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奉旨北上
随着十月的临近，临安到牛家村这段官道上，出现的官差越来越多，策马狂奔的次数明显增加。 看着一封封从太傅府送来的战报，张韵知道自己出征的时间就在眼前。 “有才，准备一下，回府一趟！”放下了手中的战报，张韵冲着账外叫喊了一声。 此番出征，张韵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在临走之前，他打算回趟临安。 一方面与自己的娘告别，另一方面则是安排一下自己手中的生意。 自从香露问世以来，在临安城的销售异常火爆，若非受到产量限制，恐怕张韵的收入将会成倍的增长。 看完了福源递来账本，张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实话，自己根本就没看懂，现在的记账方法实在是让人头大。 “此番北上，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家里的一切拜托你了。”说着张韵向着福源一拜。 望着自家小郎君这样的举动，福源急忙还礼。作为张家的管事，这些事都是他的分内之事。 如今，自己在临安城的地位水涨船高，福源当然清楚这一切的拜谁所赐，因此对于张韵名下的产业的打理，自然是不敢有分毫马虎。 离开醉仙楼回到了家中，张韵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可口的饭菜，刘氏心中明白，却没有明说。 家国大事，当然要以国事为先！谁让张韵是循王的后代，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摆脱不了这样命运。 “娘，儿以不孝，却不能再不忠！”离开家时，张韵含着泪水想着刘氏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韵知道，刘氏的面颊上挂着泪水，但他此刻决不能回头，若是回头，换来却是刘氏更大的痛苦。 张韵走了，他在得到赵扩的密诏后，率领着自己训练出来的两千士卒和一支庞大的后勤辎重队向北而去。 至于目的，地无人知晓，原本喧闹的牛家村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公元1206年11月，金军总算完成了全面集结。在平章事仆散揆的统一指挥下，兵分九路人马南下。 一时间，整个大宋朝堂震动，每日早朝中，主战派与主和派总是喋喋不休的争吵，然而他们却没有更好的方法破解金军的攻势。 “官家，金军平章事仆散揆亲自率领主力三万人进攻颖州、寿州；完颜匡帅两万五千人马进军唐州、邓州；屹石烈子仁帅兵三万攻窝口；屹石烈胡沙虎率兵两万攻清河口；蒲查贞率兵一万攻成纪；完颜充领兵一万向陈仓进军；完颜璟率兵五千攻来远；完颜纲率兵五千攻临潭；石抹仲温率兵五千攻临川。” 韩侂胄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炸锅。金军九路大军从东到西全线开战，大有一口气要吃掉大宋的架势。 “官家，金军全线开战，我大宋危矣！当下应立刻求和，严惩挑起事端者！”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别人，正式史弥远。 “官家，臣附议！”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紧接着主和派的这帮整日说空话的家伙们一个接一个的跳了出来。 赵扩黑着脸一言不发，如此逼宫之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只可惜，现今赵扩手上握有一张王牌，心中多少还有些念头。 猛然间，赵扩的眼神闪烁，起身道：“传旨下去，金贼亡我大宋之心久已，号令三军誓死抵抗，决不后退！” 是的，赵扩说的乃是绝不后退！ 大宋从北方退守南方，失去了半壁江山，如今金军全线进攻，已是退无可退。 更何况，赵扩是个有种的皇帝，在他的心中可不仅仅是偏安一隅，否者也不会同意韩侂胄北伐之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条战线的求援奏折一封接一封的传来，金军全线反击势如破竹，很多地方几乎就没有遇到抵抗。 面对这样的烂局，赵扩气得直骂娘！大宋官军的勇气何在？ 十一月末，张韵率领着两千人马，紧赶慢赶总算出现在了盱眙城外。望着城头飘扬的宋字大旗，张韵那悬着的心总算咽回了肚里。 就在张韵庆幸盱眙还没有丢失的时候，先前派出的斥候却带回了坏消息。 “报，盱眙城已空，守将段政、张贵弃城而逃！” “TMD，两个胆小鼠辈！”虽然张韵早有准备，但当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气愤归气愤，但张韵还是很快下达了全军立刻进城的将令。 然而，坏消息并没有就此打住！ “报，禀刺史，金军一千骑兵距离盱眙城不足二十里！”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至，而张韵的眼中却闪过一抹金光。 一千骑兵也就意味着有一千匹战马，如果这一仗打好的话，挑选出几百匹还是足够了。 “打吧！一千骑兵也敢如此嚣张！”徐平第一个吼了出来，虽然守军跑了，可他们不会。 打是自然要打的，至于如何打张韵还需要仔细想想，他们千里迢迢赶到盱眙可不是来送人头的。 眼下，守城的宋军不战而逃，或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先决条件。毕竟有一个猪队友在场，可能还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当金军的一千骑兵赶到盱眙城下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城门大开的空城。 除了城头那杆在风中飘扬的宋字大旗外，富察元怒视线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宋军。 “哈哈，宋人软弱，见我大军望风而逃！”观察了一阵，富察元怒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的宋军，还真的就像富察元怒所说的那样。其实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临战之时，经常有宋军将领畏惧而逃。 久而久之，逐渐的就形成了金军强大，宋军力敌不过的情况。 可今天，富察元怒绝对想不到，眼前的盱眙城内，两千整装待发的宋军早已准备完毕，正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钩。 要说富察元怒傻吧，其实他也不傻，进城的时候，还故意减慢了速度，落在了队伍相对靠后的位置。 盱眙城，因处于金、宋之边界，此城修筑的还算坚固。北门内修筑翁城一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大了攻城的难度。 富察元怒骑着战马，跟随在大队的中央穿过了北门，映入眼前的翁城让他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由心而生。 瞪大了眼睛向城头望去，视野所见之处依旧空空如也。脑中刚刚闪过的被伏击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还没有来得及长处一口气，已经穿过翁城的骑兵们翁的一下炸锅了。 “发生何事？”虽然大吵大闹，可并没有喊杀之声，富察元怒差异的问了一句。 “粮食，好多的粮食！” “是银两，哈哈，好多银两！” “发财了发财了！” 各种喊叫声传来，处于队尾的金军们慌乱了，若不是富察元怒压阵恐，怕早就一哄而上了。 然而，惊喜并没有结束。 “金子，全是金子，我的天……” 看着眼前被张韵用财物引发的混乱，秦铭心中只有佩服两个字。 新军初成，战力各方面自然不如，尤其是战阵经验，更是急缺。 为了最小限度的减少伤亡，张韵也是豁出去了，将辎重队携带的金银，撒了一地。 况且，还有七零八落的粮草车辆将北门之后的这段街道堵塞了起来。 自从“金子”这一声之后，金军们就再也不能淡定了，唯有富察元怒沉思着什么。 大开的城门？狭窄的街道？粮草？金银满地？ 嘶！富察元怒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正欲大喊，却听身后城门洞中，传来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