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弄剑苍云山 第七十九章：谈往事
青衣用力过猛，最后既没有伤到莫凌空，也没能让他嚣张的气焰停止下来，反倒是自己狼狈的摔了一跤。 莫凌空开怀大笑，青衣灰头土脸，虽然怒不可遏，却有无可奈何。 这丫头也是个脸皮薄的，表面要强，内心其实脆弱。 这几头受气，泫然欲泣。 莫凌空看着她泪眼婆娑，也不好继续落井下石。 走过去伸手拉起她，青衣看到那手过来，顺势抓住往上爬。 莫凌空下一刻“啊”的大叫一声，原来是青衣使出了女子的绝学——掐人！ 莫凌空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跟头，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又不好作。 青衣“咯咯咯”的笑起来，之前的不痛快也就烟消云散，说到底还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 莫凌空既然不能火，但是吃闷亏也不是他的性格，于是趁青衣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凑近那还带着泪痕的小脸蛋儿，冷不丁在上面嘬了一口。 青衣感觉脸颊有些温润，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转头看到莫凌空准备下第二口，尖叫一声，双手蒙住脸蛋，莫凌空这一口也就落在她手背上。 就是这种感觉，这下她才知道这家伙占了自己便宜，脸色羞红，心中愤恨，抬脚就踩，莫凌空身子划了个半圆，绕到她右边，顺手一带，青衣被揽在怀中，想要挣扎起来，却被莫凌空牢牢抱住，看着那鲜艳欲滴的嘴唇，情不自禁凑近，就想尝一口那鲜味。 青衣心中大囧，可双手都被抱住，动弹不得。脸颊红晕升腾，她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是忘记了怎么反抗，只是把眼睛紧紧闭上，眼中两滴清泪滑落，犹如杏蕊泣露，美得动人心魄。 莫凌空看得呆了，这丫头真是人间绝色，他不禁拿来跟明月比较。 明月犹如洁白世界的一朵白莲，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冷若冰霜，少了点烟火气；可这青衣，犹如三春早杏，初看不觉惊艳，可细细品来，竟是比过世间任何芬芳，犹如新酿美酒，青涩但是让人迷醉，不得不说是各有千秋。 比起明月来，少了些许空灵，但却多了点人间该有的活力，才是人间极致之美，却又不俗，莫凌空也算是阅女无数，就是那天香榜上的几位，也比不过此刻的青衣。 只是如此绝色在怀，莫凌空那嘴却下不去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混蛋，他这一口下去，就感觉是亵渎，呆立良久，直到老婆婆笑意盈盈的躲在屋角看热闹，莫凌空才恋恋不舍的将青衣扶起来，笑哈哈的跑过去拉着老婆婆到屋前摇椅上坐下。 老婆婆暗暗给莫凌空竖个大拇指，表示对他十分欣赏，看来她这把老骨头能熬到喝这一杯喜酒。 老人的乐趣就是如此简单，些许小事也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翩翩公子家住何处，相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那种亲切之感是来源于苍云剑派和山下百姓的香火情谊，只要是山上的人，就不管是谁，天生就该是他们尊敬爱戴的，这无可厚非。 老婆婆落了牙的嘴一动一动：“臭小子，既然都吃定了人家姑娘，好事也就不远了吧，我这老婆子说定要喝这杯喜酒，那也得知道怎么去不是，难不成要在山上办喜宴不成？” “婆婆，是晚辈疏忽了，忘了这茬！”莫凌空抓头，正准备说话。 落荒而逃的青衣浇了把冷水洗脸，滚烫的脸颊才冷静下来，这时出门正听得这话，接口道：“婆婆，这家伙可不是好人，你要是知道他的底细，保证不喜欢他了，哈哈！” 青衣自认为揭了莫凌空老底，算是报仇雪恨，让老婆婆唾弃他，那就是出了口恶气，自然该高兴。 老婆婆果然满脸期待的看着莫凌空：“是怎么个坏家伙，让丫头如此耿耿于怀？” 莫凌空哈哈笑道：“婆婆，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 “那你倒是告诉婆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青衣继续落井下石。 莫凌空拍着胸脯：“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乌盟将军府莫灿阳次子莫凌空是也！”说完还十分挑衅的看着青衣。 他断定，老婆婆也不会知道他的那些纨绔行径，就算知道了，老人家最是能体谅人，也不会怪自己到什么地步，到时候变着戏法儿哄老人家开心了，也就万事大吉。 青衣现在没有了家人，跟老婆婆如此投缘，老婆婆也算是她的半个娘家人，青衣嫁人，多少还得跟她有点关系不是？ 老婆婆故作惊讶道：“你是柱国大将军家的公子，难怪气度不凡，我就说看着不像咱南方小伙子黑不溜秋的，个儿也高，挺好啊，跟那丫头郎才女貌！” 老婆婆其实之前就听说这件事，也知道柱国大将军是谁，只是不清楚那是多大的官儿，也不会去刨根问底问莫凌空身世，当时只是觉得这小伙子平易近人，活泼开朗，是个讨人喜的家伙。 老人家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只是听说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多，但是从来不好奇，顶多不会有太多瓜葛就行了，这次事关青衣这丫头，终身大事没个做主的人，既然有了这场缘分，她肯定得多操心一点儿。 心里也好奇这小伙子究竟做了些什么蠢事儿，于是寻求莫凌空的答案。 莫凌空这下还是有些心虚，酝酿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青衣既然要报复他，也就不管了，接续说道：“婆婆你不知道，就是这个家伙，我那表妹十三岁的精灵丫头啊，为了他相思成疾，可这家伙祸害了人家，就不认账了，可怜我那表妹，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一位仙姑搭救，现在已成一捧黄土了！” 老婆婆脸色肃穆望向莫凌空。 莫凌空更加心虚，也有点委屈道：“婆婆，虽然表妹这事儿是真的，但是她夸大其词了，什么叫祸害了不认账，我不就写了一情诗嘛，我其实也冤枉的，这事儿说来都是无心之失啊！” 老婆婆看看两人，显然这事儿出了分歧，得知道谁说的是真的，最后对着青衣开口：“丫头，你也别夸大其词，实话实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衣知道有点过了，语气稍微低了道：“三年前，这家伙随手的一个恶作剧，就差点害死我表妹，这个纨绔子一天飞鹰斗狗，横行乌盟部，调戏良家妇女的行径层出不穷。 我那表妹情窦初开，但却有了婚约，那天正好上街，不就被他一只簪子插到表妹头上，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怜无知的表妹心都被他带走了，从此就在打听这家伙，结果走漏了风声，未婚夫家的婚贴退回来还不知道悔改，被我舅父毒打一顿逐出家门，表妹无处可去，不就入了青楼。 可这家伙知道了，只是写了情诗，继续给表妹幻想，后来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怜痴心的表妹，等不到这个负心人的消息，一病成疾，差点丢了小命！” 老婆婆听着青衣娓娓道来，眉头邹起，想要把这糟心事分析出个道理来。 听完青衣的话，才缓缓开口：“臭小子，你这无心之失确实后果有些严重了，虽然那丫头有些死脑筋和任性，但终究是因为你一手造成的。初始错的不算离谱，但你既然没有打算将她接回将军府，为何又要去火上浇油，这事儿过分了！” 莫凌空态度诚恳道：“婆婆，都是我年少无知，做些混账王八蛋的事情，那时候在乌盟城，谁都怕我，根本没人说我，父兄忙着打仗，母亲被我哄得团团转，就更加宠溺，再说我怕被父亲打，这些事儿从来不让他知道，也没人敢打小报告，因此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也没个是非对错，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那你这小子怎么就醒悟了？”老婆婆比较好奇。 “说来话长啊，当时正值三国联军侵犯乌盟，赵国的那个大将军坏得很，派了很多高手来城里捣乱，而外面又在攻城，因此他们趁机难，打晕了母亲，把我抓到他们的军营中，打我、骂我、辱我、拿刀割我的大腿、把我绑在木杆上，威胁父亲，还拿箭射我，想要父亲拿乌盟城来交换我。 我那时才知道，我屁也不是，就像我在城里欺负小三，不管怎么欺辱他，他也不敢还手。而我那时候，不是不敢还手，完全是没有机会，我也怕死啊，我才知道弱小的可怕之处。父兄、小娥、师尊们为了救我，陷入血战，都受了伤，尤其是小娥，她看我最不顺眼，但是去救我的时候，她最是拼命，因此差点丢了命，我那时就很后悔了，我感觉人生白活了十六年，我于是誓，我能活着回去，一定痛改前非，然后习得一身本事，保护亲人，保护朋友，保护弱小，重新做人！”莫凌空想起往事，第一次在这两个人面前忍不住眼泪。 老婆婆是欣慰的，青衣是疑惑的，她真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事儿才变了性子。 老婆婆开口道：“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好事儿！” 莫凌空哽咽：“婆婆，您真是明察秋毫啊！只可惜有人不相信我，一直想杀我报仇啊！” 老婆婆转头看青衣，青衣气呼呼道：“我那表妹现在生死不知！” 老婆婆道：“莫公子啊，如果有可能再遇到那傻丫头，你怎么打算？” 莫凌空毫不犹豫：“我会接她进将军府！” 青衣心头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她满脸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了？ 老婆婆看着青衣，指着青衣看向莫凌空。 莫凌空心下了然：“如果她不杀我，我不会辜负她的！” 青衣恼怒：“那只怕有人的明月姐姐要被辜负了吧！” 老婆婆一头雾水，青衣道：“婆婆，这个人真的不是好人，人家还有个梦中情人呢，来头可大了，卢月剑派的天才呢，武功高强，都上凡榜了，还是天香榜上的大美人儿呢！” 老婆婆被惊讶到了，转即一想：“这些高门大户达官贵人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也不奇怪！只要青衣那丫头真有心，做个妾也不算委屈！” 只是为了顾及青衣感受，她没把话说出来，叹口气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越来越不懂了，小子，今天上山吗？” 莫凌空说正是，于是扶着老婆婆慢腾腾的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