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守护者 （一）
在艰难地时刻，格洛里总会说起帮助自己的人。比如心爱之人伊薇特，再比如伊薇特的叔叔盖尔。 “格洛里，永远不要回头，除非你打算后退。但是我劝你，你既然想要一直往前去，就不要后悔。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人活着就没有失败，除非放弃。”这些话，是盖尔送给格洛里的告别语。 那天，盖尔将行礼放在马车上。其中，两把短剑、一把长剑、还有一把被刻上祝福之语的长枪。那把长剑虽然材质不算很好，但也算是一个心意，格洛里很喜欢；至于别的，是给伊薇特的礼物。 “叔叔！” 伊薇特本以为盖尔叔叔会阻止她跟着格洛里离开，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惊喜。她只好给了盖尔一个拥抱，满心感动，干脆埋头流泪。 温暖感人的事情，格洛里记得很清楚。现在，格洛里必须终止讲述这些过往，因为再往下讲，就要提到自己想盖尔发誓不让伊薇特离开身边片刻的事情了。沉默了有一会儿，格洛里躲开了苏珊的注视。 “所以，你与她从这里出发，开始了你们找寻金色盟约的冒险。”苏珊也移开目光。她无法控制她与格洛里的记忆闪过脑海，就盯着牢笼门上的锁扣。 但是，苏珊低声话语中带着一丝难过。所以，格洛里开始后悔；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对别人呢？他郁闷了。他知道自己是无意才讲述的过去，更不是为了伤害苏珊。 “苏珊，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去讲述那些往事。” 格洛里低下头，只能道歉。他怕与苏珊的目光接触，然后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头也不回，他一直倚靠着右侧的栅栏。他本以为心情算是可以缓解一下，没想到又注意到了佐伊的眼神。 关着佐伊的笼子，就在格洛里右边，而格洛里所看到的是思念家人的眼神。接着，他安慰道：“今晚，我们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了。佐伊，你与苏珊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我们确实没法用魔法离开这些笼子，而且我差点因为锁链上的魔力而忘了一件事情。强行掰开栅栏，这种事情对威来说轻而易举；铁质牢笼对于威，与那些干树枝没有区别。” “如果现在就想出去，我可以轻松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得让这里的人主动告诉我们事情的缘由。”威将披风垫在铁网上，就这样躺着。 “安静等待，就是这么回事。”格洛里补充道。 听着水的滴答声，从中寻找新的闯入者。很快，格洛里就等到了答案。“我们要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的确是脚步声，他们来了。那些无故抓我们的人。” 苏珊直接站起。她明白格洛里的迟钝与笨拙之处，便不再躲避，也不想责备格洛里。然后，她继续说：“格洛里，刚才的事情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能理解。” 看到苏珊在耸肩示意没有关系，格洛里算是松了口气。他瞧了眼狄伦，狄伦正在拍打自己的肚子。 “他们得先让我们填饱肚子才行，不然我要大闹一场。”狄伦贴着笼子的边缘，使劲摇晃栅栏。 “你们在干什么？想要逃走？” 柯克故意将锁链之鞭延展开，每走一步，就让拉拽一次鞭子。他以为能将狄伦吓住，没想到被狄伦瞪了一眼。当即，他就拉扯了鞭子，挥向狄伦。然后，他的鞭子就被狄伦抓住了。你拉我拽，在一番较劲后，他拉着被狄伦松开的鞭子直接来了个后仰。中了一招，他又想靠近佐伊，却被佐伊的火焰吓到了。 格洛里故意冲柯克摊手。“你可以再去招惹下那名神诺。” 柯克还真当回事了。他直接奔着格洛里左边而去。左边，第二个是关押苏珊的，而第一个便是关押威的笼子。他才走上前，威就将一道栅栏单手掰断了。这会儿，柯克瞪大了眼睛。“笼子！再套一个！” “那么，关于审问的事情呢？”格洛里不打算继续看笑话，就提醒了一下。 “对，我得把你们连笼子一起带上审问庭！”柯克不耐烦地命令身边的看守。 “所以，他们最后又连笼子带人把我们拖出去了。”狄伦摊着双手，上扬眉毛。 就像狄伦说得那样，怎样进来的就得怎样出去。甚至，柯克不敢再上前碰他们任何一个人。 后来，笼子一直被黑布盖着。格洛里猜测马车从镇子的西侧一直往东移动。在经过一段平整的路面后，马车又一直倾斜移动；在笼子被推下马车之后，便是人们的吵闹声。所以，格洛里知道他与伙伴们已经被被推进了柯克所说的“审问庭”。 黑布被拿走之后，格洛里就看了看四周。很明显，这是在落入飞天镇之时看到的中央建筑；只是，它的顶端高耸，而且拥有一扇精致雕刻的钢铁之门。左右两扇门，分别雕刻着第一任古迪安国王与第一任神骑士，他们将右手托举着伸向门中间雕刻着的金色盟约。在大厅里，东西两侧全是木椅，北边是一个讲台。另外，在讲台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描述天火从天而降的油画。 油画里有个飞翔在空中的神诺，一定是兰杰斯?加西亚，格洛里只是猜测。当他听到佐伊的声音后，才确定下来。 过了片刻，大门打开了。格洛里意识到自己与伙伴们经过的是西边的侧门。他看着人们争抢入座，不禁感叹；人们参与审问，就像是在观看一场有趣的话剧——除了兴奋，就是期待。 格洛里实在无法容忍，就转身望着讲台。后来，他才发现朋友们都这么做了。 “格洛里，这里的人就像着了魔。可是，在仔细看过之后，我感觉他们像是被什么所吸引。”这是艾尔瑞丝琢磨之后才说的。 在一声敲击之后，格洛里重新扫视了殿堂。现在，一切都井然有序，连争抢座位的声音也不见了。那么，即将出现在讲台上的会是什么呢？格洛里仅仅等待了一会儿，就听到文德又在吵闹。 “这一定有问题，你们得想法让我们出去。”文德嚷道。 “安静！你可是族长的儿子！应该像风一样勇敢，而不是这样胆怯。”科尼利厄斯正色道。 “所以，我是一个商人，而不是草原的骑兵。而且我的志向在长笛市场，而不是整天骑着马打架。”文德颓丧地低着头。 “文德，八成在幻想每天挣到成堆的钱。”格洛里默不作声。他不喜欢在危难时刻还各顾各的人，与那名被收买的人一样可恶。格洛里所想的是将神迹之城的地下通道隔绝的那个家伙。速递 无论怎样，仍旧有守护希望的人。可是，我们要找的碑文守护者在哪里？线索什么时候才出现？格洛里回过神来，重新看向讲台。 “呵，那么我们的审问就这样开始吧。”穿过转角的走廊，克尔温走上讲台。 首先搭话的人，就是康拉德。他被河水浸过，嘴巴却是干裂的，而且他的喉咙发炎得更厉害了。“你们想审问什么？我只是一个退伍的老兵。但是你要无缘无故处置我们的话，你最好别伤害那些年轻人；他们只是一些外来的寻宝者，这里的事情与他们没半点关系。” “瞧瞧，康拉德可比你可靠多了。可惜，他不是族长的继承者。”科尼利厄斯讥讽文德。 “……让他们闭上嘴！真是够吵的！”克尔温用力拍打桌子。他把桌子之下的猫惊吓得往外直跑。 “闭上你们的嘴！”柯克想挥动他的鞭子，但是他又犹豫了。狄伦一直盯着他，仿佛在告诉他说：“你试试？” “很失望，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这个坏消息就是你们要被送上献祭台，然后成为风魔犬的食物。”克尔温仿佛变了个人，没了刚才的正经，直接阴笑。 “等等？理由呢？这总得有个理由吧！这算什么审问？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康拉德也嚷起来。他倒是不怕被怪物活吞，而是害怕自己永远不知道原因！ “因为，你们的朋友身上带着一个令风魔犬无法平息怒气的东西。”克尔温按住桌面，向前探出身子，表情极度扭曲。他的样子，就像是心理疾病发作，有两个人在他体内打架。瞬间的扭动之后，他才缩回身子；面露恐惧，他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带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上火？而且，他连我都不认识了！”文德抱怨道。 关于盟约，格洛里与朋友们可没法说出口。因为，这里的人仿佛都中了魔咒！ 又是片刻的安静，殿堂里的人开始猜忌，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无论是恐惧，还是起哄，都异口同声地呼喊。“烧死他们！” “不，不能这么做！他们必须被风魔犬吞噬掉。这才是最好的处置！”克尔温松散了脸颊上的肌肉，尽是冷漠。 “那根本不是你父亲！他一定疯了，而且还疯得很厉害！我甚至能看到他影子中的恶魔！”康拉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见过无数在战场上拼杀的场面，但是还没见过像克尔温的疯子。 “所以，我们不需要等待他们的解释了。我们得离开这里！”威严肃地说。他抓着铁栅栏，试图将它掰开。然后，他就将最里层的栅栏掰断了。 “他们想逃跑！杀了他们！” 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然后整齐地尖叫。这些人与那些精致雕刻以及油画上的人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阴暗与光明交汇，大厅的墙壁上闪烁着两个影子，一个是恶魔，另一个是勇者，他们正在激斗。 “那他们得破坏掉这牢笼的抵抗魔法。” 柯克嘴上这么说却不敢靠近。他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又担心在人们的眼前丧失威严。于是，他挺直了胸膛，靠近了威的笼子。他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延伸至墙壁之上，张牙舞爪。所以，墙壁上变成了两个恶魔，而勇者正孤立无援。 “恶魔！我会把这笼子撕成碎片！然后告诉你关押神诺的下场！”威开始拉扯最外层的牢笼。横眉之间，他就扯断两根铁柱。 “哈哈，”克尔温开始中了风一样地笑，“可怜的家伙，你还不知道那魔法的厉害的之处！” 一顿拉扯，威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被弹开。当他碰到身后的栅栏的时候，又被锁链发出的另一道闪电击倒。 “这算什么？”威语气平静，擦去嘴上的血迹；起身，一晃，荆棘状魔法绿焰缠身。甚至，武器架子上摆放的古老兵器都在回应他的魔力。 “得了，我是看不下去了！” 一名残月族人，从屋顶的横梁上跳下。除了长耳之外，他与人类无异。他穿着一身受过祈福的被荆棘缠绕的皮革护甲，还戴着刻有艾贝尔古语铭文的贝壳项链。他将缠在身上的古藤抛向佐伊的牢笼，让牢笼在闪电中崩坏。同时，他用荆棘之墙挡住了冲进殿堂的守卫。 “这下，真热闹！不是尖叫，就是椅子乱飞。”威将掰下来的栅栏丢在了地上，拍掉手上的铁锈。走向了格洛里，在一个翻身之后，他躲过了一杆长枪，才抓住了困着格洛里的笼子。 “这是预料好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力量。而且，那名帮手隐藏得很好，他从一开始躲到了现在。”格洛里侧身，穿过栅栏裂口。他看了下，佐伊已经将柯克关在了笼子里，而那名残月族人正在与殿堂里的守卫纠缠。 “嘿，这一定是你的剑！” 那名残月族人身手很矫健，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将两名胡乱抓挠的人骗倒在地。然后，他把左手中拿着的剑，扔向格洛里。 格洛里刚接住剑，就被打开笼子门的科尼利厄斯抓住了左臂。而且，他听到科尼利厄斯说：“你们！你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又是一个傀儡？格洛里用剑柄拍打之余，晃动了左手臂，甩开了科尼利厄斯。他已经将起初的疑惑想通了。“科尼利厄斯，你是守序族领主的傀儡，根本不是什么引路人！” 可是，格洛里不打算挥剑。因为，他得救下飞天镇。这会儿，他将科尼利厄斯敲晕，就看了看伙伴们；不只是狄伦、蓂荚、爱娜、苏珊、艾尔瑞丝，甚至文德、康拉德也被救出来了。于是，他跑向西边，用神圣火焰击穿了侧门。 “朋友们，我们得离开了！” “等等我！你们身上带着的物品是金色盟约，我一定没猜错。只有这样物品才会激怒这里的守序族领主。”那名残月族人喊道。 “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不希望再被他们击破我的魔法结界了。”蓂荚消失在闪影中。 “我们是洛奇战团，你呢？”艾尔瑞丝问。 “索恩斯?格林，碑文的守护者。”索恩斯礼貌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