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烈女
不二朝与虎谋皮第三百零九章:烈女“四爷!”大成冲进院中:“舒涵被人劫走了!” “哦。”容宿研究着琴谱好着的那只手认认真真摆弄着琴弦。 “四爷!”大成急着道:“太子殿下派人来提人了。” 容宿眼睛一亮:“派的谁?” “褚英。” 容宿兴趣缺缺:“本以为殿下昨夜护我,是想明白了。” “估计殿下也这么觉得的……”大成嘟囔一声,“你说什么?”容宿眼皮一挑,凶神恶煞,大成赶紧改口:“属下是说殿下迟早会成全您和听云姑娘的,您就别在这事儿上较劲了,先解决一下舒涵的事吧……” “人是你看守的,你问我怎么解决?”容宿甩锅甩得轻松明快,挥挥手就撵人走。 大成只能硬着头皮跟褚英解释,褚英半点不意外,“我还要替殿下问一句话,四爷可想明白了?” “这……”大成都不用问,屋里传出一阵魔音,褚英是第一次听见容宿的琴声霎时差点拔了剑:“什么声音!” 大成捂脸,太丢人了! 秦偕府中,黑衣人送来一名女子,自称是秦绍的贴身婢女,知道通玄镜消失的证据。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以性命担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通玄镜真的不是丢失,而是凭空消失!”舒涵信誓旦旦地承诺:“当日世子在书房午睡,前一秒还佩戴着,一觉醒来镜子就消失了,就在那天下午容四爷就带着人赶到,要接世子来长安。” “不详!这绝对是不详!”秦偕站起来,这次他找到充足的证据了,“你可敢跟着我入宫,把这话在陛下面前再说一遍?” 舒涵抖了抖,却道:“奴婢虽然是从小伺候殿下,但也知道忠于陛下,世子不详为了遮掩不惜迫害我们这些忠奴,奴婢愿意揭发。” “好好好!”秦偕叫来一般宗老密谋许久。 这是年关前最后一次大朝会,皇帝即便身体不适也本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原则强撑着来了,哪知道一上来秦偕就来了这记重拳。 朝堂众臣慌得不敢抬头。 皇帝轻咳两声:“舒涵,秦偕说你可以作证,太子的通玄镜是假,真的已经凭空消失了?” 舒涵粗布麻衣地被人带上殿来,面对皇帝和满朝文武朱红绛紫的朝服腿肚子都软了,扑倒在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秦偕急了,甩袖道:“舒涵,你说话啊!把你跟老夫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舒涵眼中泪花滚滚,望向秦绍。 那人又长高了几分,或许是距离太远只叫她觉得面貌都模糊了,唯有如玉般的质感在脑海里隐隐约约,一浪一浪地冲刷着她的记忆。 “我没有!”舒涵陡然喊道。 秦绍隐隐露出一丝笑来,专挑了这个时机扫向全场。 她是太子,是君,本就立身在皇帝的御座龙台上,此刻扫遍全场发现各种脸色尤为有趣。 秦偕等人就不必说,自然惊讶万分,容王和容宿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身后容闳却沉着脸不知想到了什么。 再看另一侧,震惊的人也有不少,可见或多或少都是知情的。 曹国舅还暗暗擦了擦头,好似庆幸自己没参与此事一般。 “舒涵!你在胡说些什么?不是你说太子的通玄镜是凭空消失,是不详吗?”秦偕肩膀剧烈颤抖,想到什么可怕之处整个人差点栽倒,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爬了两步哀求:“陛下!陛下您相信老臣,是她到老臣府上揭发,老臣才敢在大殿上胡言呐!” “舒涵姑娘是太子殿下奶娘的女儿,怎么好端端的会跑到秦大人府上揭发太子殿下的大不敬之事,这不是太荒唐了吗?”容宿像个旁观者一样笑道。 秦偕回头指他,顿时明白了一切都是容宿的计! “你,是你派舒涵到我府上来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容宿皱眉:“我看秦大人是老糊涂了。” “陛下!”秦偕正要哀求,皇帝已经忿忿拍着坐垫:“住口!” 霎时安静。 皇帝看了秦绍一眼,太子爷淡漠平静事不关己,再看容王父子三人神色严肃,唯有秦偕面如死灰,皇帝指着舒涵,泛着血丝的眼睛像只嗜血的巨兽给了舒涵泰山般的压力,恍如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一样。 “你说。” 舒涵趴在地上软得像一滩烂泥,眉眼想去瞄容宿又不敢,只能颤颤巍巍低头道:“是,是他给我下了毒!”她指尖所向,正是秦偕! “他派人把我从府上掳走,逼奴婢说出对殿下不利的话,若不然,我就要毒发身亡!” 字字锥心! 秦偕差点晕厥过去。 “奴婢虽然惜命,但也知道忠义廉耻,断不会做这等卖主求荣的丑事!”舒涵越说越大声,好像骨子里头都浸满了正义,真成了那书里负重的而行的贞洁烈女,字字句句朗朗上口:“奴婢本想一死了之,可又怕歹人再计陷害殿下,只能假意逢迎,只等今日上殿还殿下一个清白!” 嗡! 朝堂上顿时沸腾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这太荒唐了!” “秦偕老儿!太子不过驳了你一次,你竟敢如此陷害殿下,你简直荒唐至极!” 风头骤转,秦偕骑虎难下反而还被泼了一身脏水。 就连他身后跟着的几位宗老也纷纷对他破口大骂,一致表示自己是被秦偕欺骗,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还纷纷向秦绍叩头请罪:“望殿下念在我们年迈的份儿上,宽恕微臣!” 倚老卖老。 秦绍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反倒是看向舒涵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舒涵,难为你忠心为主,为保孤清白煞费苦心。”秦绍声音宽和,恍如。 舒涵瞬间热泪盈眶。 多久了,多久了。 殿下已经多久未曾这样和风细雨地同她说话了。 那一刻,舒涵仿佛明白了什么。 “殿下,殿下,”她真心诚意地叩了个头,“殿下,从前都是奴婢的错——” “秦偕,”秦绍打断舒涵的倾诉,朝皇帝拱了拱手,皇帝点点头,她便拂袖转身:“你设计污蔑孤,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不,不是我,”秦偕落到如此地步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成了别人与秦绍战争中的炮灰,“罪臣是被人利用的!” 秦绍就在等这句话呢:“何启盛!”她下令,何启盛如今已是她得力臂膀,站出来应是。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务必给孤一个了结。”秦绍冷下脸来。 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