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明
可是胡佳人不伸手，橘子扶了下却没能扶起来。 冷眼看着的陪房，嗤了一声，意有所指的道：“小门小户的蠢丫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能有什么用？” 橘子脸涨的通红，低声道：“二小姐，让橘子扶你出来吧。” 要冷静。 触到橘子无措的目光，胡佳人闭了闭眼，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被今天突如其来的事激的失去了理智。 被妹妹背叛，被妹妹如此对待，她的心里有怨有怒有恨。这个陪房妈妈一直冷言冷语，态度刻薄又放肆。所以她本打算，借着身子不适的理由，让这个陪房妈妈背她进去，来缓解心里的怨怒。 不过现在胡佳人已经不打算这样做，因为她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精神也没有必要，和这个肤浅的妇人纠缠下去。 胡佳人伸出手，借着橘子的力道站起来，走出了狭小的小轿子。 橘子也松了一口气。 “哼。”陪房妈妈眼神讥讽了扫了眼主仆二人，摸出十几个大钱，给轿夫道：“行了，你们的差事就到这了，回吧。” “于妈妈辛苦了，还要领着人进去呢。”轿夫之一点头哈腰的巴结讨好的道。 于妈妈瞥了眼立在一边的主仆二人，撇撇嘴道：“给夫人办事，再辛苦也不算什么，只要少些不省心的人就行了。” 胡佳人垂眼不动，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于妈妈的不客气的言语，也没有变一变脸色。 看来不过是个面瓜，于妈妈心里暗啐。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就勾的公子和夫人闹，非要娶这个丫头不成。还好如今只是纳妾，瞧着也不是个厉害的，不然夫人肯定要不高兴的。 “走吧，胡姨娘。”于妈妈眼睛斜视着道：“不然还等着人，八抬大轿来抬你不成。” 说完又小声加了一句：“做梦呢，不过是个小妇。” 胡佳人冷冷的扫过去一眼，便搭着橘子的手，提裙从小小的角门踏了进去。走了两步后，不由在心里自嘲，自从姨家做客归来，她好像就老是从角门走呢。 比起胡家不过普通商户的宅子，守备府显然要大多了。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路，拐了多少弯，走了几处院门，于妈妈总算领着她走到一进小院子里。 门口立着两个提着灯的丫鬟。 胡佳人能感觉到，这两个丫头不经意掠过来的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和不喜。 这时于妈妈和两个丫鬟指了指胡佳人主仆，淡淡的道：“这就是胡姨娘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吧。” “是。”两个丫鬟齐齐福身应声。 最后瞟了眼胡佳人，于妈妈轻哼一声道：“我就先走了，还得和夫人复命呢。” 丫鬟中的一个眉眼机灵的笑道送了两步：“妈妈好走。” 见人走远了，才转过身，要笑不笑的看了眼胡佳人，堆出点笑道：“胡姨娘好，奴婢们是柳月和柏月，这里是怀思院。” “以后啊，奴婢们就是姨娘的伺候人，这里也是姨娘的住处了。” 胡佳人淡淡的看了眼这二人，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往亮着灯的屋子走去，橘子愣了下忙跟上。 被抛下的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什、什么东西！”柏月气道：“不过是个商户女，咱们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竟然敢不理咱们！” “小声些。”柳月同样气的银牙紧咬，恨声道：“且让她张狂几日，等以后公子腻了她，主母再进了门，看她有什么好日子过！” 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个笑。 进了屋子里的胡佳人，打量着四周的摆设，门窗的喜字，和红色的喜帐，都极其讽刺。 橘子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不论你心里怎么想，如今进了这守备府，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虽然那两个只是丫鬟，但还是不要太得罪人，不然怕是不好。” 虽然下轿的时候，橘子听到胡佳人说了一句话，但当时她正在茫然无措当中。听到沙哑的声音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哭多了才会如此，直到现在她还以为眼前的人是二小姐。 胡佳人的嗓子还是疼痛难忍，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根本出不发声。见橘子小声提醒，她开口道：“橘子，是我。” 橘子先是不不解，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大小姐？” “是我。”胡佳人点头。 “怎么会是大......”眼角瞥见柳月柏月走了进来，橘子忙收了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会是大小姐在这里？为什么？如果在这里的是大小姐，那之前把二小姐托付给她的人是谁？ 是、是二小姐！ 胡佳人看着橘子，无声的道：让她们取纸笔来。 橘子还在混乱中，但是她对大小姐说的话，从来都是一点不打折扣的。立刻便迎上走过来的人，开口道：“取纸笔来。” 强忍着不快凑过来的二人，上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吩咐，脸色越加的难看。但是也无法，柳月示意伯月去取纸笔，自己笑着道：“胡姨娘一路辛苦了，不如洗洗身子也松快些。” 橘子知道大小姐嗓子不适，立刻做主道：“不必了，去备些凉白水过来就行了。”大小姐嗓子似是痛的厉害，饮些凉水也会好受些。 柳月脸色一僵，但到底摸不清这个胡姨娘的轻重，只得照话去做。左右她不肯洗身子，等公子来了看她怎么办。 瞧瞧那一脸的狼狈样，眼睛又红又肿，衣领边还沾着几点暗黄的污渍。这脏兮兮的模样，惹的公子生厌才好呢。 一边的胡佳人讥讽的翘了下唇，看来她那个妹妹，还是做了点好事的，把橘子给她带过来了。 等东西送来，橘子立刻把二人赶了出来，栓上门一脸焦急的道：“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来，所以使计让我来，敏症是她做的。 看着纸上的这行字，橘子的脑子一团乱，她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二小姐使计害了大小姐，她却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