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造传奇
1997年的5月,无疑再次属于卓群。 因为他又创造了股票投资史上传奇的一幕。 从3月中旬大举开始入市,他前前后后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手里资金翻了一倍。 并且在大盘即将到达1610点顶峰的前几天,提前清仓出局,实现安全离场。 5月4日,他在六十九元的位置清空了自有资金购买的深科技。 这只股票,他的平均成本在二十七元,用三百万本金斩获四百余万。 5月7日,他又在四十八元的位置清空了用许老板的资金购买的深发展。 这只股票,他的平均成本在二十六元,用九百万斩获七百六十万。 这样一来,刨除需要付给许老板的本金和利息。 卓群通过这场股市的狙击战,实际获利高达千万。 如果再加上他自己邮市里赚到的三百万的本金。 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财富已经有一千三百万之巨了,而且全是可以随时支取的现金。 在这百万富翁都还很少见的年代,毫无疑问,他已经算是京城富豪圈儿里的一位人物了。 当然,在这拨股市首次爆发的全国性散户行情里,他也属于绝对的大户。 所以当他把还给许老板的钱从股市转出的当天,就惊动了证券营业部的总经理。 这位姓宋的老兄亲自跑到大户室来询问究竟。 而正如同开赌场的往往会用免费住宿和餐饮去引诱赌客一样。 这位宋总也不惜以违规配资和降低佣金的方式诱惑卓群改变主意,想尽力挽留这笔资金。 只可惜还是那句话,卓群并不是在赌,他是能看到命运底牌的人。 首先,他宁可用高利息,从场外筹措的资金炒股,也不会愿意通过证券公司帮忙提高杠杆。 不为别的,因为这样,他的操作和账户就得受到证券公司的监控。 万一他的投资有失误,人家为保住本金,是有权力强行斩仓的。 可卓群有自己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他的操作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当然不乐意时时刻刻被人盯着。 而且既然是违规配资,就有可能东窗事发,受到惩处。 金钱损失什么的倒是小事,要真因此被禁止入场投资股票可就太悲催了。 所以宋经理的关照可以说毫无吸引力,卓群要真这么干了,属于得不偿失。 其次,后市行情的演变究竟会如何,卓群也早已胸有成竹。 像市面上流行的那些普遍看法。 说什么人家港城几万一平方米房子,股票高高在上。 以后回归了,人家“港怂”要拿大钱进来买股票,买房子之类。 又或是股评黑嘴天天电视上鼓吹的说辞。 说什么长虹和发展是任何时候买入都是对的。 买了就不要管,放十年,留给子女,让他们一毕业就有房子车子之类。 这些话在卓群看来,无一例外都是痴心妄想的胡言乱语。 所以哪怕宋经理再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也还是没用。 最后这位老兄还只能带着一脸的假笑,眼睁睁看着这一大笔资金从自己的营业部流出。 不过,也别光看没了钱的闷闷不乐。 其实就连拿到钱的心里也不怎么痛快。 就比如说许老板,心中的别扭一点不比证券公司的宋经理少。 这是因为当初他答应借给卓群这笔资金的时候,认为是至少也得三四个月的炒作期。 觉得到手怎么也得百分之五六十的利。 无论如何,没想过一个月,卓群就能完事了。 九百万换来了一百三十五万,按说是不薄了。 可许老板得先按百分之二十的比例把利息付了邮市欠下的旧账。 完成当初自己的许诺,之后才能再跟人家谈新的借贷条件。 这样一来,等填完窟窿,最后真正落他自己兜里的也就二三十万而已,连个零头都不到呢。 所以事实上,期望卓群能多炒炒股票的话,许老板说得比证券公司的人可多多了。 但一样没用,卓群根本不为所动。 他只甩给许老板一句话,说赌局已经彻底结束,因为股市也像邮市一样的完蛋了。 并且非常笃定再次断言,至少两年,共和国任何投机市场都没什么能迅速捞钱变现的机会了。 那许老板又能如何啊? 他除了心里骂骂娘,半信半疑。 表面上却指责不了卓群什么,谁让当初是他就没问问借款的期限呢。 至于眼下,他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接受卓群开出的新条件。 以年息百分之四十的回报,继续把钱给这小子用。 还得保证一年不得取回本金,否则利息作废。 要么就把钱划走,为资金自谋出路。 毫无疑问,和先前相比,这样条件悬殊太大了。 许老板很自然的产生了一种失落,以及被愚弄的感受。 情感上非常难以接受,抵触是必然的。 于是便赌气做出了撤资的选择。 但他真的没想到,卓群竟然还特痛快的把钱给了他。 而且还又在贵宾楼二层的“御福会”请了他一顿比上次更丰盛的官府菜。 那股子淡然的洒脱和心里的快慰,一看就不是装的。 并不像他自以为的那样,这小子又在玩儿“三国”,耍什么“以退为进”的花招。 如此一来,钱拿走了,饭也吃了,可许老板反倒更失望了。 内心的郁闷只能靠哀叹一声来排解。 妈的,卓群这小子太精了,滴水不漏啊。 跟他打交道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那相声里的话,是怎么形容这样的人来着? 嘿,对喽,瓷公鸡,铁仙鹤,玻璃耗子琉璃猫。 不过郁闷归郁闷,许老板还真不能不对卓群的神机妙算心悦诚服。 因为就跟他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儿似的,未来所有的行情演变无不跟他预言的一样发生了。 拿股市来说,根本没等到港城的回归。 卓群撤资不到一周,大盘就跟他训练出的鸭子一样,乖乖开始跳水。 机构们一哄而散,夺路而逃。 只把一帮被“忽悠瘸了”的“傻散”搁在了市场里。 而跟投机邮票失败的那些人几乎一样。 很快斗转之下的行情,也让让大部分散户们作鸟兽散。 证券公司营业厅开始变得冷清,剩下不多的人天天愁眉苦脸守着绿油油的大盘。 特别是那些炒长虹的、炒发展的,真是无处话凄凉。 他们全都不得不“长线投资”了。 这时候,就是想不把股票“留给子孙”,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