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下定决心
小区内。 “阿梅，你菜弄好了没有？鱼不要弄的太淡了，老四喜欢吃咸一点。不过你千万也不要放多了盐！”二姐躺在四轮躺椅上，冲着厨房位置喊着。 “阿姐，我晓得怎么弄，你别担心了!” “你个丫头懂什么，我要不多说，你就倒好几勺盐进去了。”二姐嘴上嚷嚷着，心里也有些着急。 阿梅在里面炒着菜，还不时的往外头看一眼。“阿姐你就别乱动了，等一下痉挛，粑粑也出来了。” 二姐闻言脸上怒红了起来，爆口就是“滚，你个死丫头，我chao。。。。。。” “阿姐你别骂了，我反正听习惯了，也挺舒服的。你骂的时候顺便也把我那该死的爸爸也加进去，那也不是好东西，别光骂我妈。” “还有我奶奶跟外婆，要不爷爷也加上，这群人你多骂骂，我听着舒心！” “咳咳。。。”二姐爆骂一会，口干难受咳了出来。 接着果然屎尿又失禁了，这在平时都已经习惯了的二姐，突然的恐慌了起来。“阿梅，阿梅。。。快出来，你快出来啊！” 言语中的哭腔越来越明显，声音激动中都沙哑了起来。 厨房内阿梅干净把火关了，带着油的手，也抓了快手布擦了两下。“怎么了？怎么了？” “快拿块新的给我换上，湿了，啊，呜...湿了！”二姐神情很焦急：“快啊，小四快回来了，我不要他看到我这样。” “哦，哦，我马上给你换，咱们很快就换好。”走路有些一高一低的阿梅，别看是女人，手臂上还有肌肉，整个人就是一块壮实的女汉子。 车子开到了小区下面。 “我住十六楼，你姐在十三楼。”周爸爸抬头看了下：“她非要自己跟阿梅两人住，我也就同意了。” “我知道，这样挺好的，她什么性格我也知道！”周杰西在楼下，脚步突然有些迈不动了。 “你妈一直想接她去美联，想回来看她，她也不要，我也劝过。” 周杰西不等爸爸说完，就摇头打断了她：“她这样子，见谁都难受。就这样吧！医学在进步，总会有办法的！” 德国的神经替代法，美联的梅奥那边，都只是基础的结果出来，恢复性很小，时间很漫长，费用很高。 周杰西以前就想过送二姐去那边，可惜钱不够。现在也还想送，可是钱也不一定够。阿妈那边或许也还有，大姐三姐两人也肯定能出钱。 可是这玩意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的住。平白又拖几个人下水，最后还好不了。即给了二姐希望，又让她更加绝望。 有时候周杰西想着，还不如真如了她的愿，送她去国外安乐死。可是怎么忍心，怎么过得去心里的坎。 现在这样吊着她的命又是个什么事，心里越想越乱。在国外的时候，还能一直想着，自己多挣钱。 挣钱就给二姐送去治疗，几乎不敢多想别的。可是回来了，变得不一样了，这很多事情变得需要面对。 周杰西就站在那里，边上的周爸爸也没有劝他，也站在边上看着的他。 “爸，走吧！” 楼上，电梯打开，周爸爸摁了下门铃，里面很快就开门了。 “周叔，啊，慧弟，快进来。”阿梅说着赶紧退了一步，接着回头看向二姐那边。“阿姐，周叔跟慧弟都来了。” 这些话阿梅说的都是方言，周杰西的小名很多，其中就包括别用姐姐名字的弟弟来称呼他。这也是他们老家特色之一，别的地方也有。 大姐叫周慧，所以不少亲戚都叫他慧弟。本来还有慧妹的，也就是二姐。后来三姐出来了，这称呼有些不好用。 二姐三姐倒是解脱出来不用这个了，他则经常被叫这个。 “叔您赶紧进去，我来拿！”阿梅说着帮忙提了下行李箱：“慧弟，你也进去，我来弄！” “梅姐，不用麻烦，你先进去，我自己来！”周杰西也提了下，就进了门。 看向着女人，头因为脖子先天的有些歪，小时候做手术就能改过来，可惜没钱。脚上也是，还有就是智力。依旧小时候发烧，没钱，然后，稍微有那么点小问题。 好在只是小问题，还能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阿梅有些紧张的擦了下自己的手：“那好，你自己来，就你自己来吧！” 在里面的二姐，此时也看见周杰西。这一见，四目相对的，两人眼都有些红了。 “过来让我看看，这几年都没看见你小子了。” 周杰西擦了下鼻涕，又吸溜了下。“视频不都看得到嘛！” 走过去的他，此时也看到了二姐躺着的样子，两手两脚已经比起他走的时候，肌肉萎缩更加厉害了。 还好没有到皮包骨的情况，这些基本信息资料他还有查。看来阿梅护理的还不错，这年头果然是头脑简单的人，多花钱就更实诚一些。 周杰西走过去，脸贴着她的脸。二姐是高位瘫痪，脖子以下基本都没有感觉了。还好唯一有点运气的是非完全性，所以存在可能性。 “皮肤粗糙了！”二姐看着边上的弟弟说着。 他深吸一口气，二姐受伤后他就有关注这个群体了。世界上瘫痪后的圈子内，大多数都用正能量给自己打气，可惜自己却只能经常被孤寂环绕。 一些下半身瘫痪久了的，关节都长到一起，连轮椅都坐不了，出门都是一种奢望。有些人，还觉得截肢更好，减轻自己身体负担，也降低照顾者的难度。 二姐已经三年了，不管之前怎么想的，在看见她手脚的时候，都不是重点了。 “姐，这一次回来我打算送你去梅奥医学中心，比起德国那边的医疗实验中心的试验计划，梅奥医疗中心神经部门，那边已经做出了三例的可能性。” 周杰西这会是下定了决心，刚刚在楼下想的什么无底窟窿，这会真的都不是事情了，哪怕这八百万花完了。 自己什么都不剩，可是只要人还在，钱就不怕挣不到。 “咱也不要多想，先过去试试，试试看好不好！” 二姐很迟疑，确也很动心。变成现在这种情况，谁不想变回来，哪怕只是手能动，哪怕只是能站起来，也比现在的她好一万倍，一百万倍。 真只有生病了，才明白健康有多么的可贵，多么的令人着迷。 “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你弟弟在h国几年，也不是白白过的。这一次回来，集团也给了补偿。咱先去试试，说不定就有希望了不是吗？” “你想想你这么漂亮，到时候好了，给我找个有钱的姐夫。那你弟弟可就抱上了金大腿了，还不是要吃啥吃啥，喝啥喝啥。” “去你的！”二姐忍不住咬了下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