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三章：船厂
关于舰船底部的进水处理问题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办法李元吉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让它进去，然后在抽出来。 事实上在铁甲舰开始盛行的时候，这个问题基本上就已经解决了，谁也不会开着一艘到处漏水的军舰去到处乱跑。 当然，即便是李元吉知道了他们竟然用如此荒唐的办法去解决这个大问题，最终也只能一笑了之。 造船业虽然早就存在了，可现在的水平，怕是连造船工业都称不上，还只是刚刚起步的幼年学童而已，放在书院里，那就是还在学习认字的孩子。 你能对这些人提出什么更高的要求么？ 当然不能，只有当他们掌握了更多的知识，才能有更进一步的长进。 能在这个时候将蒸汽机搬到船上，充当主动力，对于古代工业来说，这已经算是逆天的行为了。 东海是有钱庄的！ 就在造船厂的隔壁，所有的大型船只，码头，交易场，也都在这一片区域内。 而随着交易数量的增加，交易资金的增加，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更轻便省事的方式，以往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基本上不存在了。 钱庄会派人到交易市场，现场确认，与衙门税务官一道，进行收税之后，余下的则直接记录转入个人账户。 当然，这笔钱当天是取不出来的，最快也要等到次日才可以。 原因不是没钱，而是记录都在钱庄派去市场的职员手里，必须要等晚上收工以后，才会进行总账的处理，如果交易量大的话，有时候也需要等个两三天才可以。 钱庄门前除了三三两两取钱的人以外，更多的还是存钱的人以及贷款的人。 当然，贷款的人并不会太多，最多的还是存钱以及小额取钱。 田鞠从海上回来以后，卖了那些数量并不多的货物，然后便在三日后拿着钱庄给的收据，以及自己的存折一起来到了钱庄。 先是将收据上的钱写入自己的存折上面，因为不涉及现钱，所以速度很快，钱庄人员才查证过后，便用特殊的笔墨直接将数额写了上去，最后面的则是存着上的余额，一共八十七贯一百一十九钱。 然后钱庄人员又是拿着存着到后面，寻找当日值备的官员进行确认，签字印章，这套流程才算是真正的走完。 没有现代化的科技，又为了确保资金的安全性，所以也只能选择这种古老的，复杂的操作方式。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却胜在安全。 对于钱庄，最早的时候，这里的百姓对此还是很担心的，生怕到手的钱飞了，所以更是天天跑去钱庄查钱。 最疯狂的时候，不少人选择将钱取出来，然后挨个数一遍，有些人在确定以后就直接存进去了，有些人则是带回了家。 田鞠就是那个把钱取出来，然后在钱庄数一遍又存进去的那一类人，而钱庄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类人，可为了业务，还没办法给人蹬鼻子上脸，你好心说他一句吧，人家直接一句我自己的钱，数数看对不对，你有什么脾气？ 不过现在，情况早已今非昔比。 当初那种傻事，田鞠是不会再做了，而现在想起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连田鞠自己也都觉得有些尴尬。 钱庄是朝廷开的，信誉还是没问题的，朝廷总不至于为了那点钱砸了自己的信誉。 真若如此的话，大唐怕是也就亡了。 “宋主事，我想贷一笔款……”办完事情之后，田鞠显的有些犹豫，再三思索，最终还是朝着钱庄负责办理贷款的主事开口道。 宋主事也算是老熟人了，从钱庄开始就在这里，只不过当年他只是个普通的职员，晋升为主事也就这两年的时间。 不过去年田鞠买船的时候，也贷了一些款，经手人就是宋主事。 有了这层关系，加上田鞠的账户里也有了不少的钱，而且每次出海回来都要来钱庄办理补登，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渐渐的数落了起来。 “咋了？想换一艘大船？”宋主事倒也没有惊讶，直接问道。 “恩，现在捕鱼的人太多了，不跑远一些的话，根本捕不到什么鱼，加上价格也下降了不少，赚的也就少了。”田鞠并没有隐瞒，事实上也隐瞒不了。 自己进账多少，整个市场进账多少，就算宋主事没有清楚到知道每一笔钱的具体数额，但总体下滑这个状况还是知道的。 “你想贷多少？”宋主事直接问着，捕鱼的人多不多，赚的钱多与少，他管不着，也不想去管。 “大概得贷三百多四百贯吧……”田鞠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原本以为二百多贯换一艘大船就行了，结果回来之后去船厂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他看中的那种船人家已经不造了，而现在推出的是一款更牛掰的大型渔船。 虽然总重量没有增加多少，但是在捕鱼效率上却提升了数倍不已。 而且之前他也去看了下，那种船的确很好用，两三个人就能操纵那一张大网，而且起网的时候也不用人力去起，而是通过绞盘。 当然，绞盘是用牲畜的，如果舍不得，也可以用人。 但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通过绞盘，一个人可以很轻易的发挥出两三个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艘风帆与人力两种混合动力型的渔船。 当然啦，价格也很贵，起步就得四百三十贯，如果选择钢铁绞盘的话，价格就更贵了。 宋主事皱了皱眉头，觉得田鞠贷的款有些多了。 倒不是三四百贯的钱钱庄不敢贷，而是田鞠的抗风险能力较差，加上没有什么资产抵押，如果是小额的话，钱庄还可以用收益抵押这种方式放贷，但三四百贯的贷款，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大船虽然大，可以跑的更远，但更远也就意味着更危险，只要是船，就有翻的危险。 虽然这些都是资历比较老的渔民，经验也比较丰富，可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是？ “如果只是一二百贯的话，以你的信誉以及咱们合作愉快的经历，我倒是可以贷给你，但是三四百贯这个数目太大了。”宋主事摇了摇头，继续道：“钱庄办事的风格你也知道，能帮的咱们是尽力去帮，但钱庄也要考虑风险问题，几十贯一百贯，就算是损失了，也总会收回一些本，但是这个……” “哎，我也不想贷这么多啊，可我看中的船，船厂那边已经不造了，现在大船只造这一种，一艘就是四百多贯，买不起呀……”田鞠倒是没有觉得宋主事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外界传说，钱庄的规矩是，贷款的话，是跟自己在钱庄的信誉，以及账户资金有关系的，在外面的信誉也有关系，但却不大。 比如说存款一百贯，在钱庄最少可以贷个一百贯出来，但最多不超过两百贯。 现在那艘小船也才三十几贯钱，就像宋主事说的那样，数额不大，加上又用收益权作为抵押，所以放款还是没有障碍的。 而现在外面跑的小船，很多都是这种方式买来的。 “老田，你现在有些存款，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的了，不糟蹋的话，这辈子基本上算是不愁的了。若是省着点，连你儿子这一辈子基本也没问题了，如果你还是想继续搞大的话，倒不如再买一两艘小船，这样你两三艘船一起出海，相互间也有个照应，打到的鱼也不会少到哪去。”宋主事劝说道。 “再买近海就塞不下了，到时候刚一出去就要撞船，别说是打鱼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过来了你能把人赶走不成？”田鞠哭皱着眉头，这种方式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原因就像他说的那样，近海到处都是人，就算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可这么多人去捕鱼，早晚有一天会没鱼的，与其再买两艘小船去冒这个风险，还不如直接把船卖掉，拿着这笔存款放钱庄吃利息呢。 八十七贯，一年下来的利息也有个四五百钱了，省着点的话，一家人是足够花的。 他就是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才有这种想法的，如今好不容易说通了老二，却没想到被钱庄给卡下了。 “宋主事，难道就真没办法了吗？”田鞠有些不甘心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这事在我看来有些不太划算，如果你还不死心的话，可以到隔壁的船厂去问一问，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他们会详细的跟你说的，不过这事你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宋主事瞅了眼，发现田鞠对于买大船的想法是异常的坚定，便说道。 “去船厂？我昨日才刚从船厂出来，也没听他们说什么啊？”田鞠有些不明白，船厂有办法的话，直接告诉他们这些去看船的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通过钱庄去说？ 宋主事微微一笑，低声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具体的情况等你到了船厂以后就知道了，另外，这事也就你知我知，切莫传入第三人耳中，不然后果你我无人能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