胡说些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倒是不打紧，要是毁了石小姐的清名，那可如何是好。”

    “吆——吆，这么快想着你家小娘子的清名了，哈哈。”杨寰继续打趣道。

    “大哥你——”崔应元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是怒。

    “好了，好了。”杨涟拍了拍崔应元笑道：“赶紧去吧，酒下次再喝。”说完也不等崔应元出声，哈哈大笑的跑了。

    崔应元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大哥也没个正经，回头对着小厮说道：“本官先回去换身衣服，你先回去吧。”

    “那小人就先回去告诉老爷。”小厮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回石府了。

    崔应元回家换了身常服，想着自己毕竟第一次上门，这空手去肯定不美，正好自己手头也阔绰，路过顺便买了两瓶上好的黄酒、些许糕点，想到石小姐那娇滴滴的模样，心一狠，又在首饰店里，买了根上号的玉簪。

    来到石府，管家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崔应元来了，笑着上前道：“崔大人，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说着就要帮崔应元提着。

    崔应元不以为意，笑了笑，待管家接过自己手里的东西，就跟在管家身后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石老爷和石小姐已经入座，桌上摆着一桌颇为精致的席面，几个热菜还在冒着热气，在前院听到崔应元过来的消息，掐着时间，刚刚摆上桌面。

    石老爷看到崔应元来了，急忙离席，热情的上前牵过崔应元的手道：“老夫总算等到贤胥了，来，来，快坐下。”说着就让崔应元坐在自己的左手边。

    “爹，你胡说些什么呢。”两朵红晕攀上了石小姐的面颊，双手不住绞着手中的丝巾，娇嗔道。

    看着石小姐一副娇羞的模样，崔应元不由的有些痴了，一时愣愣无言。半饷才缓过来刚才石老爷对自己的称谓，“石老爷，这——”

    石老爷笑着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呵呵，贤胥怎么还叫老夫石老爷，该改口了。”

    额——崔应元一时没想到石老爷这么直接，这婚事还没定呢，石老爷已经一口一个贤胥的叫了，崔应元可没有石老爷这么厚的脸皮，直接打蛇上棍喊岳父大人，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石老丈？”

    石老爷也不以为意，笑着给崔应元倒了杯酒笑道：“哈哈，来，来，贤胥尝尝老夫家大厨的手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婷儿，你先回房吧，爹还有些事和贤胥商量。”石老爷打发道。

    石小姐知道自己爹是有话要和崔应元说，盈盈行了个礼，就回了自己闺房。

    “来，贤胥，老夫再敬你一杯。”两人酒杯一碰，石老爷放下酒杯也不说话，只是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石老爷也真是个人精，估计就在等自己询问呢，算了，自己未来老丈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崔应元问道：“不知石老丈有何难事，要是在下能帮的上忙，但说无妨。”

    石老爷一脸为难道：“贤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城内在收这什么平安银子，老夫的几个店铺也是交了不下几千两银子，这不贤胥在锦衣卫当值么，所以老夫想是不是可以——”

    崔应元听了上半句就知道这石老爷打的什么主意，正色打断道：“石老丈，这平安银子可是陛下要收的，我只是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可做不了这个主。”顿了顿，接着道：“在下再劝石老丈一句，这要钱不要命的事可千万别干，今天那几个不交的那几个掌柜可还在诏狱里关着呢。”

    听到崔应元那么说，石老爷还是不死心试探道：“贤胥当真没办法。”

    “没办法。”崔应元回道。

    石老爷看着崔应元严肃的脸色，估计也不似作伪，看来这平安银子是没办法免掉了，算了，反正又不是只收自己一家，对了，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对了，贤胥，老夫想起件事，今日午后，城里商会的夏老爷来找过老夫，说是三日后去城外他家的庄子讨论这平安银子的事，既然贤胥这么说，老夫就不参合了。”

    “什么！？”崔应元听完，放下了自己的酒杯，郑重问道：“石老丈此话当真。”

    石老爷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夏老爷说的话，肯定道：“老夫没记错，老夫在京城商人中也算小有名气，还是夏老爷亲自来找我的，不会记错。”

    这帮王八蛋明里一套，背地里又一套，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对，这不是合该着自己立功吗，到时候把这帮家伙一网打尽。

    崔应元计从心来，笑着说道：“石老丈，这事你不但要去，还要带上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