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孤家寡人
“勋贵们不可全信。” “宗室可信吗？你的兄弟姐妹们可信吗？” 宗室子弟，诸位皇子公主可信吗？熊岩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便给出了答案：“不可全信。” “文臣不可全信，武将不可全信，勋贵不可全信，宗室仍然不可全信，那么，你能全心全意的信任谁呢？” 闻言，熊岩沉默不语。对于这种问题，没必要回答。 皇帝称孤道寡、孤家寡人重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实际上，对于一名合格的皇帝而言，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你不觉得，你这种态度，对不起那些信任你的人吗？” “孤乃太子，未来更是人皇，宁我负人。” “好好好，你能这么不要脸，我就放心了。”说话之时，熊昌很是满意。 想当年他也是成为太子之后，过一段时间才想明白这一点。 “最后，我会尽量坚持，一直坚持到坚持不下去为止。在这之前，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另外，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看不下去又不好除掉的家伙，可以通知我我来下手。” “多谢父皇。” 天道之下，万事万物永恒不变。如同天空之上的星辰一样，永远悬挂在天际。你昨天观察，星辰就在这里。今天观察，星辰还是在这里。 如果说天道的特征，是永恒。那么人道的特点，就是易，也就是变。 而人皇，则是需要时时刻刻的与人道相合，必须完美无间才行。唯有如此，才能完美的发挥出人道的力量。 然而，人道无常，即便是人皇，也无法彻底掌握人道的变化。至少此刻大楚历代以来的人皇，都做不到。 慢慢的，当人皇的反应，配不上人道变化速度的时候，就会被人道嫌弃，就会有反噬。当反噬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人皇退位的时候了。 理论上讲，此刻的熊昌已经扛不住龙气的反噬了。 然而熊岩这位太子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龙气的反噬。 此外，如果熊昌一直躺在床上，处于昏死状态的话，还是可以多拖延一段时间的。 这一段时间，按照惯例有长有短。有一些皇帝，坚持的时间比较短，在床上躺了五六年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有的皇帝，底子比较厚，毅力比较强，又有一些机缘，就比较能抗，最长的一位人皇，直接在床上保持了足足十八年的昏迷状态。 至于熊昌能扛多久，熊岩早就推演过这个问题，答案是十五年左右。 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熊岩提拔出一批心腹，彻底掌握整个朝廷大局了。 聊完了最后一个问题，熊岩也退了出来。看着大皇子的府邸，心里就有了决定。 这一日，册封太子的圣旨，传向四方，普天同庆。 百姓们在庆祝，熊岩也没有闲着。他趁机将各种习题册、学习方法、考前心理调节方法、考前饮食调节等相关资料，直接印刷了上亿份。 印刷结束之后，直接将之打包装好，装订了足足两块砖头这么厚的学习资料。 最后，这些学习资料被熊岩当做礼物，送给了全国各地的读书人。 其实这些玩意儿，在冀省是很常见，甚至已经有些落后的东西。 但是在冀省之外，仍旧是极为先进，极为有效的好东西。 到了后来，熊岩直接印刷了五亿份，每一户都送上一份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熊岩自己掏的腰包，不必担心有人说闲话。 可收到礼物的百姓们，却大都很是欢喜，冀省的学生们除外。 知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珍贵的。如果哪一天，知识变得不珍贵了，那只能说明整个社会，都出现了问题。 圣旨传遍天下的第二天，大皇子也从密室之中出来了，结束了自己的闭关。 早在当年收到熊岩成就古老者的消息之后，熊州就明白，自己八成是没戏了。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努力收集各种珍贵的天材地宝。再加上之前收集的，也炼制了一些珍贵丹药。 如今一一服食之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 “看夫君的面色，似乎已经好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说话的女子，也不是外人，正是大皇子正妻云华夫人。如果大皇子成太子的话，她就是太子妃了，未来也就是皇后。 “哎，道伤算是基本痊愈了。剩下的，只需要好好养上一两年，便可彻底没有后患。只不过这些年来的积累，却也消耗了不少。” “罢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太子已经定了下来，为夫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至少，云华你要做好怀孕的准备了。” 闻言，云华夫人鼻子一酸，只感觉这些年来吃得苦实在是太多了，到头来却仍旧是一场空，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为了夺嫡，有野心的皇子们其实是不会要小孩的。（如果前文与此有矛盾，则以这里为标准。） 否则万一走了狗屎运，一不小心成了太子，那么继位之后，已经出生的孩子，就没法参与下一代的夺嫡之争了。 就像大皇子，他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如果比较早就和云华夫人造人的话，此刻的儿子，肯定也已经一百多岁了。 如果大皇子此刻成为了太子，等到他成为人皇的时候，长子都一百多岁了，还怎么参与夺嫡之争？ 没有白手起家的考验，没有宦海沉浮的考验，怎么服众？ 即便重新参与考核，由于年纪问题，身份问题，也完全无法服众。 或者说，那个时候，其他的儿子，尤其是大皇子成为皇帝之后，才出生的那些儿子，还怎么和长子竞争呢？ 难道到了最后，每一位皇子的母族都参与进来，狠狠的勾心斗角，你阴我一把，我黑你一次？ 而且，夺嫡制度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公平。即便做不到绝对公平，但相对公平还是必须有的。 慢慢的，到了后来，所有有志于皇位的，已经参加了夺嫡之争的皇子，都会克制自己。等到太子确定以后，或者等到自己登基以后，在慢慢的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