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上见鬼
第二重气海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白易还没有弄懂，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修炼。 白易回去之后继续修行，每天默默地运行吐纳功法，体内的黄色气海生长速度比之前更快，让他感到气力充沛，好似源源不断。 一连几天，白易都沉浸在修炼之中，甚至比平时更加勤奋，白天干活儿的时候也偷偷躲在石山后面修行。 休息的时候，徒长们都凑在一起吃饭，除此之外，午间还有半个时辰的空闲。 他们躺在坡上，乐呵呵地谈天说地，除了每天收工，这大概就是最悠闲的时光了。 白易叼着草仰躺在地，看着白云变化成牛羊，又逐风而去。 “嘿，白易，你最近可一直偷懒啊，不怕我告诉监工？”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靠在粗重圆木上，打趣道。 另一边，猴头猴脑的小个子也哈哈大笑：“这样下去，我可要比你更早当上监工咯！” 又一人笑骂：“呸！就凭你这瘦猴？当徒长还勉勉强强呢。” “再说，监工有什么了不起，做巡视才风光呢！” 被叫做瘦猴的嘿嘿一笑，脸上泛着醉红：“我当上监工就满足了，不用干活儿，又可以管人，听说还可以尝尝女人的滋味。” 听到这个字眼，大家都泛滥了笑意，一人贱兮兮地说：“是啊，我看到几名监工风流快活着呢。” 他这话，引来一阵哄闹。 唯独一边的白易，只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 他不想当监工，也不想当巡视，他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看阳光落地，白云行天。 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个胖监工走来：“你们想得倒美，熬到我这个年纪再说吧。”他摸摸发白的胡须，“我干了三年混到徒长，又混了二十年才当上监工，你们以为好混啊？” “二十年……怪不得那些巡视都是老人了。” 在囚场，囚徒最多只能做到巡视，管事都由夏国人担任。 “哼，好好干着吧。”胖监工啐了一口痰，用鞋底刮得沙沙刺耳，撇嘴念叨：“这鬼地方居然不许随地吐痰……” 话音未落，白易眼神凛然一变，心脏猛跳。 天空中，袭来刺骨的杀意！ “那是什么？” 骤然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唰地一声正中脑颅。一声闷响过后，胖监工笔直地倒了下去，空洞的眼睛凸成一个圆球，嘴角的猥琐笑容慢慢凝固，染上了鲜红的血。 “箭”只是一道金色的丝线，尖端钉死在地里，而后端绵软地趴倒下去。 血液的腥臭在空气里氤氲开来，人人都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瘦猴跌坐在地，瞳仁颤抖，浑身的汗毛竖起，喉咙里像是滚着雷霆：“杀人了——杀人啊！” 众人的脑子嗡的一震，热血冲上了头顶，惊恐地大声嘶吼。 天穹破碎，淡淡薄光形成的大幕好像镜面一样被开裂，人们这才发现他们生活的囚场上空被另一层天幕笼罩。 这才是真正的囚笼。 往天上看去，有巨大的金翅鹏鸟盘旋在上空，各种异兽的吼叫从四野传来！ 回应异兽大吼的是山脉震动，山里也有无数异兽巨吼，看不到踪迹，却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 新人们终于知道每天落日后巨大的震动、恐怖的吼叫是从哪里而来，正是这些埋藏在山里的异兽！ “大夏豢养异兽，在山里？！”知道异兽是何物的人纷纷大惊。 这狂乱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恐怕包围着整片囚场的山里都藏着数量惊人的异兽，多得难以数计。 “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夏国的通天塔！” 天上传来洪亮的声音：“夏皇暴虐，多年攻城略地，残害生灵，囚禁各国之人为奴修建通天之塔。我们是拯救尔等的义军，你们从此自由了！” 金翅大鹏上又有一人叫道：“我等前来摧毁通天塔，释放受奴役的各位，不让夏皇的野心再害天下之人！大家不要害怕，一起反抗，数万之众同时冲锋，谁人不惧！” 蛊惑的声音传来，许多囚徒灰扑扑的眼神亮了起来，他们已经受压迫够久的了，要说不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内心的畏惧和长年累月的奴役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那是……鬼！”人们抬头看去，声音近乎呻吟。 这支义军乘着各种各样的异兽，也有人驾驭石山巨人，甚至幻化出伟岸的虚影，燃着熊熊火光，好似巨神！ 光芒散照，无比神圣，无比汹涌，让人心神大震，更令山川动摇！ 可是，这些人都带着鬼头面具，青面獠牙，狰狞无比。谁都看不到这些人面具下是什么样子，只有恐怖的气息像浪潮一样一波波冲荡而来，卷起烈风与狂沙阵阵。 他们号称“鬼使”，让心中有鬼之人如见地狱。 “妄动者格杀勿论！” 突然，囚场四周也爆发了夏军的震吼，遍布低山的铁堡拔地而起，高达数十丈，互相延展勾连，环环相扣形成高大的铁桶！又似钢铁长龙！ 白易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区区囚场要这么多人守护了，他们守护的不是人，而是通天塔。 万象境、玄荒境的强者带领着铁甲军团迅速赶来，他们踩着风芒，刀剑抽出，寒光烁烁照耀着天地。他们抽刀面对石人，面对巨神般的对手。 而“鬼使”还在鼓舞人心：“不要畏惧，我们来拯救你们了！大家一起冲出重围，推翻罪恶！” “灭了他们。” 夏军没有回应，直截了当。 “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不管了，逃命！逃命！” “快跑！” “往那边跑，到处是人！到处是怪物！” 人们疯狂地奔跑，慌忙四窜，但是大多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鬼使”的攻势已经突破了大夏的空中守护圈，大量的金翅鹏鸟扑卷着翅膀俯冲而下，他们的金色毛发可以当做利箭发出，刺在坚硬的石块上，石块轰然崩碎。 远山轰动，还有更多的人冲来。 白易惊呆了。 很多人都在往后跑，也有人前去迎接正义之军，而白易望着这奇幻的景象，心口怦怦跳动，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