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扑街
对于秦路明来说，目前对他的思想，行为，逻辑和处理问题的能力影响最大的东西，都来自于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阶段的课文。 辩证的看待人与事。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阅读理解。 如何提高自己，突破自己与生俱来的限制，提档自己起跑线的种种基本方法，都在课文之中。 对于秦路明来说，被奉为人类进步和文明维系的现有自然科学理论，已经无法帮助他解决目前的问题了，倒是那些思维和行为模式还在指导着他解谜。 他想要知道像周南这样的小说角色人物，如何穿越来到现代，当然不可能在搜索栏里就解决。 当然也不可能到提问式社交软件上去发问“穿越到现实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很多事情光靠想象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唯有实践……在实践过程中也许会发现一些自己靠空想完全无法理解和留意到的细节。 他开始尝试着在网络发表小说，看看自己能否把自己创造的小说角色召唤到现实世界中。 这种可能性也许很小，但是没有做过，谁知道呢？许多人在仰望苍穹的时候，未尝没有想过那里存在着一块无形的天花板，在扭曲着人们的视线，阻止着好奇的人发现真相……就算做一只无头苍蝇，也要试试能否撞破这遮挡住心灵和眼睛的壁垒。 秦路明精神振奋地坐在电脑面前，除了强烈的寻找真相的好奇心，作为兴趣爱好，写小说这件事情本身就十分有趣。 他先登陆了一下聚集了许多作者和读者的老牌论坛“起陆论坛”，看了看近期的网文圈八卦，又去看了看别人的读书评论，爬了爬书粉和黑粉大战的楼层。 再点开几个作者群，和一些新人作者聊了聊，看他们埋怨着自己的小说没人看，签不了约，编辑没眼光，或者没有推荐之类的，心有戚戚焉而饶有兴趣地参与进去聊了几句。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是时候开始码字了，秦路明关掉网页和群，放下了手机，看着尚未新增字数的word文档。 有点渴了。 秦路明看了看书房的吧台，没有想喝的饮料了，便来到了楼下客厅拿了一瓶水喝了起来。 “秦哥哥，你今天写了多少字了？”左左扭过头来看着秦路明问道，秦路明在写小说这件事情，作为他的左手，左左当然是知道的，有时候秦路明还会让她帮忙搜集一些信息，购买一些资料书籍，留意下一些异常新闻事件。 菜菜也有在帮忙做这些事情，但是菜菜很容易就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还没开始。”秦路明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毕竟他曾经在做左左面前夸下口，说等他领到第一个月的稿费时，要用这些稿费请她们两个出去吃饭。 目前他已经知道了，网文作者这个职业，别说三五个月了，就算三五年了，写了几百万字了，一分钱都没有赚到都很寻常。 秦路明并没有失去自信，尽管新人都自信，但是秦路明觉得自己看的小说挺多的，看得多了自己脑海里也有一些构思与写法，写出来难道完全没有人感兴趣吗？ 要知道有些小说“看起来”写的狗屎一样，还不是照样有人看的兴致勃勃？ 他也总结出了许多写作需要主意的事项，尤其是在看小说的时候，看到别人精彩的文笔，巧妙的构思，也会有所启发。 “哦，你慢慢写，反正我们也不缺钱吃饭。”菜菜抱着一盒佩里歌德松露巧克力在吃，令很多女孩子羡慕的是，菜菜可以放心地吃着超级好吃的松露巧克力，一磅一磅地吃而不用担心发胖。 只要秦路明不变成一个可爱的肥肥，她们两个也不会变成可爱的肥肥。 刚说完，菜菜便放下大盒子的巧克力，神色慎重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路明哥哥，你就是读者口中常常说的扑街吧？还是死扑街？超级无可救药大扑街？” “好像是的。”左左想了想说道，扭头看着秦路明，“写的小说没人看，还不努力，天赋也不见得有，整天装作在写小说的样子，其实都在东摸西摸，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美符合扑街的所有特征。” “菜菜，我昨天看到你穿了左左的裙子，在裙子底下塞了个枕头，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说自己是胖乎乎的左左还拍了视频。”秦路明冷漠地说道。 “我就说我的裙子昨天为什么被丢在地上！”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不是！” “你还抵赖！” “他想挑拨离间！他污蔑我！我没有！” “我要杀了你！你这颗胖菜！” “你这只喜欢吃肉的猪手！” 看到她们两个打了起来，秦路明倒是感觉有些饿了，自己去厨房下了一碗面，坐在铁板烧厨台旁边吃完面。 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没有办法，看来今天又是无法码字的一天，秦路明路过客厅，看到两个小女孩依然在一边看电视一边想起来什么了就又扭打一番，目不斜视地经过，走上楼睡觉去了。 早上醒来睁开眼，天光蒙蒙亮，秦路明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走下床来到窗前，窗帘自动打开，他住进这套房子时，栽在室内天井里的那一排竹子如今已经生长的郁郁葱葱，骄傲而挺拔地把翠绿的竹叶伸展到了窗前。 秦路明推开窗子，伸手摘了一片竹叶，含在嘴边吹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的调子去刷牙了。 照例打开了镜子里的电视，留意着自己设置了关键词的信息播报，没有发现马世龙相关的新闻，也没有疑似周南引发的一些异常事件。 可惜这次发现的穿越角色设定是一个帝国女皇这样的超级强者，要是那种重生小说……就是主角只是重生，依靠着对未来的先知发展自己，获取财富和权势地位美女作为爽点的小说，这种小说里的主角来到了现实，自己倒是可以和对方沟通沟通……毕竟这种角色除了那种重生者的记忆，往往没有别的什么超能力了，危险性很小，是适合沟通的普通人属性。 “据nccnn报道，近日发现我市一座锌厂被犯罪分子偷走，这是本市市民所熟知的一座废弃锌厂，因为产业调整，环境污染以及员工安置等等问题，从八十年代陆陆续续停产再生产，再停产再生产的状况开始，一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倒闭，如今已被彻底废弃，但是没有想到犯罪分子丧心病狂，竟然将所有建筑材料和废弃金属物全部偷运搬走……据可靠信息，犯罪分子和上个月偷走了水泥路面卖钱的团伙隶属于同一犯罪集团……” 这座锌厂秦路明是知道的，锌厂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是本市的工业龙头企业，厂房面积非常大，一整座锌厂被偷走，这得什么犯罪集团才能干得出来啊？ 有问题，秦路明决定今天上完课以后，去锌厂附近看看。 秦路明来到楼下，推开左左和菜菜的房门，两个小女孩正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尚未醒来。 尽管她们总是能够因为屁大点事情争吵半天，一言不合就会打架，但她们之间存在着与生俱来的亲密无间，默契程度更是无与伦比，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配合起来完全达到了心灵感应的程度……想想自己用双手分别使用鼠标和键盘，操作游戏人物就知道了。 洁白的被套上只有简单的粉色条纹带装饰着，两个小女孩的睡姿安静的仿佛一整个晚上就保持着入睡时的模样，额头贴在一起，呼吸交织着，湿润润的嘴唇都是撅起来的样子，时不时地分唇无声的嘟噜着，仿佛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在和对方吵架。 轻颤的眼睫毛，美丽的像摆放在橱窗里精致的娃娃，随着秦路明在卧室里的走动声，窗帘也打开来，淡淡的晨光落在她们粉嫩的脸颊上，抹上了一层柔润而干净的光泽。 秦路明拿着笔，在便笺上写下了需要两个小女孩今天处理的事情。 首先便是采购食材，近期猪肉猛涨，家里除了左左，都对猪肉没有特别喜爱的食用偏好，希望她能少买一些，不要看到超市里有半边猪卖也买回来，但是半边的羊肉如果新鲜的话没有问题。 同时也得告诫菜菜，波罗蜜买现成的果肉就好了，她喜欢抱着一整个波罗蜜果自己慢慢剥肉吃没有问题，但是别再让超市送十几个破壳的榴莲回来，放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都难以忍受那种含有硫化物的腐烂气味，菜菜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楼上书房的水柜需要填充，以气泡水为主，秦路明没有只喝哪一种水的毛病，各种水源地的水口感和成分都有区别，时不时换一换更健康平衡，需要提醒她们的是，不要买回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水蜜桃味啊，樱桃味啊，黄瓜味，紫苏味甚至辣椒味等等碳酸饮料，还要塞到他书房的水柜里……如果是橙汁的话，那还不错。 写完便笺，看着自己端正平和的字体，秦路明十分满意，练字这种事情不追求极高境界的话，关键还是持之以恒，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多多少少写一点就好了。 秦路明把便笺拍了照片，发到了两个小女孩的手机上，然后把便笺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写在纸上她们未必会留意到，发到手机上的信息，她们倒是不会错过……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吗？ 秦路明到厨房里煎了一份牛排，搭配着甜酒冲鸡蛋，一盘菠萝蜜肉作为早餐，吃完便离开了家，至于厨房……当然是晚起的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