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鬼的哭声(2)
“那么,杨师傅,你一会儿就带我去火化炉哪里去感受一下,看我能不能也听得见死人的哭声。” 我很认真地说。 杨老三能听得见鬼哭,值得我称他为“师傅。” 看不出啊,杨老三为人很低调的呢,身怀绝技还对黄小宝那样的小崽唯唯诺诺,我都不一定做得到。听见鬼哭的这个本事,恐怕连黄元奎也是没有的。 其实我现在也没有这个本事。 宝哥临死的时候,我看得见他的魂魄逐渐消散,并不就说是我的法力恢复了。也许是宝哥把李光全的那一缕魂魄转给了我,我才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些感应。 但是当初黄元奎叫我“停业”十年,现在都过了十六年了,要不是跳下虎跳崖之后记忆力受损,我也不至于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甚至恢复不了法力。 1991年农历正月十二,我得知王筱雪跳崖自杀的噩耗,在遭遇父亲的一顿臭骂,心灰意冷就跳下虎跳崖,三天后奇迹生还,却将这些年所掌握的茅山诡术全部以遗忘了。 但是我忘记了茅山诡术,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茅山鬼谷门弟子,关于其他事情的记忆力依然超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还在。回到林阳,两年时间就顺利地把中文专科的全部科目考完,拿到了大专文凭,然后当了记者。 我在林阳买了房子,和杨梓结婚之后,就把存放在老家的师父的那些禁书,还有肥坨的开山神斧也带到了林阳。也曾翻看过那些禁书,但是领悟起来却很艰难了。 我才明白,我已经是一个记者,不在是一个端公。 这十六年,我究竟是穿越了,还是迷糊了? 或许都有,我的魂魄原本就错综复杂,有我自己的,也有灵国王子万兴和的。 现在又多了李光全转过来的一缕英魂。 但是就在宝哥去世的那一瞬,我似乎感觉到我的法力又开始出现异动。倘若杨老三能带我去听见鬼的哭声,那么,我达冥通幽的茅山诡术又将重现江湖。 不料杨老三却越发惊恐起来:“算了算了,怕球得很。” 说罢,手忙脚乱地开车,吓得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听不听鬼哭那是题外话,现在关心的是闵德晗的去向。 “杨师傅,刚才我三嫂说了,我们也看见了,我哥的手机卡都是丢在家里的,那你昨晚上打的不是这个号码?” 杨老三镇定了一些,车也开得很稳。 “是这个号码,号码这个不是问题,可以补办的。关键是那声音,不太正常,当时也没太注意,以为他是感冒还是什么的,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对劲。” 我仔细回想,闵德晗的声音是不太正常,像是戴着口罩说话一样,特别的嗡。 “那你觉得,我哥去了哪里呢?” 杨老三把车开的更慢,掉头看了我一眼,很不信任地说:“慧茅法师,这些年闵总一说起你,可是满脸的骄傲,说得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当年还创下了一单法事挣一万四的记录……” 我得意地笑了笑:“哪里哪里,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就说嘛,可惜了。” 杨老三口气一边,满含揶揄地说:“当年的慧茅法师当了记者,可是玄门的一大损失。现在居然连鬼哭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我有些不悦,但是没表露出来:“杨师傅,此话怎讲?” 杨老三淡淡地说:“昨天晚上你和你哥通话的时候,就没有听见什么异常?比如哭声……”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是有哭声。 不过当时我就身处殡仪馆里,没有哭声才不正常呢? “其实……当时我也没注意,以为是殡仪馆的人在哭,现在想起来,电话里的哭声,就是鬼哭的声音。” “嗤……”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 “你的意思,难道说我哥已经死了?” 我干脆直接一点,免得杨老三绕来绕去半天也说不到主题。 杨老三打了一个冷颤,突然说:“没有死,但是闵总肯定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 昨天闵德晗在电话里就说要和谈谈关于彭青云的事情,而彭青云已经失踪了十六年。我当时还以为他通过神秘渠道得到了彭青云的消息,不料现在杨老三却说他去了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青山园和景云山,算不算是神秘的地方呢? “杨师傅,你最近听到我哥说过什么没有?” 我想从杨老三这里找一些线索。 冥潭法杖是否真实存在?彭青云失踪了,彭家的人除了彭雅璇之外,一夜之间全部神秘消失,我找不到一个人追寻答案。 杨老三摇摇头说:“除了生意上的事情,闵总从来不和我们谈其他的,不过他一旦有空,就去阳明路花鸟市场玩,和一帮老者海空天空地乱侃,却也不见他买过什么东西。” “阳明路花鸟市场?” 那个地方就像个鬼市,闵德晗以前的确很喜欢去逛,还从那里探到不少玄乎的消息。 转眼到了青山园,我来到思亲厅里,小宝他们居然正在念《金刚经》,原来安排的法事里并没有这个项目的。 男金刚女地藏,这是端公对度亡法事的统称,当然,女逝者也念《血河经》。 ……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 木鱼声声伴着香烟缭绕,我又陷入悲伤的情绪不能自拔。 “慧茅,你过来一下。” 一回头,是黄元奎。 “谢谢了黄师傅。” 我知道给宝哥念经是黄元奎刻意安排的,彭雅璇不懂,以为这也是端公分内的事情。 但是黄元奎压根就没说这事。 “慧茅,我想给你说个事情……” 黄元奎突然吞吞吐吐的。 “啥事,黄师傅尽管讲,死者和我亲如兄弟,当自家的事情来办,很多事情我还能做主。” 我想,宝哥的墓地都是他自己选定了的,现在黄元奎要操心就是发丧和下土的时间。 “慧茅,你还是不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了。” 黄元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奇怪了,十年禁令已经早过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