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骑士之名
这架势，这阵仗。 苏闲总算了解到一点马克想要换一个身份重新来过的心情了。 这站出来的青年是历史系三年A班的首席生，全名是凯文·威廉。 他并不是娜拉的未婚男友。 凯文是伯爵家系，在整个布鲁特高等学院中都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贵族子弟，甚至他本人都已经被封为子爵，这在诸多学生中就颇为罕见了。 像他这样的名门贵族，拥有大面积的庄园领土，就算是种种田、养养猪都能收获不菲，自然也就对资本的需求不是那么大了。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资本。 所以凯文盯上的女性不是富商之女，而是一个门当户对的伯爵家女儿。 这伯爵家的女儿在隔壁音乐系就读二年级，是音乐系里非常有名的一朵红玫瑰。 马克的记忆里，当然也有这人。 事实上，那朵玫瑰花刚好在半个月前与马克本人发生了一段颇为美妙的邂逅。 两人在布鲁特中心的音乐餐厅里以琴会友，对饮成双，望穿夕阳，待入夜之时，便顺理成章地去了酒店。 但进入酒店之后的记忆，就没了。 大概是喝醉断片了吧。 苏闲记得不是很清晰，只知道那晚马克醒来后，红玫瑰就已经不在了。 却没想到这么一段不清不楚的经历，最终却引来了现在这场争斗。 苏闲抬头看向凯文，后者明明还没有将红玫瑰追到手，却已经擅自在自己的头顶种了草，也是颇有自觉了。 “威廉？” “盖侬！” 凯文·威廉咬牙切齿，越是走近苏闲，他那英俊的脸庞便越是狰狞。 他撩起袖子，没有再废话，而是将手上的纯白手套摘了下来，用力扔到了苏闲的脚边！ 手套象征着权威和圣洁，是骑士的标配，将手套扔到对方面前，就是发起决斗挑战，被挑战的骑士拾起手套，代表宣示应战。 布鲁特高等学院，每一个月都有一节礼仪课，女士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优雅的淑女，男士则需要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有风度的贵族。 而在男士的礼仪课上，骑士礼仪会占据一半的课程。 骑马、击剑、拉弓，是每一个贵族都要学会的礼仪。 是“礼仪”，不是“技术”，所以只要会，不需要精通。 凯文没有用贵族头衔来压制苏闲，而是选择了骑士之间的决斗！ 这既是因为诸神时代所引起的贵族权威下滑，也是因为他要用男人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勇武。 显然，他对红玫瑰的求偶之心还未死绝，想要通过这次胜利来宣示自己的主权。 苏闲对此表示理解，为了更快地结束这类事情，所以他弯腰拾起了脚边的白手套。 “好！” 凯文冷哼一声，大踏步向教室外走去。 骑术、击剑、拉弓，他都有十足的信心，而他印象中的马克在这方面仅仅是勉强上手，不可能是他对手。 …… 击剑馆。 苏闲后一步进入其中。 整个击剑馆非常宽敞，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凯文回身说道：“击剑和弓术，你来选。” 苏闲也不推让：“那就击剑吧。” 凯文嘴角勾起：“正合我意。” 骑术不适合用于决斗，弓术太过文艺，还是击剑更能体现男性的勇武。 随着两人商定好决斗方式，历史系三年级A班的学生和更多闻风而来的人便是飞快涌入场馆。 尽管即将上课，但这里没人会在乎那些。 当凯文进入换衣间里，戴上面罩、手套，穿上击剑服，而后大步走出时，两个听得风声的老教师才姗姗来迟。 这两个老教师抹着汗，胆战心惊地看着，生怕两个学生之间的决斗会引发血案，但两人又不敢上前阻止。 凯文的目光穿过面罩的栅格，从周围观众的脸上一一扫过。 很快，他就从越来越多的观众中找到了自己想要寻到的面孔，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很好，她也来了！” 被女生簇拥着站在那里的红玫瑰，巧笑嫣然地回以注视。 凯文就像是中了夺魂咒一般，整个灵魂都飘了起来：“看着吧，我一定会在你面前证明谁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这之后，他才转身看向苏闲，随即便惊愕地注意到，这家伙竟然没有穿戴护具！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不，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轻便。” 苏闲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护手刺剑，食指上的指环散发着漆黑的冷光。 他抬头道：“既然是决斗，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就省了吧？跌倒，重伤，剑被击落，就算输，如何？” 凯文一咬牙：“如你所愿！” 击剑是一项非常危险的运动，一旦脱下护具，就无法保证生命安全。 所以尽管护具会影响敏捷性，他也没有效仿苏闲，脱下护具的意思。 而且他也有跨越这点障碍，快速击败苏闲的信心。 无需裁判出场。 两人各自就位，而后摆出架势，采用的都是右手扬剑，左手平衡的标准姿势。 “来。” 苏闲抖了抖剑，先行挑衅。 这不是无脑行为，击剑不是游戏，他空有马克记忆，却从未上手练过，所以想要赢得干净，赢得漂亮，就需要对方配合。 若是让局势陷入那种双方回转对峙，互相观察对方破绽，谋而后动的局面，将对他非常不利。 凯文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当场踏步上前，一声低喝，弓步长刺！ 这一刺迅如雷霆，快如闪电，几乎将他的水平发挥到了极限。 之后，苏闲如何封挡，如何闪避，他再如何进击，如何使其动作变形，出现破绽，再施以致命一击……这些后续情景都在他的脑中迅速闪过。 甚至这一刹那，他已经想到在胜利之后如何向红玫瑰当做求爱，想必那时候她绝不会拒绝的吧。 毕竟美人配英雄…… 然而仅仅是下一刻，他的幻想便瞬间破灭！ 巨大到可怕的力量突然击打在刺剑的剑身上，剑身的剧烈震动延展到了他的右手，甚至透过手套的缓冲冲击着他的手掌。 他虎口剧痛，猛然撕裂，鲜血溢出，染红了纯白的手套。 手中的刺剑再也握之不住，叮当坠落。 而苏闲，仅仅是从正面挥出了一剑。 不是一回之敌！ 凯文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然落败的事实后，只能掌心向上，错愕地看向苏闲。 当全场响起喧哗的爆鸣声后，他骤然垂泪，跪趴在地。 “她是你的了！” “以骑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