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烟飞灰灭
飞天轮飞速旋转、徐徐上升…… 万兴和与白小贱翘首仰望,满心期待着飞天轮载着十八勇士的魂魄,赶紧飞回灵国去通风报信,然后赶紧回来“归还”十八勇士的元灵。 不料就在飞天轮刚刚腾出参天大树之上,准备升向空中飞远的时候,一群人脸毒鹫就飞了过来,齐齐地朝飞天轮喷火。小小的飞天轮顿时被烧成一堆废铁,十八勇士的灵魂也随之烟飞灰灭。 地上,十八具伟岸的躯体瞬间轰然倒塌。 白小贱和万兴和顿时悲愤交加,急忙各自拉开架势迎战毒鹫。几番酣战寡不敌众,白小贱被毒鹫叼走不知所踪,万兴和却被当场烧死。 原来,罗小刹早就猜到万契那会派人到阳界求助,于是派出百只人脸毒鹫,潜伏在云雾山深处,专门等着伏击阳界的援兵。 万兴和死后,仅存的一魂二魄漫无目的地游荡,正好遇到从刘艾家地窖里跌落下来的我,于是依附在我的影子上。 对了,白天我应该是有影子的,否则他万兴和也找不到依附的载体。 万兴和就这样死了,是我把他带到了灵国封安城外的云雾山上,借给他一个影子,去让他目睹家国的毁灭。 但是老国王万契那,还有灵国的王室族人,丞相将军大法师……他们都去了哪里呢? “他们已经全部战死了,灵魂已经被三公主存于宿魂神珠之中。” 万兴和的身影开始飘忽起来。 我才发现日头偏西,光线逐渐暗淡下来,我的影子也快消失了。 黑暗来临,我也就没有影子了。 “你是说,三公主用华夏国的宿魂神珠,装下了灵国的王室族人?” 我有点纳闷,华夏国的三公主,犯得着为灵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嗯!” 万兴和艰难地撑着逐渐暗淡的身影说:“三公主说了,一千年一个轮回,你要记住在云雾山里找她。” 抬手一指山顶,一朵祥云冉冉飘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从云上直接跳下。 “你是三公主吗?” 少女不答,也不看我,环顾四周凄厉呼喊:“殿下……” 太阳已经坠下了西边的山峦,还有一抹血红的日芽儿,恋恋不舍地把余晖洒在少女冰清玉洁的脸上。 “三公主……” 万兴和飘忽的影子刚刚伸出双手,企图拥抱一下那少女。 但是,徐徐下坠的太阳已经被西山完全吞没。 万兴和凄然一笑,双手朝三公主晃动着,身影却在瞬间幻灭…… “殿下……” 三公主撕心裂肺地哭喊,瞬间泪流成河。 透过泪瀑突然看见我,三公主不哭了,叽里咕噜念起了咒语。 我突然感觉身子一颤,好像全身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般,隐隐刺痛。不过须曳之间,刺痛感就消亡了,取而代之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这位哥哥……” 三公主这才认真地看着我说:“也算是缘分吧,也算是委屈你了,我暂且请你将王子殿下的一魂二魄带到阳间,我们有缘再见。” 再看万兴和原来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缕青烟徐徐飘散。 三公主说完,朝我深深道了一个万福,然后双手一抹,就将自己的眼睑给封闭了。 “小哥哥,记住了,千年之后再见……” 三公主朝我道了一个万福,然后冉冉飘远。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觉得浑身上下透着前所未有的灵性和豪情。 我没有了影子,万兴和的一魂二魄就没有了依附的载体,它去了哪里?我怎么把它带到阳间去? 瞬间,万籁俱寂。 绵延万里的云雾山深处,封安城残缺的废墟,随着太阳的余晖渐渐隐去。 身子很软,我很倦,脑袋一歪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陷入一片幽暗的沉寂里,迷离的视野里,一朵朵鬼火在周边摇曳,我看得越清楚,它们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闪烁的烛光。 我持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来就躺在刘艾家的地窖里。 原来,我爬上地窖出口的时候,由于被三公催得太紧,加上自己实在性急,没有留意到灶膛口已经被那口铁锅封住了,脑袋“嘣”的一声就撞上了凸出的铁锅底,当即就被撞晕摔倒下来。 那么,刚刚的那一切,万兴和、三公主、云雾山、封安城……这一切都是幻觉?抑或是一场梦…… 环顾四周,却不见了三公和刘艾。不管了,先去看看大水缸里的那具男尸。 翻身爬起,顿时觉得精力无比充沛,之前被撞晕了的脑袋,不仅没有半点后遗的痛感,反而神清气爽,迈开步子,顿时感觉腾云驾雾一般,一步就能跨出两米之外。 那口水缸还在,耷拉在水缸边的那只手臂还在,手臂上的尸斑也还在。 我战战兢兢靠近,男尸还浸泡在散发着青蒿味道的药水里,只有头发飘在水面上。 我很想看看这具尸体的容貌,像不像梦里的万兴和?严格说来,究竟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于是我壮着胆子……其实也谈不上壮不壮胆,顺势就伸手抓起飘在水面上的一绺头发。一提,头皮就被我揭开了。 诡异的一幕就在这一刻出现了,整具男尸瞬间化为一缕缕青烟,袅袅飘散。一松手,我就把那一绺头发扔在水缸里,顿时也化作青烟消失。 这一幕要是换在以前,我肯定又会被吓得心惊肉跳,现在很奇怪,我只有一点惊异而已,任由那尸身化着青烟飘散,我现在关心的是,我的师父三公,他和刘艾去了哪里?他是否安全?会不会像我一样来一场梦里的穿越? 地窖一大一小两间,我转变了犄角旮旯也没有找到三公和刘艾,连一丝痕迹也没有发现,那些水缸和坛子还在,那些还没有被养成鬼仔的尸身,一个个异常安分地沉寂着,等着鬼母子刘艾的出现。 三公和刘艾究竟去了哪里?他们会不会已经钻出地窖了呢? 三公不会这么不道义吧,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徒弟,被他当着亲生儿子一般的徒弟,他怎么会丢下我不管? 再转回地窖出口处,抬头望去,洞口还是被铁锅封闭着。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三公和刘艾钻出去之后,谁的手痒又把铁锅给盖上了呢? 我噌噌地沿着洞壁上的抓钉爬了上去,这回学乖了,隔着一尺的距离停下,伸手准备掀开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