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章 无光世界
繁星闪烁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乌鸦，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西边…… 第三天了，太阳依旧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个古怪现象，让方宇浩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太阳，没有白天。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盏盏大功率的煤气灯异常明亮。对角港口有位身材丰腴的女人，正对着方宇浩抛媚眼。 这个level-3唯心世界，好像是一个奇异的魔幻世界，又仿佛已经达到了高技术水准的“蒸汽朋克”时代。 远方而来的蒸汽火车“呜呜”地嘶鸣着，带来一车车的煤炭以及矿石。城市的发展缺少不了这些东西，工人们麻利地将这些矿物装载到蒸汽机车上，运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方宇浩有点不明白，他的脑海中为何会有这样的唯心世界…… 这里是新奥尔兰帝国，巨石城，商业街。 接近港口的位置，街头的人气非常旺盛，远道而来的蒸汽货轮带来大量的货物，包括但不限于食物、朗姆酒、珠宝、各种香料奢侈品，以及……人类的灵魂！ 是的，“人类的灵魂”，在这里变成了一种高档奢侈品——前提是要缴纳足够的税！ 巨石城的海关在收纳货物时，会仔细地检查每一艘商船，深入到每一层甲板，包括甲板间的夹层。鼻子灵敏的猎犬能够察觉任何蛛丝马迹，是走私分子最为憎恨的生物。 海关会在交了税的人类灵魂中，盖上一个红艳艳的印章，表明它已经可以合法贩卖。但如果在船上发现了走私品，这些扒皮鬼会毫不客气地罚款，罚的你倾家荡产，严重一点的给以鞭刑，甚至直接剥离走私者的灵魂！ 这是方宇浩第一次遇见活生生的“人类灵魂”，它们就如同果冻一样漂浮在空中，看上去有点像一团棉花。 “灵魂”脱离肉体后，没有任何智慧，只是那样浑浑噩噩的地望着前方，目光呆滞而又空洞。 依稀可以辨认，曾经是一个男人的面孔。 方宇浩问道：“这个……劣质的人类灵魂，多少钱？” “463个银币……一个老赌鬼的灵魂，质量实在太差了。不过其他的已经卖完了。”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巫婆，努力装作一幅和蔼的样子：“这位客人，我这里可没有任何违禁品，全都是海关认证过的货物。使用这些东西，不会有任何麻烦。” “你可以用它制作巫术，也可以当成祭品来取悦神灵……年轻人，如果你想要出海，我这里还有护身符，便宜一点卖个你，怎么样？” 方宇浩问道：“如果我把灵魂买下来，重新塞进尸体里边，他还能复活吗？” “不能，当然不能！只能变成一头僵尸！”老巫婆咧嘴笑道：“年轻人，难道你想研究死而复生的巫术？哈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被剥离了灵魂后还能复活，就算是最纯净的灵魂也不例外。” 方宇浩摇了摇头，“这个太贵了……有那个，那个吗？” 他心中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一点兴趣。但如果真的要买，还不如冒一点风险，去购买违禁品。 违禁品与合法物品的区别，也仅仅只是是否交了税而已，但价格至少相差了两倍！ 老巫婆也害怕被海关钓鱼执法，连忙摇头：“没有，我这里可都是正规的货物！没有任何违禁品！” 暂时找不到黑市的信息，方宇浩只能叹了一口气。他目前的主神空间，没办法创造任何level-3物品。而且身上所有的道术、异能，全都失效了。 踏着沉重的脚步在大街上闲逛。伴随着永恒的黑夜，巨石城萦绕着一股略带压抑的气息。 这个古怪的世界，充斥着浓浓的克苏鲁风格，但很多规则依旧有现实的缩影，譬如说，植物生长依旧需要光线，没有太阳的世界，也只能用煤气灯来代替光源，结果这些植物全都长得歪歪扭扭，就像豆芽一样细长细长的。 偶尔可以遇见操纵灵魂的巫师，在阴暗处桀桀地冷笑着。 这群疯子能够把人类的灵魂，强行塞进青蛙或者兔子的身体里，让青蛙或者兔子产生不可控的变异。而且人类的灵魂也可以用来炼金，变成了“贤者之石”一样的东西。当然了，将灵魂用来炼金绝对是亏本行为，就算炼出了真正的金子，依旧亏本。 一名酒鬼可怜兮兮地蜷缩在睡袋里，“酒……谁能给我一点酒！求求你们了，好心人，兑过水的也好！” 一名流?氓拿着朗姆酒，刚好经过。 他饶有兴致地打开酒瓶，放到酒鬼面前。 朗姆酒散发出浓郁的酒精味道。 老酒鬼欢喜异常，以为自己遇到了好心人，他努力地抬起脖子，像狗一样不停地嗅着，想要抢过酒瓶。 “滚开，这是我的！” 流氓一脚将他踢在地上，老酒鬼连续打了好几个滚儿。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的同情心，“老约翰欠了酒馆两百多银币了吧？” “是啊，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被告上法庭，被法官剥离灵魂来偿债。所以他也不敢再借钱了，但每个月有利息啊！” 方宇浩只是围观了一阵，了解到大概信息后，转身离开。伴随着惊人的出生率以及死亡率，这里人的平均寿命，不过40岁。他们最后的财产，就是自己的灵魂。 巷子深处有一间老当铺。当铺主人看上去如同一只大号的地精，面相狡猾奸诈，看到方宇浩，连忙扶正了眼镜。 “你好，尊贵的客人！” “你们收这个吗？”方宇浩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圆圆的东西。 是一颗珍珠！ ……过程暂且不论，反正是从一个贵妇人身上偷来的。 “珍珠啊。”当铺主人精神一震，接过珍珠，用放大镜仔细地鉴定着。 昏暗的油灯下，当他看清楚，珍珠散发出粉红色的温润光芒时，眼中闪烁出一股贪婪。 上等货色！ “20个银币，怎么样？” 方宇浩摇了摇头，懒得废话，手一伸，划过一道残影。 他一把抢过珍珠，走出房门。 当铺主人吓了一跳，这样矫捷的身手，看上去不是普通人。不会是个职业的小偷吧？ 他当即收起了贪婪之心。 巨石城的当铺，远远不止他那么一个，他也不想错过这笔生意。 “等等，30个银币……” “40个银币！” “45个，45个，不能再多了！”吐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配合着那种尖锐的叫声，好像活生生在他身上割了一块肉一样。 方宇浩心头，不由自主产生了“他真的好可怜”的诡异念头。 “心灵能力么，有点意思。” 这个level-3世界的规则漏洞多如牛毛，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点小技巧。这个地精会变一点戏法，也不足为奇。 而当铺本身就是暴利行业，想要压榨出再多的油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48个银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方宇浩懒得和对方扯皮，大声说道。 大地精看了方宇浩一阵子，看不出任何神色。它正在计算自己到底能够赚多少，最后点了点头。 48个银币到手。 这个世界的钱币分成金、银、铜三种，一百进制。薄薄的、啤酒盖那样大小的银币，48个银币，一个小钱袋就能装下。 成交了一笔生意，当铺主人心头还算愉快，表面上却做出一副“亏大了”的样子。 “那张羊皮卷是什么？”方宇浩指着货柜的某一处，随意地问道。 “先生，您实在太识货了！我偷偷地告诉您……”当铺主人不经意间靠了过来，露出一嘴黄牙。 方宇浩连忙远离了一点。 “……是一张藏宝图！只需要10个银币，您就能将它拿下！您知道的，海洋中充满了上一个世纪的宝藏。如果它是真的，发现宝藏后，您完全可以过上贵族生活！” 那种被说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藏宝图？如果它是真的，还是留着您自己发财吧。” 方宇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玩意没有兴趣。 这个世界，的确有宝藏隐藏在大海当中。可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谁都不知道这种藏宝图到底是真是假。 甚至，它们可能是强盗们散播出去的诱饵。 “嗨，我已经老了，老了呀。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机会得留给年轻人！”大地精还想狡辩这张藏宝图是真的。 “那份世界地图多少钱？”方宇浩又问道。 “您真的太有眼光了，5个银币……不，4个……算我亏一点吧。” 这位大地精看到方宇浩又要离开，就知道自己的心灵技能失去了效果，连忙再次降低了价格，“2个银币，不能再少了！书店里的地图，至少要3个银币！” 方宇浩爽快地付了两个银币。 他将地图拽在手中，有一种粗糙的黄麻纸质感。 地精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自己吃了血亏，不停地碎碎念：“哎，和您做生意真的太亏了，太亏了……” “那个箱子呢？又是什么?” “啊，那个……”当铺主人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展示箱子。 他将一只手捂在嘴边，悄悄地说道：“那个是……阳光！真正的阳光，来自阳光海域！” “如果您不买，很抱歉，不能向您展示……”这个趋炎附势的家伙，很明显看出了，方宇浩不可能买得起“阳光”这种奢侈品，做生意的兴趣不是很大。 方宇浩皱着眉头离开店铺，所谓的阳光，竟然要一小时600银币，简直太莫名其妙了…… 他在路灯下展开世界地图。 海洋，巨大的海洋。 海洋中间分布着大量的岛屿，再外围，就是浓浓的未知领域。 一块位于世界边缘的海域被重点标注，上边写了几个红色的大字——“阳光海域”！ 那边，是永恒的白天。 方宇浩不禁思索着，这个奇怪的星球，是不是已经被恒星给“潮汐锁定”。 也就是说，这颗行星的自转速度等同于公转速度。星球的一面永远对着太阳。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永恒黑夜，以及所谓的阳光海域。 “或许……” 怀着这个猜测，方宇浩看向地图中的各个城市分布。 在这个无光世界，一个城市的产出非常单一，没有办法养活自己。这导致岛屿之间的商业活动异常旺盛，必须通过商业互补的手段，来弥补出产的不足。 他现在所在的巨石城，坐落在无光大陆边缘，背靠一整个寒冷的大陆。这里出产一种格外重要的资源——煤炭！ 煤炭，工业的心脏，得益于此，巨石城也是一个工业城市。因为能源的充足的关系，巨石城能够冶炼钢铁，制造大量的船只。 坐落在大陆上的巨石城，是整个岛屿群落的中心。 再不远处的火山城“奈门摩尔”，因为拥有地热的缘故，出产大量的热差能植物。这些植物不仅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而且可以用来生产纸张、麻绳等轻工业产品。 那里以印刷术著名，是一个文化的城市。 再东边是一个巨大的渔场，方宇浩搞不明白海里的鱼到底吃什么……可能来自星球另一端的洋流带来了海量的藻类植物。 反正也仅仅只是猜测。 “可是，为什么人类不居住到充满阳光的那一端呢？是因为没有大陆吗？”方宇浩心中略有些不解。 仔细琢磨着世界地图，还是有着大量不明所以的地方。 这一份航海地图，除了标有明确的航道外，海洋水文要素、海底地形、近海陆地地貌、航行障碍物、助航设备以及港口、海峡、岛屿、风向、方位都有明确的标准。 方宇浩读了老半天，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掌控这些知识，最后直接花费1000信念碎片，给自己增添了一个【航海天赋】的能力。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基本的航海能力，不会航海，大概率会穷困潦倒，就如同那一位路边的酒鬼。如果欠下太多的债务，就会被剥离灵魂用来偿还债务。方宇浩可不想一直偷东西为生。 “或许，可以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神灵是否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