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唯一的办法
张大米单手拎起一头死牛挂在树上，熟练的将已经凝住的血管划开，残留的污血就缓缓流到桶里。 紧接着尖刀刺入牛身，哗地将牛肚子拉开，内脏劈里啪啦地掉在盆里。 当尖刀刺入牛的后颈，筋骨皮肉剥离的声音与张大米磨刀的锵锵声互相配合，显得那样和谐与美妙，他宰牛时的动作就像踩着节奏，张大米也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儿。 欢快的歌声结束，张大米已经完成对整只牛的分解，完整的牛皮和牛骨整齐放在一旁，几个大桶里分别装着牛身上的不同部位，硕大的公牛在张大米的手中就像切豆腐一样完成了拆解工作。 站在旁边围观的牛头人们都看呆了，禁不住高声赞叹，连张大米的歌喉都被赞美一番。 “先别忙着惊讶，还有后续工作需要大家帮忙呢。米路，你带着人去湖边把牛的内脏洗干净，尤其是牛肠，一定要多洗几遍，我可不想灌血肠的时候弄得满身牛粪。” “穆雷叔叔，你负责派人把尸体都挂起来放血，牛血和羊血不要混在一起，放血的时候记得要不停的搅拌，别让牛血凝固了。尽可能多地架起火堆，然后把我割下来的牛肉切成条，牛腿先挂在树上，一会儿我亲自料理。” “小米弟弟，你带着婶婶们把盐巴和香料撵细，越细越好，等牛肉条切好就抹上一层你们混匀的佐料，然后放进干净的木板上。千万记住肉条四面都要涂抹均匀，不然我们冬天就只能和真正的牛一样趴在地上啃草。” “穆勒叔叔，你带几个眼神好的牛头人战士出去巡逻，千万不能让猛兽靠近，就算是渡鸦也要把它们赶走，我们没有食物送给那帮贪得无厌的畜生。” “是！大米酋长！” 回答的声音响亮且充满希望，张大米欣慰地看着忙碌的族人，继续对下一头死牛进行处理，生活关上了一扇门，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没准还是一扇天窗，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大米，大米你在忙着么？” 雷思丽在米兰达和米雪儿的搀扶下走来，她的状态很不好，憔悴的脸上眼睛是红肿的，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雷思丽妈妈，您怎么出来了？哦，妈妈，您还怀着小宝宝，这里交给我们就好，我可爱的妹妹们，快带雷思丽妈妈回去休息吧。” “不，我可怜的孩子，你还这么小就要肩负起整个部落的重担，妈妈多希望能给为你分担。如果还有我能做的事情，不要客气，我想帮你。” “雷思丽妈妈，如果您的身体允许，不如帮大家做顿美味的晚饭吧？米路那里有洗干净的牛内脏，切碎它们放在大锅里煮开，再加一点点的碎盐巴和香料。有了妈妈的牛杂碎汤，肯定能快速补充大家的体力。” “没问题，我的好儿子，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妈妈。” 雷思丽的目光带着慈爱与坚定，张大米知道没有办法劝她回去，只好分配给她轻松的工作，希望能缓解她糟糕的心情。毕竟穆德因为他才会流放，面对雷思丽，张大米总是愧疚万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张大米不知疲倦地剥皮，割肉，剥皮，割肉，每个牛头人都没有喊累，他们渴了就喝一大口生牛血，饿了就抓一把地上的麦草咀嚼，尽可能快地完成手中的工作。 当新一轮太阳冉冉升起，张大米终于擦擦汗水。 他才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工作，这样下去没等他把肉都熏好腌上，剩下的牛羊就会开始腐烂，幸运的是塔特草原已经进入深秋，天气干爽中略带凉意，经多琳分析，放血后牛羊三天以后才会腐烂，不能食用。 张大米不得不派人将石斧磨得锋利，和他一起进行尸体的拆解工作，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足足用了三天多的时间才将全部的牛羊拨皮去骨。 腌制的肉条已经全部放在通风的地方晾晒，熏制的牛腿羊腿每家每户都分到两个，牛血羊血中混入牛油和香料，灌入洗的干净的小肠，也全部煮熟存放在张大米的空间携带者里。 初级空间携带者的储物空间有限，张大米只能把容易变质的食物放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晾好的牛皮羊皮和骨头装在运货的木板车上，等待油脚商人的到来，两千张完整的牛皮羊皮等待出售，这一定会是油脚商队的旅途中，进行的最大一次收购。 张大米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族人，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知道将牛羊肉保存下来也只是暂时的办法，耶鲁部落已经没有一头小牛或者小羊，就算能度过这个冬天，等储备的食物吃光，等待他们的依旧是灭亡。 “哈桑老师，您在么？希望我突然到访没有打扰您休息。” “快进来吧，我珍贵的孩子。” 木屋的门咔嚓一声打开，部落失去全部牛羊这个事情似乎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改变，依旧把自己关在木屋里不知道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 张大米面对哈桑深邃的眼眸还是会感到心惊胆战，不过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到老哈桑的支持，仅凭他一个人的话，力度还不够。 “哈桑老师，相信您早就已经知道部落现在面临的困境。” “当然，我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一切。你做的很好，将死气沉沉的部落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还不够好。” 张大米摇摇头，这些日子他听到的都是表扬和赞美的词语，以至于他都不忍心将残酷的事实讲述出来。 “哈桑老师，您是耶鲁部落里最有智慧的牛头人，您应该知道我说的困境不是当下，而是来年。当莫纳兹决定杀死我们全部的牛羊时，这个困境就已经摆在眼前，我只是暂时让大家忽视了这点。” “所以呢？我聪明的孩子，你应该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老哈桑平静地望着张大米，这让张大米更难开口。 “……我的办法是将整个部落向南迁移，顺着多姆河的方向离开塔特草原，开垦一片属于我们耶鲁部落的新天地。失去牛羊的部落没有办法继续在大草原上生存，迁移是唯一的办法。” “耶鲁部落已经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千年，这片土地就像他们的母亲。” “是的，哈桑老师，正是知道这点，我才需要您的帮助。听说塔特草原南方的尽头有着成片的森林和广袤的土地，向南迁移，耶鲁部落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生存下去，我想盖亚女神也不希望她的孩子们饿死在草原上。” 老哈桑沉默了，他知道张大米说的都是事实，可让他抛弃祖辈生活的土地？这对每一个牛头人来说，都是痛苦的决定。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张大米起身打开木门，是米路。 “大米哥哥不好了！东北部有黑狼群快速向部落方向移动！它们是来抢夺过冬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