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恩怨

    剧烈的疼痛让敌人再也无法保持对团藏的压制。

    团藏一个挺身，把本来压住自己的敌人从背上抖落。

    伴随肉体坠落溅起的泥水，团藏如同猛虎伏兔般扑翻敌人，高扬的左手攥着刚刚让敌人频遭重击的利石，意欲狠狠挥下!

    这电光火石之时，鸟脸神秘人胸膛亮起了红光。

    在这至暗的井底，这本来要算微弱的红光，却显得有些耀眼。

    因为这光芒照耀的关系，团藏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光纹的形状，和我之前胸膛上闪耀的一样……』

    原来，被团藏扑翻的鸟脸神秘人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刻，因为急于反抗，甚至忘了自己已和团藏一样，不能使用查克拉了。

    一旦试图从身体中提取查克拉，胸膛的红光和随之而来的烧灼感，就会提醒受术者，提取查克拉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且虚妄。

    失措的举动使得鸟脸暗部不仅没有能对团藏的攻击做出有效应对，反倒是因为胸口灼痛的关系，整个人缩成一团，丧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望着敌人这遭到反噬的样子，团藏索性把右手也举了起来，与左手一同攥住尖利的石块。

    务求，一击必杀!

    ……

    团藏的石块狠狠挥落，和这必杀一击同时响起的，是团藏身下的鸟脸神秘人，那惊慌失措的声音:

    “团藏大人!”

    佩戴着鸟脸面具的家伙，他的喊声十分有效。

    团藏手中的利石，在重重坠下后，顺着他的面具滑了个弧线。

    虽然依旧挨了一击，可在收了力的情况下，团藏的这次动作，并没有要了鸟脸神秘人的小命。

    “团藏……大人。”

    重复了鸟脸神秘人刚刚的话，团藏一直以来竭力回避的事情终于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由三代目火影漩涡水户连续直授的特殊任务；

    一个在沙漠里出现却又消失无踪的神秘『傀儡师』；

    训练有素的追击部队；

    自己直属的宇智波三人组了无生息；

    猴脸的暗部和他手中的金箍棒；

    以及，面前这个，知道自己名字、却必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鸟脸暗部……

    庞杂的信息一时间在团藏脑海中横冲直撞，不知怎的，团藏此刻，竟觉得自己好似要被撕裂成两半一般。

    他松开了紧握的利石，双手不自主地抱住脑袋。

    岂料，这恰恰是给了鸟脸暗部机会。

    或许是觉得直接寻摸石块会引起团藏警惕，鸟脸暗部没有伸手去探找武器，而是凝聚了力量，一脚蹬出，直中团藏肚腹!

    被踢中的团藏纵使正处于脑海混乱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亦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只是，鸟脸暗部并没有给团藏反击的机会。

    随着遭到重击的团藏的身体前倾，鸟脸暗部又用一记右摆拳狠狠击打在团藏的脸上!

    在这狭小的井底，如此的攻击让团藏端直撞上井壁，又反弹滚在了泥水里。

    这次攻击，不仅让团藏在井壁上撞得头破血流，更让他瘫软在井底的泥水里，连动一动手指，都难如登天。

    ……

    望着无力躺倒在井底烂泥里的团藏，鸟脸暗部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后用手捂住先前被团藏用利石刺中的腰眼。

    连番的激斗后，直到这时，他才有功夫，去试着查看自己的伤情。

    情况很不妙。

    先前团藏握着利石，曾经两次成功击中了他的身体。

    踝骨碎裂，腰部遭刺伤，之前还没注意，鸟脸暗部现在才发觉，大量的血液已由伤口离开体内。

    在这阴冷潮湿的井底，失去血液，就意味着失去温暖自己的能力。

    而且因为胸口诡异的发光纹，鸟脸暗部到现在，都不能提炼查克拉。

    也正是因为不能提炼查克拉的原因，身为上忍的鸟脸暗部，才和面前这位已经躺倒的任务目标，进行了一场『非忍者式』的肉搏战。

    『在腐臭冰冷的烂泥里进行一场类石器时代的肉搏战』，即使对一名忍者来说，这也是糟糕地不能再糟糕的战斗经历了。

    “简直和火之国偏远村落里三岁开裆裤小孩的玩闹没两样!”

    给自己和团藏刚刚的烂仗下了个定义，鸟脸暗部强忍着腰间和脚踝钻心的疼痛，探手寻摸那块先前被团藏丢下的尖利石头。

    忍受着身遭膨胀井壁所散发的刺鼻气味，和将手探入身底冰冷烂泥那如同针扎一般的痛感，鸟脸暗部终于找到了那块决定着双方生死的石块。

    把它握在手里，鸟脸暗部只觉得这石块有一种说不出的滑腻感觉。

    想想也是，毕竟，这是沾染了自己鲜血的『神器』。

    “石器时代的战斗，终究要用石器时代的方式去解决。”

    用一瘸一拐的方式挪到了团藏身边，为了防止出现被团藏『一膝爆蛋』这样的无厘头未来出现，鸟脸暗部这次，再没有骑上团藏的身子。

    他艰难地跪在团藏的头旁，以便用手中的石块，彻底完成三代目火影漩涡水户交付给自己的任务。

    『话说，杀了团藏后，我也……』

    作为经历过战国末期和木叶村建村时代以及第一次忍界大战的老人，鸟脸暗部具备出色的洞察力。

    他早已明白，即使在这里成功杀掉团藏，不能使用查克拉的自己，恐怕也逃不出这口深井。

    指望同伴救援自己根本不现实。

    毕竟，无论那闪耀着虹光的甬道是什么，跟在团藏身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想到这里，鸟脸暗部，倒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有些唏嘘了。

    只是作为一名忍者，始终都应该把『任务的完成』放在第一位。

    能『完成任务』就已经很好，毕竟在战国时代，很多忍者即使身死，也未必就能完成任务。

    『不过，在这最后的时刻，说两句话，也不算违规吧。』

    如此想着的鸟脸暗部，冲着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宛若死尸的团藏开了口。

    “团藏，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想说……”

    鸟脸暗部喘了口气，随后努力把手中石块举过自己的头顶。

    “我杀你，真的不是个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