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要以除灵为重
第二天。 台东区，雷鸣寺。 寺庙内有层层叠叠的墙壁耸立，看得出昔日香火鼎盛。 其中一间古香古色的庙堂前，羽川岚身穿戒衣，盘坐在院中的水车之下。 她双目紧闭，任由水车从溪水中带出一桶桶冷水，倾倒在头顶。 这是在做水行。 是消除杂念，烦恼退散的修行方式。 这样的修行，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可仍旧有一道身影不自主的浮现在她眼前，即使是冰凉的溪水也难以驱赶。 那是白木...... 邪念退散！ 羽川岚猛地甩了甩头，晶莹的水珠四溅，要将杂念驱逐。 此刻，正在佛前敲打木鱼，诵经礼佛的老方丈睁开了眼。 他瞥了一眼羽川岚，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声音苍老，却透露着岁月积淀的力量。 “心美，你不对劲。” 心美，是羽川岚的法名。 听见方丈的话，羽川岚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方丈，我哪里不对？” 老方丈淡淡说。 “你入了魔。” 这句话犹如寺庙的晨钟敲鸣，震颤在羽川岚耳边，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方丈不愧是方丈。 是拥有大智慧的人。 自己的小心思在这等境界的人面前，简直无处遁形。 羽川岚禁不住面露愧色，正要坦白。 老方丈继续训诫道。 “有些东西，既然佛祖已经安排你拥有，就要懂得善待，明白吗？” 懂得......善待？ 羽川岚轻声念着。 下一刻，豁然开朗。 她悟了。 方丈的意思是，要自己懂得接纳，所有的一切都是佛前的缘而已。 既然如此，那与白木俊的相遇，也是佛祖的安排！ 自己接纳便好！ 羽川岚嘴角上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弟子明白了。” 老方丈见羽川岚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也满意的点点头，低头继续坐禅。 虽然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但明白就好。 搞什么水行，弄脏了水庙里喝啥。 水行结束，羽川岚随即回房，换上了一套外出的装束。 她从木架上取过禅杖，与老方丈汇报道。 “方丈，今晚我要去超度鬼物，会晚点回来。” “嗯，注意安全。”老方丈平静的敲着木鱼。 “您早点睡，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老方丈手中的檀木棒一顿。 随即面不改色的催促道。 “知道了，你快去便是。” “那我出门了。”羽川岚有点小兴奋，她拿出手机，嘀咕道，“先联系一下白木君。” “嗯。”老方丈微微一笑，目送羽川岚离开。 半晌，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木君？ 混哪个庙的？ ...... 练马区，位于东京都的西北部。 是一个存在感比较低的区。 托某电视节目的福，如果问起东京都的人对练马区的印象，许多人都会回答“种萝卜的农村”这样的话。 除此之外，还是众多漫画家的住所。 白木俊刷卡从练马区的樱台地铁站出口走出，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着。 趁着等待的机会，他继续推衍脑海中的鬼神步。 现如今脑海内的姿势又大大简化，只剩下六百四十八个，运动量相当于一套广播体操。 但是有一个问题。 随着推衍进行，奇怪的姿势逐渐增加了。 这让白木俊有些担忧。 要知道，将来自己可是大神官的人设，绝不能通过某些羞耻的姿势来祓除。 于是白木俊便趁着等人的空闲功夫，审核一下脑海中的姿势。 下一班地铁驶过，不一会，羽川岚踩着轻快的步伐走来。 手里持着那日的鎏金禅杖，袈裟也已在身，依旧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她一眼便看到思考中的白木俊。 羽川岚微微一笑。 白木君又在发呆了。 随即走到白木俊身后，打算伸手打招呼。 却听到白木俊的自言自语。 “这个姿势......不行，恐怕受不了。” “这个姿势还可以。” “这样会很累吧？” “来不及了，看来今晚是用不上。” 听着这些话，身后的羽川岚表情逐渐凝固。 白木君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隐隐感觉有点不对。 但转念一想。 自己可是刚刚才受了方丈点拨，能以平常心面对白木君。 难得有这份心境，可不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破坏了。 想到这，羽川岚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道。 “白木君，晚上好。” “哦，羽川桑，好久不见。”白木俊转过头来，笑容温和。 这温暖的笑容让羽川岚顿时放下了心。 对嘛，白木君可是神社的神官，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龌龊的念头呢？ 刚刚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白木君怎么站在这里发呆，是不是在思考今晚除灵的事？”羽川岚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白木俊。 白木俊笑着回答。 “那倒没有。” “刚刚我正在想你......” 羽川岚：！ “好了，白木君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果断挥手，阻止白木俊往下说去。 俏脸通红，手腕的佛珠微微颤抖。 “还是先要以除灵为重！” 说罢便闷头走开。 白木俊有些疑惑。 自己刚才的确小小的想了下，羽川岚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地铁堵车了。 怎么就是胡思乱想了？ 他摇摇头，快步跟上。 两人随即走出地铁口，沿着街道向着目标的除灵地走去。 很快，来到了一条公路边。 路况良好，却少有车辆往来。 趁此机会，羽川岚和白木俊分享了一下手上的资料。 半年前，这条公路曾发生了一起车祸。 一辆运载海鲜的货车，因为疲劳驾驶，在拐弯时冲出路面，跌进了路旁的山沟，司机当场死亡。 当时这段路也因设计不当，被民众诟骂，暂时封闭了一段时间，直到在右侧加装了护栏才重新开放。 可之后，却频频有怪事发生。 据在半夜驶过这段的司机说，在山脚拐弯时看路边的反光镜，能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影站在围栏处，但转过弯后却消失不见。 就在司机怀疑自己眼花的时候，下一秒，车厢外会发出激烈的敲打声，仿佛有人试图从外面将车门掀开。 许多司机受到惊吓，导致车辆失去控制，撞上护栏，但所幸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也因此，附近的司机都十分忌惮这段路，将其视为受到诅咒的路。 “白木君，我猜那道黑影就是那日意外身亡的司机化成的凶念灵。这种灵异的危害很大，最好还是趁没有人受伤前抓紧除掉。”羽川岚在旁分析道。 一提到与除灵有关的事，羽川岚的表情便变得十分认真。 白木俊点了点头。 “这次的除灵，由我来打头阵。白木君你先在一边观看，在关键时助我一臂之力就好。” 羽川岚顿了顿，看着白木俊满脸惊讶之色，体贴的询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可以讲出来的。” 这...... 白木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口。 确实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 晚饭怎么吃？ 晚上六点就集合，竟然不吃饭就去除灵，这是白木俊没想到的。 赚钱也要爱惜身体啊！ 看着白木俊欲言又止的神情，羽川岚一愣。 心中随即涌现出一股暖流。 白木君...... 恐怕是在担心她实力不够，在超度中受伤。 但又不说出口，是害怕伤害她的自尊。 何等体贴的温柔啊。 虽然感动，但她依旧坚持道。 “白木君，请放心交给我吧。” “就让我给你展示一下，我们佛家是如何超度灵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