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会（4000字）

    团藏和蛤蟆妖怪小眼瞪大眼了好一会儿，二者不约而同地又把目光移回了母女身上。

    “真是，只是一碗蛋炒饭而已，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并用手扶住额头的团藏不同，蛤蟆妖怪倒显得兴奋得多。

    “母亲、母亲!”

    “吃了我，吃了我!”

    蛤蟆妖怪连续高抬起自己的后腿，跳着仿佛毛利战舞一般的不知名动作。

    然后，它拍着自己白白的肚皮，又用趾蹼指着住着自己女儿的妇人，语调欢快又兴奋。

    “母亲，母亲!”

    蛤蟆妖怪凑近了母女二人，而妇人和少女见此，却并没有什么高声嚎叫的举动。

    两人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不管接下来是什么命运，她们都已经决定接受。

    见到蛤蟆妖怪这试图凑近妇人和少女的举动，团藏挺身拦在它与母女之间。

    『写轮眼的话，对这些野生的通灵兽应该也起效才对。』

    通过消耗构成眼睛的物质，以降低视力为代价，在不能使用查克拉的情况下强行驱动写轮眼。

    这是团藏现在所拥有的对写轮眼别样用法。

    不过，这种别样用法，也只有对彼时同样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井中暗部起效了而已，对面前的蛤蟆妖怪能不能也有用，团藏实在拿不准。

    『只是，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万一这蛤蟆真的打算要吃人……』

    挑了挑眉毛，团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蛤蟆腰间抽出一柄武士打刀。

    出鞘、横刀!

    “我毕竟也是个人类啊，所以……”

    “退出去吧，蛤蟆!”

    ……

    对于团藏的举动，蛤蟆妖怪极其人性化地挠了挠脑袋，就好像团藏先前常常做的那样。

    “母亲!报恩!蛋炒饭!我救了你!”

    它翻来覆去地把几句人类语言反复地说，可词汇量匮乏的它，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准确表达自己现下意图的词句。

    情急之下，它竟然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只可惜，这些话语，团藏一句也听不懂。

    用脚轻轻地踹了踹母女二人，示意她们起身躲进屋子。

    然后团藏便试探性地跟着母女往屋内退去，手中的武士打刀依旧横在胸前，一刻也不敢放松。

    蛤蟆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见对面的三人都对它防备心慎重，竟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而不知不觉，院子的外面围了许多这个村庄的村民。

    他们拿着锄头、木棒和粪叉，自发地聚集起来。

    团藏定睛望去，最前面的，竟然就是那个他先前敲过门的第一家男主人。

    “人类，果然是团结的动物啊。”

    念及于此，团藏对着蛤蟆妖怪出声大吼:

    “还不快离开这里，蛤蟆!”

    ……

    因为天地异动、灵气复苏……

    咳咳。

    不好意思，串戏了。

    重来一遍。

    因为火影世界的环境里弥撒着大量『自然能量』的关系，时不时就有野生动物以及人类，得到了过多的自然能量，从而产生异变。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因为承受不了因过多自然能量所引起的异变而死亡，但凡事总有特例。

    有些人或动物，反倒会借这个机会达成【进化】!

    与六道仙人称兄道弟的大蛤蟆仙人，以及后来佐助手下的『咒印原型体』:重吾，都是这种情况。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异变生物』都会拥有完整的智能。

    就如同重吾时不时就会产生杀人冲动一样，许多异变生物一样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暴虐一面。

    只不过不同的是，重吾作为人类知道自己时常会失去理智，所以他只愿意在出现类似君麻吕和佐助这样、愿意帮助压制失去理智状态下的他的人时，才恢复自己的行动自由。

    可很多野生动物，他们是不懂这些的，并且他们对人类也毫无怜悯之心。

    屠戮路人，攻击村庄，大部分异变生物，都会在失去理智时表现出他们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木叶村的c级任务中，有一部分，就是帮助村民驱逐、击杀此类生物。

    一般而言，因为对手是只具备五六岁孩童智商的野生动物，所以即使它们经历了“自然能量入体”这种异变，其实际战斗力，也无法匹敌一个完整的下忍小队。

    但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小队里的下忍，指的可不是那种初出校门连血都没见过的家伙。

    对于下忍小队而言，c级任务虽然理论上不会有『忍者』类型的敌人出没，但这种所谓『理论』，实际指的是“对面不会有具备中忍职称的敌人。”

    并不是说对面敌人的实力就一定很低、全是菜鸡。

    一般而言，c级别的任务，只有具备参加中忍考试资格的下忍们才有资格接取并主导执行。

    即使对面并不会出现同为忍者的敌人，但c级任务也拥有平均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甚至下忍小队全军覆灭的例子也并不罕见。

    也就是说，团藏面前的这只蛤蟆妖怪，至少拥有着和一整个下忍小队相抗衡的实力。

    虽然对面还不怎么不会人类的语言，看情况，也不像妙木山出生的『高等蛤蟆』。

    但从其穿类似于人类的服饰、佩戴三把武士刀，以及知道蛋炒饭来看，其智能程度，和那些刚刚被自然能量入体的野生动物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战力等同于一个完整的下忍小队，这可不是现在的我能力敌的对手啊。”

    也因此，团藏只打算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把这只蛤蟆赶出村庄，就算完了。

    其实，选择只是把这只蛤蟆妖怪赶出村庄而不是击杀它，团藏也是有私心的。

    毕竟，这只蛤蟆之前曾救过自己。

    虽然从它干净利落地杀死山贼这一事情上看，这只蛤蟆应该对杀人毫无心理负担，也就是说，它曾经杀过人。但团藏还是不愿意对自己的“救命恩蛤”下手。

    『我也是看过《半泽直树2》的人啊，“千倍奉还”倒罢了，但“有恩必报”这一条……』

    『况且，从这只蛤蟆妖怪会说“我救了你，报恩，蛋炒饭”这几句话来看，应当是它先前就救过和我一样的人类，然后对方做了蛋炒饭报答它，它又十分喜欢蛋炒饭的滋味，所以才叫人教会了它这几句话。”』

    『从这一点上看，这只蛤蟆，本性应该也不坏。』

    『所以，我不希望杀他，只要把它驱赶出村庄就好!』

    团藏握紧拳头，然后又开始厉声驱赶蛤蟆。

    “喂，还不快走!”

    和言语同时进行的，还有团藏拿着武士刀的一连串恫吓动作。

    可是，不知道是这蛤蟆妖怪听不懂呢，还是它压根不想走，或者干脆就是对团藏拿了自己的武士刀不满。

    这只蛤蟆只是大吼大叫，却一直没有要走的打算。

    『是因为我拿了它的刀的原因吗？可是，总不能现在就把刀丢还给它啊。』

    就在团藏和蛤蟆僵持的时候，母女二人已经成功撤进了屋子。

    她们关上房门，但似乎是因为担心团藏，所以房门并没有闭合得十分严实，只是虚掩上了而已。

    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扒在门缝上，从里向外观察团藏和蛤蟆妖怪的动向。

    许是因为见到母女二人成功撤进了屋子，手持各种“武器”的村民们再无顾忌。

    他们堵严了院子的大门不说，有胆大的，甚至翻过了作为院子边界的木栅栏，还有的，干脆拔掉了约有腰高的木栅，踩进菜地，意欲发动进攻。

    看见村民们的战斗意志高涨起来，团藏也有些慌了。

    毕竟他可不想救过自己的蛤蟆真的死在这里。

    “喂，快走啊，走啊!”

    团藏口沫横飞，右手也没有停歇，只管握着打刀不断挥动，用刀柄向蛤蟆妖怪指示逃生路线。

    可蛤蟆妖怪根本不管这些，它只顾盯着团藏，一时间，团藏竟然从它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读出了一股愤怒。

    就在团藏一筹莫展的当，他身后的房门，“咣”的一声，重新打开了。

    走出来的，竟然是脖颈上缠着一只白毛巾，上身白衣、下身蓝色裙裤的妇人。

    当然，比起这妇人身上的装束，她手上那柄比她还高的闪着钢铁光泽的雉刀，要更加地摄人心魂。

    武士刀，就正统规格而言，一般有四种。

    分别是:太刀、打刀、胁差，以及短刀。

    以“长度”为标准做简单区分的话，前四种刀的长度，分别是由长到短。

    太刀最长，打刀次之，胁差为30－60cm，短刀则多在30cm以下。

    而从历史沿革及用途言，“太刀”此刀，是武士刀最初的刀型，一般应用于骑兵作战。

    其刀身微向后倾，从物理学上来讲，其较直立型战刀，更能发挥出“圆弧连动”的原理。

    换句话说，专为骑兵所用的太刀，其能在不同角度下所展现出的切砍范围，是四种武士刀中最大的。

    而“打刀”，其出现时间要远远晚于太刀。

    其弧度较太刀为小，插腰时刃口向上，这和中国传统的佩刀方式区别甚大。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打刀多供步兵作战。

    而刃口朝上的使用方式，将使得拔刀与砍向敌人是以一个动作完成，极大地节省了战斗准备的时间。

    至于“胁差”，其多被步行武士们和打刀配合使用。作为一柄30－60cm的刀，它多被应用于近身格斗，刀装与打刀相似。

    而“短刀”这就又有不同了。

    毕竟，已经有了30－60cm的胁差，何必再生产30cm长的短刀呢？这不是『重复建设』了吗？

    其实，这正是短刀的妙处，因为它与前面的太刀、打刀、胁差都不同，它的刀身是不带有弧度的。

    即其是一柄“直到型”的刀，如同汉-环手剑。

    或许，我们本来就应该称呼其为“短剑”更相适宜。

    之所以这么设计，是因为短刀在战场上多用以“破甲”。

    因为要贯通穿了厚重铠甲的敌人，所以其设计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劈砍”功能，它更需要的，是“刺”。

    这就是所谓“铠通短刀”的妙用了。

    而妇人手持的雉刀，则不被归在四种武士刀制式规格之内，其起源是传统农具“割草刀”，状似我国的“青龙偃月刀”，长度两米有余。

    更多时候，它是和“十文字枪”这种变种长矛一样，作为骑马武士们的长兵器来使用的。

    对于自己“竟能在这偏远的乡村看到骑兵兵器”这件事，团藏略有些惊讶。

    不过现下可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

    妇人似乎是抱定了决心，挺刀而上。

    而蛤蟆妖怪却像是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一样，只知道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躲不避，甚至连腰间的两把刀也不知道拔出。

    值此之际，团藏也顾不得许多了，回身用刀架住妇人劈下的雉刀。

    待刀势稍缓，团藏伸手抓住刀身，与妇人相持。

    迎着持刀妇人惊愕的眼神，团藏心中苦涩。

    “人奸”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可团藏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见到蛤蟆妖怪那不闪不避的样子，自己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面前不是一只持刀且意欲食人的妖怪武士，而只是一个想要蛋炒饭的稚龄孩童一般。

    『是因为它救过我吗？还是说……』

    “切——”

    团藏把握着的雉刀刀身向后一搡，连带着持刀的妇人也因为吃不住力倒退了几步。

    随后他捡起先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武士刀，一把塞进蛤蟆怀里。

    “走啊，走!”

    团藏拼死了力气想要推蛤蟆妖怪离开，可它只知用黄色的兽瞳盯住团藏，根本就是毫无动作。

    团藏看着周边围上来的持械村民，心中急躁。

    干脆一巴掌扇在蛤蟆头上。

    “我叫你走没听到吗!”

    出乎团藏所料，这一巴掌扇出去，蛤蟆妖怪竟把怀里的刀都甩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它哭嚎的声音，竟跟两三岁孩童一般，别无二致。

    一时间，围上来的村民们也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见蛤蟆妖怪哭了，团藏也不禁手足无措。

    “那个……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

    “哇，哇——”

    蛤蟆妖怪的哭嚎依旧不停，没有办法，团藏只能向周边人求助。

    “那个，你们谁有鸡蛋和米饭啊，铁锅有没有？”

    “它不吃人，真的，它就想吃点蛋炒饭。”

    团藏向着四周的村民询问，却没有人回答他。

    突然，院子外边响起一阵喧嚣，堵住大门的人群散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团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