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滇南秘蛊 59 命悬一线逢蛊祖，道是不幸亦难求
圣女的动作，慕尘和冷夜都看到了，却由于距离过远，根本无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杀！ 匕扎进圣女心脏的一瞬间，慕尘的心脏陡然收缩，宛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剧烈的疼痛下，他浑身再没有半分力气，要不是冷夜搀着，就瘫倒在地了。 慕尘之前也受过不少伤，哪怕是腿断那次，疼痛也远不及现在。而且寻常的疼痛，达到一定程度，人便会陷入昏迷，现在却不同，随着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慕尘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哪怕被活活疼死，也不可能昏过去。 他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甚至想要自杀来结束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看到慕尘的情况，蒋老头面色大变，“共生蛊！”他赶紧冲上台去，扶起圣女，给她喂下一个东西。 到处都很安静，慕尘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就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它跳的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缓慢，终于停止······ 冷战在听到蒋老头是蛊祖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跟冷夜斗了这么久，他一直都是一看情况不对就立刻逃走，从不在乎颜面，这才能活到现在。 这一次也是一样，知道没戏了，便毫不犹豫的扭头就逃。 冷夜的注意力刚好被圣女吸引着，一时没有顾及到，让他钻了空子，等到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却已经没了人影。 看到又让这个疯子跑了，冷夜气的直跺脚。要是不赶紧杀了他，只怕要有大麻烦！ ······ 两天之后，慕尘终于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想要坐起身来。 胸口处已经不疼了，应该是蒋老头给解了蛊。他爬起来活动活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摸摸耳后，那道痕迹居然也消失了！ 蒋老头和冷夜他们正在院子里喝茶，见慕尘出来了，祝苦樱赶紧给他搬个凳子。 慕尘毕恭毕敬的对蒋老头鞠了一躬，“多谢蒋前辈救命之恩！” 蒋老头笑笑，“不必客气，坐吧！” 慕尘这才坐下来，“晚辈有一事想问，还望前辈能告知。” “你想问你身上这蛊吧！” “正是！不知前辈与我父亲有何渊源，又为何要在我体内留下这只蛊？” “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蒋老头望向远方，叹了口气。 “那时候我还年轻，养出十三级的蛊，成为蛊祖之后，我便将传说中的神蛊——中害神作为自己毕生努力的目标。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要用一生来追寻，也绝不后悔！” 慕尘心中一动，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在某种方面成就极大的人，往往会比寻常人偏执的多，甚至会成为常人眼中的疯子。正是因为这种执着，他们才能在事业上达到更高的境界，但同时，也很有可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悲剧。 “所以我离开蛊门，开始到四处游历，跟各个不同的养蛊之人交流，谈论，吸取别人养蛊的经验，努力提升自己。”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很仰慕我，我也被她的善良与美丽打动。” “我们成亲了，但是我却不是个好丈夫！我依旧到处跑，追寻中害神的踪迹，她却因为身子骨太柔弱，只能待在家里等我。”果然，蒋老头的表情开始沉了下去。 “那一次，我离家整整一年，却一无所获的回来了。那时，我特别想她，只要看见她，被她安慰几句，我就能立刻找回信心。” “可是等我回家之后，却只得到一个噩耗，她几天前生病走了！”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几天时间！如果我回来的早一点，可能这一切根本就不会生！”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现在提起这件事，他还是很愧疚。 “我把她的尸体冷冻起来，每天幻想着她能再回来。那一段时间，我天天过的人不人，鬼不鬼，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后来，我无意中得知了一种蛊，‘残魂蛊’！只要我能养出来，我就可以复活她！” “我本来以为，以我蛊祖的身份，养出残魂蛊应该很容易，可是我错了，残魂虽然是十二级的蛊，却极难养，稍不注意就会出错。我研究了许久，终于养出来时，却现是个失败品！就是这个失败品，让我连她的尸体也失去了！” “朋友不忍心看我就此沉沦下去，便开导我，让我继续去追寻中害神，告诉我只要有了中害神，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把她再变回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是当时我信了！我不能接受自己做的一切，所以哪怕知道是徒劳，我也要尝试一下，这也是唯一让我活下去的动力！” “能去的地方，我都已经去过了，所以这一次，我瞄上了已逝之人！” “那一段时间，我到处挖那些历史上记载过的蛊祖的墓，想要找到中害神，或者是相关的资料。” “我就是在这个时期，遇到你父亲的！” “那时，我从一个古墓里带出一只奇怪的蛊虫，我从未见过这种蛊虫，它似乎正在休眠。所以我就直接把它放在了旅店的桌子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它居然趁我不在，跑了出去！然后咬到了正好住在隔壁的你父亲！” “我后来研究了一段时间，这只蛊虫虽然等级不高，却根本无解！” “什么！无解？”慕尘吃了一惊。 “这世上有一些蛊本就无解，就像无解的毒，无解的问题一样！我用尽了办法，却只能稍加控制，延缓它的成熟时间，根本无法将其消除！你父亲，终究还是要死！” “什么！前辈，你说，你说我父亲其实是死于蛊虫？”慕尘的呼吸越来越重。如果是这样，那之前韩医生给自己说的，又该如何解释？还是说，从自己翻出卦币那一刻开始，其实就一直生活在阴谋与欺骗之中？ 蒋老头点点头，很抱歉的看着慕尘，“你父亲的死，我确实应该负全责！” “有没有别的可能，或许，我父亲是死于疾病？”虽然知道不可能，慕尘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父亲临死之前，是不是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卧床不起，其他生命体征都没有问题，就是说不出话，站不起来？” 慕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前辈可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 蒋老头摇摇头，“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研究蛊虫，想办法解蛊，我们两个之间，甚至都没有多少交流。” “那我身上这蛊？” “当时我遇到你们父子的时候，你虽然还在襁褓里，却身中剧毒！” “那也是一种无解的毒，在遇到我之前，你父亲应该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但是你的情况还是越来越差，那时已经奄奄一息。” “你父亲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才来到了滇南。遇到我，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他的幸运！” “我对毒药没有多少研究，但是却知道有一种蛊，唤做‘嗜毒蛊’，以吃毒物为生。它虽然对于正常人来说是毒物，却是中毒之人的救星！” “这也是十三级的蛊，我当时还在试验阶段，但是你的情况却已经不能再等，所以就把尚未完全成功的蛊虫从耳后放进了你的身体！” “嗜毒蛊进去后，你的情况确实有了好转，但是却一直生病，体质特别差。” “我后来在动物身上做了实验，中了这种未成功的蛊，必须要一直用药物压制，不然中蛊者很快还是会死去。” “我当时研究不出解蛊之法，你父亲就先带你离开了，他说，等他去世之后，你自会来滇南找我。” 慕尘心中一惊，父亲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些，又怎会知道自己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会找到这里来？ “我当时还很奇怪，连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世，也不知道他去世时我自己会在哪里，你又该到哪里找我？” “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找来了！在万蛊窟见到你的那天，你一说在人体内潜伏二十多年的蛊，我就知道是你，保险起见，我又用金线蛊试探了一下。” “好在这二十年里，我顺利找到了解蛊之法，也算没有愧对你的父亲！” 慕尘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各种情感，从贴身的地方拿出那张老照片，指着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前辈，您当年见到的我父亲，可是长这个样子？” 蒋老头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继而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怎么会这样？自己身中剧毒之时，应该就是家里出事的时候，父亲绝不会不管自己先去整容，那么难道说，在家中出事之前，他就已经整容了？可是，为什么呢？ 慕尘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自从父亲去世，各种疑问层出不穷，各个势力的人也都把自己盯得紧紧的。自己，父亲，或者说自己家，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居然能搅动这么大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