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前路
机关鹏上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而且还不能打坐，飞行中，很容易遇到飞天的妖兽。 已经是出行第三天了，略显空旷的舱里，最多听到的便是赵千军不知疲倦的吭哧声。 “这些草寇数量不明，平日里根本找不到窝点，每一次突袭，都仿佛凭空杀出来一般，事后再找却难以找到，望江城方圆千里之内，像样的贼窝都被清缴了一遍，但那些水贼却依旧还在，而且他们的目的，似乎也不是夺粮，更多时候都是直接放火烧了然后直接走人，从不跟压粮的军队交手，所以对方实力究竟如何，王庭收集到的情报中并无太多记载。”姜成的单间里，霍威正念着一份数据。 “所以，结果呢？”姜成看向霍威。 “找不到，本就不太合理，除非这帮水贼都是金丹修士，否则怎么可能一点行踪都没有，所以这帮水贼有自己人作掩护，那些江湖帮派只是个幌子，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霍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的没错，这些江湖人若真有民间传的那么厉害，这天下早就改朝换代了。”姜成赞许得点了点头。 “所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水贼，他们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变成水贼？”白芷柔蹙眉道。 “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姜成挥了挥手，房间里顿时出现一副立体三维影像地图，大致将望江城一带的水域勾勒出来。 “望江城位于三江交界之处，昆江从此处过去，不过千里便是东海，下游便是大康朝东海郡，茭江自此汇入，水域并不复杂，昆江被茭江一截为二，茭江汇入口这里因常年积淀，形成几处大小不一的岛屿，但最大的面积也不过百丈，成条状，宽不过丈，水面宽度，茭江大概在一公里左右，而昆江也不足两公里，百万大军的粮草，没有那么多的储物装备，所以最方便的，便是自昆江而下，走茭江逆流而上。” “每一次被劫，都在刚入茭江，最多过了望江城这一带，有可能动手而且能吃下的有几个？”姜成笑问道。 岳珊沉声道：“茭江以东虽是大夏朝的地方，但大夏朝如今收缩防御，这一带因为望江城的存在，并无大城，若大夏朝派精兵来此截流，只需在对岸多设烽火台，我军不可能没有准备，此外东海郡那边若要跨江截击，最好的地点是在昆江与茭江交汇之处，若逆流而上截击，望江城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来自望江城，但据王都的情报，望江城内，龙蛇混杂，帮派林立，所以王庭判断，或许是这些江湖势力与人勾结；但就算如此，粮草连续被劫，望江城一无所获，也难逃失职之嫌。” “如今朝中大多数人的说法，是大康朝在背后搞鬼。”白芷柔皱眉道。 “因为这是最符合大康利益的结果，谁截的粮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君上想要谁来被这黑锅。”姜成笑道。 “大夏覆灭在即，去年在东海被大康朝蓄水而攻，一战陨灭大军七十万，之后一年来，被大昆与大康联手打压，如今虽然凑齐五十万大军与朝廷主力抗衡，但以无力再动兵戈，你们说，如果大夏朝灭了，君上下一步会做什么？”姜成靠在椅背上，微笑着询问道。 “此番大战，对朝廷压力也颇大。”白芷柔沉吟道：“战后当休养生息才是。” “正常来讲是这样。”姜成点点头道。 “正常来讲，你是说……”白芷柔一惊，看向姜成道。 “因为一些原因，君上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一统天下。”姜成敲了敲桌子道：“所以，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望江城监守自盗也好，亦或是勾结外敌也罢，甚至很可能做了王庭中某些人物的弃子，但结果不能变，必是大康朝为幕后主使。” “可是……这……”白芷柔有些接受不了。 “这就是政治。”姜成看向白芷柔叹道：“政治永远是肮脏的，不会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饭桶，只有我们能看出来吧？” “那你准备如何做？”白芷柔看向姜成道。 “照他的意思去做，我要助他一臂之力。”姜成沉默片刻后，看着众人道：“一年之内，我要在这边练出一支兵马，名为支援主力，作为一支奇兵，但实则随时准备南下，攻入东海郡，打破大康国门，有些话，在王都不方便说，大夏的功勋，可以让出，但灭大康者，必须是我，大家也可以当我以公报私，报当初东海之仇。” 众人闻言沉默了。 “我听师兄的。”岳珊第一个道。 “既然都当了你的门客，自然要听你的。”霍威叹了口气，他却是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剿匪任务，内里还有这么多门道，不过想想也是，若真的只是剿匪，也用不着直接给姜成三品都统的官职吧。 “我有选择吗？”白芷柔没好气的白了姜成一眼道。 “那便简单分配一下，到望江城之后，师姐暂代城主之位，霍师兄暂任为主簿，负责统筹，师妹组建城卫军。”姜成将早已想好的计划分配下去，最后将目光看向沈青书：“青书兄，你就去将望江城周围的帮派，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挑了，不管他们以前是做什么营生，但在我们执掌望江城期间，他们必须听我的。” “好！”沈青书点了点头，他醉心剑道，不愿俗务缠身，治理城池他也不在行，领兵练兵也没那本事，但战斗却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一个，这个任务，对他来说，也最合适。 “等等，你要夺城主之位？”白芷柔看向姜成道：“这事情若弄不好，私自夺城，擅封官爵，等同造反的。” “算是暂代。”姜成将一张诏书取出，笑道：“君上给的密诏，有它在，没人能说什么，不过这是要确定他无罪才会用的，有罪的话，可以直接罢免甚至处决！” “这就好。”霍威也松了口气，笑道：“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望江城？” “先去临江城，温陵昭帮了个小忙，那里会有一支补给等着我们，先来个引蛇出洞，找到那批贼匪，顺藤摸瓜，可以省不少事情。”姜成笑道。 临江城在昆江之畔，距离两江交汇之处，有千里之遥，走水路去望江城的话，一日便能抵达，如果乘坐机关兽的话，只需两个时辰，对姜成等人来说，去这两座城池所需时日都差不多。 姜成已经定好了计划，机关兽离开王都之后，从一开始就是往临江城而来，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有事情发生，在人类王朝的上空，妖兽并不多，而且有姜成这么一个元婴境的强者坐镇，厉害一些的妖兽多少能够察觉出来，不会主动来招惹麻烦，姜成借着这几天，都在整理藏经殿中的书籍。 遗迹之中留下来的记载，多是黑暗纪元一场大乱发生之前的，而藏经殿之中所记录的，却是姜成最想要了解的东西，那正是黑暗纪元后半段发生的事情。 遗弃之地在黑暗纪元之前，有九州一地，九州便是人类居住的九片大陆，相反遗弃之地也就是如今人类仅存的栖息地在黑暗纪元前期并没有人类居住。 而且当时九州各有天朝，能人辈出，根据典藏记载，当时这颗星球之上，仙人并不鲜见，渡劫之后，还有一个大乘期，大乘期不同于其他境界，是一个由凡向仙转化的境界，共十二重，从第十重开始，便能升仙，不过是最低级的人仙，战力在仙人中最弱，甚至不敌一些十二重的大乘期修士。 第十一重飞升为地仙，而十二重飞升，便是天仙，不过飞升之后，并没有传说中的仙界，只不过天仙可以随时脱离星球，遨游太虚，也就是宇宙漫步，当时这可星球的修真势力是顶尖级别，而当时九州大陆，几乎每一州都有一个天朝雄踞，所谓的黑暗纪元，便是这九大天朝，为一统天下，铸就天庭展开的一场旷世大战，也是黑暗纪元被称作黑暗纪元的根本原因。 那一仗，光是陨落的天仙，便是数千人之众，而地仙、人仙更是不计其数，而最终的结果，却并没有孕育出天庭，反倒是九州大地无法承受九大天朝的混战而湮没，数以百亿的人族陨灭，天地间，无边怨气滋生，而那一仗也没有胜者，天仙直接逃离星球，而剩下参战的修士无力脱离星球，只能带领残存的人族，来到这块被称为遗弃之地的地方，为九州人族留下一丝香火。 而姜成在这些记载中发现最重要的一点，自黑暗纪元末期到涅槃纪元，这颗星球能够容纳的上限在不断下降。 一开始还有仙人存活，但那些残存下来的仙人不断遭遇天罚而陨落，在涅槃纪元开始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有仙人存在了。 而在此之后，大成、渡劫、空冥、洞虚！ 短短四千年的时间里，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不断地压制这个星球生灵的修为上限，一些记载被人故意抹去，但姜成推测，如今三大王朝之主，几乎都卡在元婴巅峰，是否也与这个有关。 默默地退出精神时光屋，姜成心中却在想着这些，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赵寅气运不断被消耗，却始终无法突破到更高的洞虚境，也就不难理解了。 现在姜成思考的问题是，关于这些书籍中阴晦提到的一些东西……天道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