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倒立拉稀
余策并未答话,默然间举起手中的黑色长弓,臂膀一提,猛拉满圆,一弓三箭,通体漆黑的箭矢,爆射而出。 箭矢似有灵性,急转之下连成一条线,直取秦川眉心。 一个蹙眉,剑光流转,露华照耀下,似游走的白鱼。 “叮,叮,叮。”只一瞬间,箭矢被接连挑飞,四散着落于四周。 箭矢虽沉,拿来偷袭尚可,可要放在了明处,就构不成威胁了。只是跄地小退半步,便定住了身形。 “余策此人定然不擅长远攻,可如今却拿着一把长弓。何不干脆冲杀上来?以其高出我许多的修为,应当大有可为才对!” 他心思急转,目光炯炯,扫向眼前,因为施展了禁术头花白之人。 余策握住弓身的左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让秦川心头一喜。 “定然是他催动禁术损耗过大,元气大伤!如今多半是强弩之末!” 余策好似未觉自己的底细被看穿,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弓,对准了秦川的眉心。 他手上颤抖更多,好似不支,面色泛着病态的红润,就连胸口,也因为引弓满月起伏不定。 秦川见机,脚下接连踏出几步,欺身临近,手中更是剑光大盛,作势劈下。 四丈,三丈...一丈! 就在这刹那,余策起伏不定的气息顿时凝实,目光之中精芒一闪,面容更是阴冷一笑,直接将长弓收起,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头骨,再狠狠一拍。 无数荧光锁链,从头骨空洞的眼眶中疯狂涌出,向着秦川缠绕而去。心中更是怒吼,好似看到他身死道陨的样子。 就在他以为得手的刹那! 秦川身形猛然止住,堪堪停在这一丈之外,更是面带笑意,显然早已觉! 身形虽然停下,手中剑光不停,只是一个瞬间,尽数倾泻而出,化作匹练,看向余策...不,不是余策,而是余策身后! 一击即走,顿时叫那无数锁链扑了个空。 余策见秦川猛然滞住身形,面容一惊,瞧见剑光斜侧里劈向身后,更是心中咯噔一声。 “糟了!” 就在他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有着大量的符箓,以及阴阳雷珠! 轰! 无数气浪裹夹着轰鸣巨响,直接将余策吞没。 秦川只听到他惨叫一声,并没有上去补刀的意思,转身便往玉簟山的方向疾驰。 他修为高过我太多,只要给出一瞬间的机会,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必然九死一生,既然敢来追击,必然是有所依仗。 这血丹,我并不强求。 一来,不知血丹唯有修炼天心功法修士才能使用,到底是不是真的。二来,先天一事,离我太过遥远。 如今的先天修士,不是惊才艳艳之人,就是机缘得天独厚之辈。 秦川虽然也猜到,这血丹可用于突破先天,心中虽有意动,不过一瞬间就被理智控制住了。 身后的轰鸣声,持续了整整一息时间,随后便听到余策一阵嘶吼。 他状态本就不佳,若非凭着高出秦川许多的修为,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心中恼怒。 余策是天心宗核心弟子,身份高贵莫名,宗门筹谋数十年,准备了更是不知道多少岁月,最后将机缘留给了他。 由此可见一斑。 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连后天都未到的蝼蚁羞辱数次。 忌惮炼气七层的鬼七,想着使诈欺他近身,没想到反被戏弄于股掌间。 伸手将残破的衣衫撕碎丢在一旁,露出血肉模糊的上身。虽然狼狈,可这些不过皮肉伤,真正的伤势,是催动血手印的后遗症。 丹田之中,灵气一阵混乱,若非以灵药暂缓,此时绝难施展一个法术。 “我为了这血丹,留在寨中十余年,万人面警觉得很,导致我不敢催动一丝灵气,法术确实是生疏了,许多法宝的烙印也都松动。” “若非如此,早就将你们二人斩杀于血池之前了!” “血丹一事乃绝密,师尊除了寥寥几人,没有透露半分。也导致,此事虽然隐秘,却没有长辈出手相助。” “师尊说我,乃是上古隐秘一族后裔,更有一丝血脉返祖,一生能催动一次禁术。” “若是先天之后,再催动这一掌,定然惊天地泣鬼神!” “可...” 回一望,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影,望向一片狼藉的浮屠山,双目之中,皆是恨意! “今日,你必死,如若不然,我倒立拉稀!” 回过头来,面容尽是煞气,不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拉稀还是什么。 取出丹药,随手一捏,碾做药粉塞入口中,剩下的胡乱抹在身上。 脚下更是不敢停下丝毫,不过转瞬间,便离开原地数十丈。他上身更是滚烫通红如赤铁,若是有冰水浇灌,定然瞬间沸腾。 “啊!” “纳命来!” 秦川没想到,不过堪堪十个呼吸的时间内,他已然到了身后三丈之内! 惊讶之余,忽觉身后破空声传来,来不及转身,只得凭着感觉侧身一扭。 “砉。” 裂帛声传来,利箭划破股间衣衫,使得冷风倒灌,心中一惊,大呼侥幸,这一箭要是再偏半寸,就要断更了... 糟了! 他修为还是高过我太多,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被他追上! 如此想着,赶忙伸手一探腰间,心思更是沉到了低谷——阴阳雷珠不多了! 来不及心疼,捻指掐取两枚,灵气灌注之下,向着身后预感之处猛然掷出。 “哦豁!” “天杀的撮鸟!” “你这是丹宝还是法术?” 余策被炸个正着,连忙压制几乎炸裂的丹田气息,怒吼开声。 秦川见有所建树,心中一喜,可并没有立刻出手。 像阴阳雷珠这等丹宝着实少见,也难怪别人误会。 他见秦川没有再抛出诡异的珠子,心中微安,不过片刻怒意更甚,长吸一口气,手中长弓翻转,架起四只箭矢! 就在这时,秦川好似后脑长了眼睛,冷不丁砸下一枚珠子,冷风一卷,刚好往他头上砸去。 惊呼一声,劲气顿泄,四只箭矢漫无目的地射向周遭草丛,毫无准星。 不过好在反应及时,堪堪避过阴阳雷珠掀起的劲力。 否则定然又是一个皮开肉绽,更是会损耗不少灵气,使得丹田之中压力更大。 虽是气急,可只得远远吊在身后,不敢上前,冷不丁射出一箭。秦川并没有修出神识,全靠猜测时机,无法把握多么精细。 一来二去,身上难免挂了彩。 虽然没有什么致命伤,可是衣衫破破烂烂的,粗略一数,竟然有七八处伤口,最为致命的,是大腿外侧,霍开一个大口子。 若在平时,以灵气暂时止住血气,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此时马不停蹄的奔袭,自然顾此失彼。即便催动玄息尘诀,也只能稍微好些罢了。 等秦川丢出最后一枚阴阳雷珠,再伸手探向腰间时,手上一顿,像是无意中被蝎子蛰了。 “糟了,阴阳雷珠不多了!” 摩搓之下,瞬间察觉,堪堪三五枚! 余策似乎察觉到秦川的异样,哈哈大笑一声,服下一枚丹药,低喝一声,刹那临近。 他面色病态红润,身子更是微微颤抖,微咬牙关,显然状态不佳。 即便如此,仍然奋不顾身扑杀上来,足见其心中杀意坚决! 体内灵气已经紊乱到极致,以丹药压了又压,像是拉肚子却不能去茅厕,身子颤抖也是因为如此,令人扼腕,太可怜了。 “想让我死?” 秦川冷哼一声,从储物袋取出一物,向着远处远远丢去。 也不知是何物,轻飘飘的,迎风落在两侧低矮的,草丛间。 “呵,你又使什么鬼把戏?不过这次准头可不怎么样!” 冷笑之间,并指成矛,正准备向秦川后心刺去,忽然听他说。“面皮,还有明火符!” 余策面色一变,猛然转头望向身后,却看见寥寥的火光,映着月光翩跹起舞。 “小心了,这里还有!” 秦川好似算准了余策的心思,冷不丁抽出一张,往侧旁一丢。 他面色剧变,面皮是使用血丹一个极为重要之物,少一张,成功几率也就少一分。 自己以秘法收取了血丹,难道还不等使用就要宣布失败吗? 绝不! 他脚尖连点,最后一个腾挪,堪堪截过面皮,及时揭下上头的明火符。 这黑白珠子是什么? 心中刚刚升起这念头,这珠子陡然炸裂开来。 “轰!” 阴阳雷珠爆炸之时相当于炼气二层全力一击,但终归无法给余策足够致命的伤势。 轰鸣声中,他哀嚎一声,面门满是血迹,双目之中满是血丝。 回过头来,再看秦川,目光更是渗人,脚下骤然力,一爪挠向其后脑,更是有黑线自五指指缝间刹那激射,闪电般射向秦川。 却见秦川故技重施,危急关头再次丢出一块面皮,往草丛狠狠一甩。 余策目中厉色一闪,再不犹豫。自己一直被秦川引导着,明明占据着主动却反而各种掣肘。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便是舍了这面皮,我也要先取你性命!” 黑线更快一分,丝毫不理会那块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