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陈年旧约
一场鉴宝会下来，时间对于这些精怪妖灵们来说不长也不短，而鉴宝会的收场，也在标志着此次的锦圆会即将就要落幕。 顶上天幕星光渐暗，但底色却慢慢转亮，不知不觉已入晨曦，忽而在场的参会者们也有种感到乏了的感觉。 此时，入口再现，眼下已是出口，场中众位齐齐起身，执礼相对于镇山行者，而后竟是不约而同的对着座位上闭目养神的范仁同执一礼。 即时范仁没有睁开双目起身回礼，也不见有哪个精怪妖灵有不满之色。 巴崚见状，也小有称奇，心中更加认定这位范兄果然是深不可测。 第三洞内诸多身影，层层石台之上，从高到低依次往出口中去。 第二洞中，是参加锦圆会的大多数者，而能进入第三洞参加鉴宝会的无一不有出众之处，这些精怪妖灵们从第三洞出来，自然少不了对第二洞内的同行之友或是晚辈、手下吹嘘显露一二。 这热闹，自然也就还会持续一阵。 不久，巴崚从座位上起身，范仁才缓缓睁开双目，左右一览，最高的两层石台上也只剩他与巴崚，以及还在吃吃喝喝的张养光张道长了。 巴崚的三个子女，这时也不见踪影，八九成也是各有各的忙的，虽说有可能有想多熟络熟络范仁的，但锦圆会中的诸多事宜也耽误不得，毕竟关乎自家名声。 镇山行者的目光从范兄身上挪开，随后便落在了张道长身上，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巴崚目色中不由得多了点冷峻。 属于他们两者间的正事，还是要来的。 巴崚前方引路，范仁慢步其后，张养光则是费力跟随，一番九曲回折之后，等到再豁然开朗时，已经来到了九方洞内久无人迹的第五洞中。 此处洞顶虽高，但石柱如密林，可下脚的地方不多，愈往深处走去，越给人一种逼耸的感觉。 等到来到应是中心范围的时候，便见一根石柱如小山，单独占据一片，旁侧有一桌，状圆形形，桌面坑洼满布，像是陨石表面。 两端有两椅，似逗号，且凹凸不平。 范仁感到此间有些许变化，稍稍感受之下，就能发觉这根如小山一般的石柱发散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清气，似潮汐般起伏。 据此感向上观之，凝神聚睛之下便能发觉石柱顶端有一长条布带高挂其上，看样子积灰已久，应是有不短的时间没有动弹过了。 那布带之上还有许多象形小字，应当是记载了什么。 范仁估计，这应该与镇山行者和龙跻山间有些关系了。 巴崚面无表情，上前几步，坐于左侧椅上。 此地四下空无旁物，张养光却觉得颇为舒适，看到巴崚坐下，他便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呵呵，张养光......你们龙跻山内，已有许久没人能来到此处了。” 巴崚虽有冷笑之意，但面皮丝毫不动，似有暗讽，又有些回顾往昔。 范仁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做一个合格的观众。 张养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提到了他们龙跻山，定然非同小可，不敢疏忽，又想到师父从前传下来的那句话，满面凝重而疑惑。 “不知巴行者此话何解？” “罢了罢了！”巴崚好似也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只见其重重挥出衣袖，拧了拧拳，最终又轻轻将拳掌置于桌上。 “若不是此次有范兄在，料以你这副凡躯，也来不了这九方洞中，只等再有不到一甲子的功夫，这定约就永不可续用了。” 镇山行者巴崚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那石柱顶上的那根布带，此次锦圆会本该是是个幸事，但因龙跻山的道士出现，多少令他有些心理落差。 往前数那些岁月之前，他落定于龙跻山境内，借道而行，镇山而修，真正开始习以定法，不再于山河荒地上猎食度日，还是因为于当初的那个道士商定签下了约法。 承龙跻山镇守，驻九方洞修行。 他们之间也相约，只要每五十年，有龙跻山中人以术法为遁，来到这九方洞中，便可续用约法，巴崚也就要依旧当这个镇山行者，守镇龙跻山。 若五百年间，也就是十个五十年，都未有龙跻山的道士能来到这九方洞内，那么这约法便就此作废。 此次张养光的出现，与约法作废本已相距不远，这剩下区区几十年的光景，对于巴崚来说，小有盘踞就能过去。 其实当不当这个镇山行者，对于今时今日的巴崚来说，也许并不重要，但这约法的束缚，总像一根细微的肉刺，从感受上膈应着他。 但这次龙跻山的道士，又与那位他想要苦苦相寻的范兄一同出现，各种原因，若是没有山上的道士做牵引，也是说不通的。 后于那仙家法器之内，巴崚得了些许颇为重要的益处，一番因缘际会，令他对龙跻山道士的态度上，不禁有些奇怪复杂。 随后，巴崚又说了几句，抬手就扯下了石柱上的那根布带，那桌椅之旁清气四溢，法相显化，清白氤氲雾气弥漫开来，将对坐两人包裹其中。 范仁也不便过多掺和，也就退后些许距离，静观此间变化。 待到雾气散尽之后，范仁发现只余巴崚还坐在那椅子上，张道长已经不见踪影，而那根布带却又挂回了石柱之上，但见色泽上光亮不少。 “那道士已被我差巡护送回，莫要影响了气氛，来来来，巴某还有些珍藏的酒水吃食，范兄一同前去，我等好好宴饮一二。” 巴崚面色有些尬笑，虽然极力向缓和气氛，但范仁纵使异兽之力已经有些时日，还是能感受得出这位镇山行者在心中抑制了些不畅达的意头。 九方洞中第四洞内，此处有些颇具风韵的楼台高阁，这里平日是巴岐云、巴嵥、巴灵他们的居所。 虽然巴崚不喜住在这种地方，常年盘踞于第九洞内，但他的三个子女也为其修建了相应的楼宇，赏、玩、品、驻等一应俱全，眼下招待范仁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