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燃烧的草原 第一百零九章 仲夏美酒节
莫格罗什陪着奥恩走进自己居住的幽暗洞穴后，立刻掘地三尺，从洞穴最深处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陶罐，然后他揭开封盖，从陶罐中取出了一个木盒。在他将盒盖揭开的刹那，一抹柔和的金光瞬间照亮了小半个洞穴。 “大人，您看，这株草是不是就是您说的龙涎草？”莫格罗什一脸紧张地问道。 放在木盒中的，是一株闪耀着淡淡金色荧光、通体黄灿灿的小草。奥恩在看见这株小草的第一眼，呼吸就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虽然奥恩半天没有回话，但听见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莫格罗什不由心头不大定，知道自己立下大功了。 奥恩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后，点头道：“不错，这就是龙涎草！莫格罗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没想到我从你这里才离开半年不到，竟还真被你寻到了这珍贵无比的奇草！要知道，当时我虽然把事情交代给了你，但心中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我会兑现我的承诺的！现在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发现这株龙涎草的？” “我是在离这不远的赞加沼泽外围发现的！”莫格罗什答道。 “赞加沼泽吗？”奥恩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听说那里是北疆草原的一处凶地，我这趟北疆草原之行，原本没将它列入我的搜寻范围。不过既然你在赞加沼泽外围发现了龙涎草，那我少不得要去闯一闯了，看在沼泽深处是否能寻找到更多的龙涎草。你现在就将这株龙涎草给我，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前往赞加沼泽！” “是，大人。”莫格罗什将手中的木盒重新盖好后，交给了奥恩。奥恩接过木盒，纳入了怀中。 奥恩一桩事了，显然心情不错。他伸出手试图拍拍莫格罗什的肩膀以示鼓励。不过，奥恩尽管身材高大，有两米左右，但在身高达到三米的莫格罗什面前，却还是有点够不着。莫格罗什见状只得连忙弓下腰躯，以便奥恩的手能够方便拍到自己的肩膀。 “莫格罗什，我一收到你可能发现龙涎草的消息，就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地赶来，这一路上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今天来到你的部落了，我可是准备放开肚子好好吃上一餐了。说实在的，你们食人魔如果能够改掉吃人这个恶俗，在美食造诣方面，你们绝对是可以媲美大陆公认的美食种族霍比特半身人的。”奥恩一边拍着食人魔首领的肩膀，一边颇为惋惜地说道。 莫格罗什嘿嘿闷笑着，并没有接话。吃人是食人魔一族流传了无数万年的风俗传统，岂是说改就能改掉的？就连奥恩，曾经也被莫格罗什当做吃掉的对象袭击过，只是没想到奥恩一身本领惊人，反将奥格罗什胖揍了一顿。要不是奥恩为了借助莫格罗什这样的北疆土著为他寻找极其罕见的龙涎草，莫格罗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当环形山谷中那口大锅里的肉块终于煮熟后，飘散在山谷中的浓郁肉香勾得利刃和塞纳两人肚里的馋虫直动。算算时间，除了早上那会儿各自吃下的一条虹鳟鲑鱼和两片风蛇烤翅外，两人都已近一天没再进食。别说那点食物早已消化干净，加上其后的激烈战斗和双双负伤，两人体内的能量更是大量流失，如今两人早已饿得发慌。 “这些恶心的家伙，熬汤倒真有一手，这味道真是香啊！”利刃狠狠抽动了一下鼻头，嗅着空中的肉香味，嘀咕着道。 塞纳也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自我解嘲道：“说来今天还要感谢那个神秘的奥恩，如果不是他，说不定我们两个刚才逃跑失败，锅内散发着的就是我俩的肉香了！”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或许我 们已经成功逃脱了呢？对了，刚才那个奥恩经过时，我又仔细瞧了瞧，虽然还是不能确定他的修为。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达到了大剑师级别。有他在这里，那些该死的食人魔虽然暂时不会吃了我俩，但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最好还是今夜就逃走！”利刃低声道。 “嗯，其实我也怀疑他是一名大剑师！”说到这里，塞纳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道：“有一名大剑师存在，变数的确太大，你我今夜见机行事吧！” “咦，那个奥恩不和那些食人魔一起进食，他这是要单独进食？”当利刃发现奥恩没有出现在煮肉的大锅前，而是莫格罗什亲自拿着一个大木盆，将大锅中的肉块捞出几大块盛入盆中，然后又提了一桶美酒，送到他和奥恩先前一起进入的洞穴，然后两手空空地退出来时，不由奇道。 “那个奥恩鬼鬼祟祟地戴着面罩，摆明了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真面目，他进食肯定也是要独自一人了。”塞纳则是见怪不怪地道。 塞纳没有说错，奥恩的确不愿让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因此才会让莫格罗什将吃食和美酒单独给他送过去。而莫格罗什见奥恩打算今夜在石槌部落中落脚，自然讨好地将自己的洞穴让了出来。 莫格罗什从洞穴出来后，来到谷地中央，伸手抱起一个橡木酒桶，拔开碗口大小的木头塞子，仰口就是半桶美酒下肚，随即他用手背一擦嘴角酒渍，满脸通红地大吼一声：“美酒节开始！”整个环形山谷顿时淹没在了食人魔们狂欢的嚎叫声中。 食人魔们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抓起了地上的橡木酒桶，痛饮起来。食人魔不愧酒鬼民族的称号，偌大一个橡木酒桶，在他们手中没几口就被喝了个底朝天。几大口美酒下肚后，有的食人魔酒意上涌，开始摆动身躯，扭起屁股，跳起舞来。尽管由于体形高大且偏胖的缘故，食人魔们笨拙的舞步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看上去显得滑稽可笑，但这并不妨碍环形山谷中的狂欢气氛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咚！咚！咚！咚！咚！……” 一阵抑扬顿挫的鼓点声突然响了起来。只见谷地中央，一个老年食人魔盘腿而坐，两腿间放着一个手鼓，一双大手正不停地敲击着鼓面。和着鼓声，老年食人魔吟唱起了一首叙说食人魔一族历史上的传奇首领马尔高克生平故事的长篇诗章： “伟大的马尔高克出生在悬槌堡的一个巫师家族， 他打小就精通魔法和巫术，长大后更是成为了强大的巫师， 当他走出悬槌堡后，阿赛姆多草原上的食人魔部落便在他手中开始了统一的进程， 他东征西讨，鏖战不休，终于在阿赛姆多草原上建立了强盛的帝国，并将他的出生之地定为了王都， 他未加冕为王，却自号“元首”， 但无论称呼如何，他都是高里亚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也是阿赛姆多草原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马尔高克已经雄霸草原， 但不服马尔高克的傻瓜却还有很多， 兽人前来挑战，却被他打得大败，被俘的兽人不得不在竞技场中为贵族们表演血腥的角斗， 忽然有一日，霜火岭上霞光冲天，一条珍稀的矿脉现身世间， 矮人闻声赶来抢夺，但同样败于马尔高克之手，从此霜火岭上，漫山遍野都是挖掘矿脉的矮人奴工， 马尔高克成了食人魔的英雄，他的威名四处传播， …… 在吟唱诗篇前半章马尔高克的崛起之路时，老年食人魔激情四射， 声音嘶哑而高亢，让人听得热血澎湃。但接下来在吟唱诗篇后半章时，老年食人魔的音调却陡然变得低沉唏嘘起来： …… “面对接二连三的胜利，马尔高克的野心逐渐膨胀， 他脚下的征途，也变成了整个大陆， 可是马尔高克知道， 他的实力还差很多， 因此他四处寻找盟友，最后与戈隆一族缔结了同盟， 这成了马尔高克最大的失策， 因为他答应了戈隆一族的要求， 一个将沉睡的戈隆之主格萨尔唤醒的要求， 那可是将黄金巨龙插在刀锋山尖岩上的格萨尔，有着‘屠龙者’称号的格萨尔， 睿智的元首犯了糊涂，他的举动一下捅了马蜂窝， 得到消息的巨龙们蜂拥飞向了高里亚帝国，将帝国和元首一起埋葬在了烈焰和雷暴中， 食人魔自此没有了国度，也不再统治美丽的草原——阿塞姆多！” 老年食人魔口中的阿塞姆多草原，即是北疆草原过往诸多旧称中的一个。而这一首关于元首马尔高克的诗篇，尽管在北疆草原上的各个食人魔部落中已被传唱多年，但至今依然盛行不衰。 因为，它代表着一个时代，那是一个属于食人魔的时代！ 在月亮爬上中天，星辉洒遍大地的时候，美酒节庆典终于结束了。食人魔们不仅喝光了所有用于庆典的美酒，也吃光了谷地中央那口大锅里炖煮的兽肉，甚至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星半点。 不少喝醉了的食人魔压根没有回到洞穴睡觉，而是就这样东倒西歪地躺倒在了地上，直接进入了梦乡。很快，如雷的鼾声响彻了整座环形山谷。 塞纳见时机已到，顿时掐起手决，数道气旋在他指间缭绕，最后汇聚成风刃，绕他周身轻轻一转，捆绑在他身上的藤蔓顿时断成了十几截。 塞纳脱身后，立刻又解开了利刃身上的藤蔓。当利刃被捆紧的身子骤然一松时，他脸色微变，用手一下捂住了肋下。塞纳知道利刃肋骨断了几根，于是伸手将利刃的手从肋下小心移开后，又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上面。 随着塞纳掌中亮起一层乳白色的光芒，利刃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他轻吐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好转。 “好了，我也只能治疗到这个效果了。拜你所赐，我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导致我魔力也不足，现在只能让你伤势稍微好转，却没法治愈！”塞纳将手从利刃肋下拿开后，悻悻然道。 利刃轻轻扭动了下身躯，发现肋下的疼痛已大为缓解。他知道塞纳对自己还是有所提防，因此不知道他说的魔力不足究竟是真是假，只能无奈笑道：“行了，你别记恨了。现在你我是一条草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仇怨留待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赶紧走！”说完，利刃高抬腿，轻落步，小心翼翼地从那些醉倒在地上的食人魔身上跨了过去，悄然摸向了环形山谷的出口。 塞纳也不再多言，紧紧跟在了利刃的身后。 当利刃和塞纳摸至环形山谷出口，看见食人魔岗哨中的情形后，不由相视无语。只见两名站岗的食人魔战士此刻正各抱着一个橡木酒桶，背靠着岗哨的栅栏呼呼大睡，两人嘴角挂着的口水都已拉得老长，胸前湿漉漉一片，也不知到底是被流下的口水还是饮酒时不小心洒出的酒水打湿的，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看来食人魔果然不负他们神经大条的名声，这趟逃跑之旅似乎远比想象中来得简单！利刃和塞纳不再迟疑，迅速翻过栅栏，逃出了环形山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