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04 反季节蔬菜
有人说女人就跟巨龙一样，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事实证明此言不虚。 尽管只是玻璃制品，但这个年代玻璃可还没变成廉价的地摊货，所以当三位少女看到如此精致的“水晶宫”模型摆在面前的时候，立即它的精美华贵所惊呆了。 “公子真的把它建成？”小蝶蹲在那放着玻璃花园模型的工作台边，看着它的目光里满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当然。”肖恒笑道，“不然我闲着没事拆凉亭做什么？” “如此精致的宫殿，想来要耗费不少吧？”公主殿下轻声说。 “只是费些时罢了。”肖恒摆摆手。 此时玻璃板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了，而且玻璃的原材料几乎与沙子等价。而熟练的建筑工人更是培养了不少，调过来一部分弄这花园也不耽搁什么。 秦幼萱躲在公主殿下身后，看着肖恒面前的那个玻璃模型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对于那玻璃模型三位少女都是爱不释手，肖恒索性找了个木板放在它的下面，然后与公主殿下一起把这模型抬回了小楼。 “呃，放哪？”进了小楼里之后，肖恒看着有些凌乱的一楼，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在这二层小楼其实并不大，一楼的空间也就只能容纳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客厅的中央虽然摆着个桌子，但若是用这桌子放置模型肖恒他们也就没地方吃饭了，看了一大圈似乎除了扔到肖恒的房间里也没其他的地方可放了。 “抬上楼吧……”秦幼萱轻声说。 “……不错，放在楼上比较好。”公主殿下也点了点头。 “呃……好吧。” 肖恒其实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两位小节都这么确定，他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不过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肖恒还是第一次走上这楼梯……楼梯上面不出意外的就是两位小姐的闺房了！ 肖恒小心翼翼的抬着模型，目光专心致志的看着脚下的楼梯，丝毫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个年代可跟后世不同，万一看到内衣什么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肖恒小心翼翼的管理着自己的目光，直到将模型放下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说了句“没事我下去了”就转身溜了。 对于楼上的具体布置他倒是没看到，不过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闺房中隐隐约约的幽香。 也许是洗发水的味道？ 肖恒也想不起来之前送她们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了，不过总算是没惹出什么问题。 看着肖恒低头离开，三位少女忽然笑做了一团……让肖公子如此窘迫的事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在外面叱咤风云的肖恒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 在得到了那个玻璃模型之后，三位少女对于玻璃花园的事甚至比肖恒都上心，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泡在后院看工人们施工不可。 而这也间接导致工期变快了——开玩笑！被两位主母和大总管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甚至连坐着歇一会都觉得是罪过……然后这水晶宫般的玻璃花房居然每天一个样，没几天最外围的温室就已经完工了。 对于玻璃花房这边的事肖恒并没有多做关注，他反而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日光温室那边。 比起奢华的、四面都是玻璃的“水晶宫”，玻璃温室这边就简朴多了，从外表上看基本上就跟普通的蔬菜大棚差不多……毕竟除了原本的塑料薄膜被替换成了玻璃之外其他的也的确相差无几。 以李二狗为首的三人已经按照父本、母本分别在两个温室之中划分好了种植区，并且都已经播撒下了种子。 至于这种子的来源……自然是肖恒网购来的。好在种子的到货时间只有几天，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去网上买的，等到开始建造玻璃温室的时候种子都已经到货了。 李二狗、张四毛，王嘎蛋他们三个都是佃户出身，家里在逃荒之前就是最普通的佃户……而且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在逃荒之前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干农活了，所以其实在种地这方面他们要比肖恒有经验。 看着一块块划分好了的田地以及田地上插着的说明木板，肖恒不禁有些欣慰……这几个孩子可是真不错，聪明能干又很努力。 正在肖恒“视察”的时候，李二狗忽然从对面推门而入，看到肖恒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有些紧张的打招呼到：“老师好。” “你好。”肖恒笑着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却发现你们做的不错。” “多谢老师夸奖。”李二狗行了个礼，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只不过是一句肯定的话就让他开开心心，如此简单的性格倒也不错。 “今天我来给你带了几个神器过来……”肖恒晃了晃他拎着的篮子说道。 “‘神器’？”李二狗微微一愣。 看到他的表情肖恒这才想到古人对于神器的定义似乎与他那个年代不太一样。 “呃，就是好用的工具。”肖恒摆摆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看这是什么？” 肖恒首先从篮子里拿出来个木盒子，并将它递给了李二狗。 “这是……”李二狗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静静的躺着四根细细的玻璃管，玻璃管的一头有个膨胀的圆形结构，玻璃管内还装着红色的液体。此时管内的液体都集中在最下方膨胀的圆形容器里，只有少部分在玻璃管内。 “……温度计！？”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当李二狗看到玻璃管后面挡板上的刻度之后立即惊讶起来：“老师，这是一种新型温度计吗？” “不错。”肖恒点点头，“这是液体温度计，比金属温度计灵敏，适用的温度范围也比较小。” 这温度计内部装的是染红了的煤油，其结构跟后世那种最普通的没有温度计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由于吹制的细玻璃管粗细不一，所以这几个温度计的长短也有些区别，但好在本身的温度还是准确的。 其实肖恒早就想制造液体温度计了，只可惜如何吹制又细又长的玻璃管一直都是个难题……不过这个问题最近被王铁锤给解决了。 王铁锤的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拉长。 是的，先弄个中间带孔的玻璃棒，然后将它烧热、拉长……随着月腊月长这玻璃棒自然也就越来越细，最后能够细到温度计的标准就算完成了。 只是用这种方法制造温度计根本没办法定量，只能通过原本的玻璃棒长度、拉身的长度来粗略的估算……而且最大的问题还是废品率太高，但好在终于算是解决了个问题。 至于如何确定温度计的刻度……那就要祭出冰水/开水大法了。至于水开时究竟有没有一个标准大气压，那就不是肖恒要考虑的问题了，毕竟就差那么一两度应该不碍事。 “太好了！有了温度计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保温毯，什么时候该掀开了……”瘦弱的李二狗高兴说，看得出这个问题困扰他有段时间了。 平日里李二狗比较腼腆沉默，直到此时才能看得出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除了温度计，我还给你带来了湿度计。”肖恒说着又从篮子里拿出来几个“天平”似的东西。 “湿度计？”李二狗微微一愣，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叫“湿度”。不过汉子的好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参考“温度”这个词，“度”自然就是度量的意思，而“湿”…… “……这是量化空气含水量的工具！？”李二狗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错。”肖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还记得化学课上学到过的东西。 初中的化学课最基础的就是元素周期表，而空气中大概含有什么元素肖恒当然也曾经讲过。李二狗很自然的就通过“湿”这个字推测出了湿度计的功用，其背后所体现的是他的科学世界观。 此时的李二狗看待事物的方式已经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完全不同了，更贴近肖恒的思维方式……而这才是肖恒满意的原因，看来之前的教育工作达到了重塑世界观的作用。 等肖恒将那“天平”挂在墙上，并且将其中的一端放满白色的纤维物质的时候，李二狗不仅从肖恒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小绺棉花用手指搓了搓…… “这……这不就是普通的棉花吗？”李二狗疑惑的问道。 “不错，这就是普通的棉花。”肖恒说着，又将一块砝码放到了天平的另一端，然后在一点一点的添棉花，直到天平归零。 “棉花是一种吸附能力很强的纤维，所以在空气湿度大的时候它就会吸收水分，而当空气湿度小的时候它又会变得干燥。” 肖恒一边操作一边给李二狗讲解其中的道理：“当湿度大的时候棉花会吸收水分，而它的质量就会增加，而天平就会向棉花的方向偏斜……而当湿度小的时候，棉花会变得干燥，从而质量降低，天平就会向砝码的方向偏斜。” “通过观测天平的状态，我们就能得到相对的湿度情况，从而及时作出调整，制造出适宜作物生长的环境……” 等肖恒讲解完毕的时候，一个新鲜出炉的简装湿度计就算完工了。 “不过由于它所表现的是相对的湿度，所以使用它的时候需要一定的经验。”肖恒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所以你们暂时先凑合着用，等回头我再看看怎么弄几个电子的湿度计给你们。“ “……谢谢老师。”虽然李二狗不知道什么事“电子式”的湿度计，但等到老师拿来那一天肯定会教他们的，所以他也没追问。 “带我参观一下你们都是怎么规划的吧。”肖恒说道。 “是。”李二狗点了点头，就带着肖恒在这两个日光温室之中转悠起来。 肖恒边走边听，后来发现李二狗的意思是这两个日光温室都要被划分出来做育种了，不由得开口问道：“如果要种蔬菜的话，这么两个温室是不是小了点？” “蔬菜？”李二狗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蔬菜倒也不是不能种，不过老师不是说这棉种要供应许多地方吗？眼下光是这棉种的温室都还有些不够嘞。”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问道“如果说要在冬天供应整个军营的蔬菜的话，大概需要多少个温室？” “那可有的造了……”李二狗挠了挠头，“不过具体要多少还得找阿爷问问才知道。” “阿爷？哦……我想起来了。”肖恒调出李二狗的档案资料，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亲人，其中他爷爷居然还健在……能挺过逃荒和饥荒活到现在，这老爷子的命还真是硬啊。 “要不要我去把阿爷叫来？”李二狗问道。 “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去……尊老爱幼是传统，老人家岁数大了腿脚不方便，断没有让他来的道理。”肖恒摇头道。 若是资料没错的话，这李二狗的阿爷现在都快70岁了，在南宋这可是不得了的高寿了，怎么可能让老人家跑来见自己？ “好！”李二狗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起路来。 “等等。”肖恒想了想觉得空着手去有些不太好，就回了秦府一趟，去厨房拎了一挂腊肠，又割了半扇羊肋排，这才拎着东西跟着李二狗去了他们家。 当两人到家的时候，小院显得很安静。 李二狗他爹正在工作，而他的兄弟姐妹则在学校里念书，所以肖恒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门口缝缝补补。 “娘！”李二狗晃着手里的腊肠就向他妈冲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怎么没去上课？还有这位是？”李母看了肖恒一眼，连忙问道。 “这是我老师……就是俺爹口中的肖公子！”李二狗有些自豪的说道。 “你好。”肖恒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用什么礼数，所以很自来熟的将羊排骨挂到了屋檐下，自然而然的跳过了见礼的环节，“我来找李老爷子……他在家吗？” “爹他……在村活动室。”李母也没料到肖恒居然是这种性格。 “哦……多谢。”肖恒笑了笑，招呼李二狗，“快点把东西挂起来，带我去活动室。” “唉！”李二狗应了一声，匆匆的找了个凳子把腊肠往屋檐下一挂，就带着肖恒离开了，只留下了疑惑不已李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