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有来有往
荆志国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静坐良久。一个人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桓,这个人瘦瘦的高高的个子,脑袋出奇地小,看上去,脸上的五官好象在使劲儿往一块儿挤。呵呵,他有个绰号叫拳头!荆志国想起了东甸县警察局局长任东说过的话。 荆志国脑海里就个人就是东甸县警察局特务股的股长黄大宝!白果到奉天来时,在路上与之交手的那个人,远远地看上去就是这个黄大宝!前几天,陈果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走到胡同口时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人,而就在那时,有另一个人袭击了那个受伤的人。凭身高,凭动作,荆志国断定,实施袭击的那个人也是这个黄大宝!看样子,这个黄大宝在咱家这一左一右已经晃了多时了!这着实是个危险的人物!前后出了这么几回的事儿,荆志国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日本人的人了。黄大宝是日本人的人,这本应该就在意料之中。因为这满洲国都听日本人摆弄,别说你一个满洲国东甸县警察局的啥股长!现在有两个问题还弄不太清楚,这黄大宝是为东甸县警察局干活儿,还是为日本人干活儿?黄大宝一直在他们家这一左一中地转悠,打的肯定是他荆志国的主意,但为日本人干活还是为满洲国干活那区别可是老大了!如果是为东甸县警察局干活,那他这个活儿的目的还值得揣测,可如果是替日本人干活儿,那目的就没有啥还需要揣测的了! 荆志国拿起了电话,他把这个电话打给了东甸县警察局局长任东。 电话里,任东的声音还是那么豁亮。 “荆大科长,这咋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到咱东甸来,也不打电话!还忙着汪县长的案子哪?听说,那案子不是都破了吗?” 荆志国一听任东说出这话,立时就是一愣。看样子,日本人是把任啥事儿都干在头里了。任东说出的这些个话,荆志国不相信会是张昊池跟他说的,因为张昊池对这个案子还有着自个儿的看法,尽管,他到归齐还得听人家日本人的。 “噢?任局长的消息如此通畅,真让咱大开了眼界了。你听谁说的!真还就差不多,只是还有几个同案犯尚未归案。你也知道,那要是有几个案犯尚未归案,这个案子还真就不好结哪!” “那是!荆科长来电话一定是有事儿吧?” “啊,有点儿事儿。前几天,咱偶然在奉天的街上好象看到了你们局的那个黄--大宝科长,他在奉天办案呢吗?” 电话里的任东一听,咱的妈呀!这咋这都知道了!这个事儿原本是不知道荆志国是哪条线上的人,现在当然也还是没有弄清他是哪条线上的人,但这个时候监视荆志国,实事求是地说,任东认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荆志国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日本人的人,别一种就是国民党或者共产党的人,他可不会是啥民间的反满抗日人士。你就是弄清了他是哪方面的人,那又能咋?他是共产党,或者他是国民党,咱能去抓他吗?这个事儿,咱可干不来!咱当这么个警察局长,已经就被人骂得是狗血喷头,就差掘咱的祖坟了!这东三省本也不是日本人的地儿,那日本人真就能在这儿坐住?咱才不信哪!假设荆志国真就是国民党或者共产党,咱还就真是抓了他,咱能得到啥好儿?那咱的祖坟可就真得让人给掘了! 任东这个时候,那头脑可是非常清晰。任东知道,黄大宝很有可能已经就是日本人的人了。他现在干着的事儿,明里还是为咱干事儿,可实际上他是在替日本人干事儿!这任东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犊子!黄大宝这小子你说说啊,你那出身,你家就是个做小买卖的!你爹你妈为了你,整天卖点儿这卖点儿那,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到归齐,你竟然跟日本人穿一条裤子,真是天理不容啊! 想归想,这时电话那头荆志国还在那儿等着哪!尽管黄大宝不是个东西,可到了这时,那也不能实话实说了。 “啊,您说大宝啊!啊,是。他手头儿有个案子,他还得在奉天那儿呆一阵子哪!不过也快了!诶,上次您到咱东甸来,大宝可是见过您的呀?你们没说话吗?他可能也是忙三忙四的,忙昏了头了必是!” “啊,那倒无所谓,咱还以为咱看花了眼!看样子,咱是没有看错!” “是,是!大宝这一段儿是在奉天来着!等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看您去!” “啊,那倒不必。这一会儿,正好咱手头没事儿,想起了这么个事儿,就给您打了个电话。那,任局长要是没啥事儿,咱可就挂了啊!” 放下电话,荆志国心里有了主意。 荆志国想,这些个日子,在咱家这一左一右的至少有两伙子人,一伙子就是黄大宝啦!还有一伙子应该是已经被人开枪在路上打死了一个的那伙子人。那伙子人应该就是日本人了。荆志国琢磨,黄大宝也好,那伙子日本人也好,他们的主要目的应该是看到底都有啥人与咱联系,或者是与咱们家联系。说到家,是咱已经被日本人怀疑了。荆志国想,要说这怀疑出于何处?咱的啥地儿让日本人产生了怀疑呢?无非也就是那一回破获了咱们党在奉天的一个地下交通站的案子,日本人以为咱们是故意杀了那个叛徒。再有的话,那就是在汪春案发生后,陈果去了一趟东甸。这个事儿,日本人可能怀疑是张昊池把咱和陈果从咱老家荆家沟招回后,是咱把汪春案说给了陈果听,是咱支使陈果去的东甸。但这两个事儿经过侦查,都没有查出啥破绽,但是日本人还不甘心,他们还是觉得,咱应该是有事儿的,只是还没有抓住咱的啥把柄罢了!而前两天发生了陈果在回家的路上险些被人劫持,而劫持人当场被一名不明身份的人击毙,这更加令日本人不安,怀疑进一步增大。荆志国想,任啥人就怕这样不清不楚地僵持着。经过了这么些个事儿,也该采取点儿啥回应的措施了! 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荆志国把石垒喊到了自个儿的办公室。 第二天,石垒和万仓穿着便装,蹓蹓跶跶地来到了荆家国家的那条胡同,把棉帽的帽耳放下来,在胡同口俩人儿就抽上了烟了。 一会儿,有两个着便装的年青人来到了胡同口。这俩人儿到了胡同口,停下来,朝正在抽烟的石垒和万仓瞅了瞅,也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来,俩人就靠着墙,也抽上了。过了一会儿,两下的烟都抽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年青人中的一个就把手里抽剩的烟头儿朝地上一甩,然后又抬起一只脚,用脚尖儿踩在烟头儿上捻了捻,就朝石垒和万仓走了过来,大声嚷嚷道: “喂!别站在这儿抽烟!快走!” 石垒和万仓瞅了瞅那个年青人,心想,这也太横了吧!你们刚抽完,就不准别人抽了,真是强盗自有强盗的理儿!转过身去,继续抽烟。走过来的那个年青人觉得有点儿受到了羞辱,立时就来了声断喝: “喂!说你俩儿哪!别在这儿抽烟,快走!” 石垒和万仓转过了身来,瞅着眼前的这个年青人,不悦地说道: “咋?这是你家的地儿吗?你管得着吗?” 那年青人一听,立马那火儿可就上来了!不再说话,上来一把就拽住了万仓的衣服领子,扯着就往远处捞下去! “哎哎哎!你是个啥人?咱们在哪儿抽烟关你屁事儿!” 万仓个子大,那年青人拽万仓委实有些个吃力,再加上万仓还直拨拉,于是,变了脸,抡起拳头照着万仓的脸就砸了下去! 万仓本是并没有反抗,基本属于那种任由你拽了,咱就跟你泡着玩儿的意思。这时一看那年青人动了肝火,立马就是一扬手,把那个年青人的手就给擎在了半空。 实话说来,万仓还真就没有用力哪!那年青人就觉得他的手腕子有点儿象要被扭断了似的! 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那年青人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到腰间去掏枪!可已经就是晚了!万仓就在这功夫,一下子就翻身站起,紧接着就是又一用力,那个年青人的胳膊可就向身后扭了过去!双腿也弯了下去!情急之中,也忘了自个儿装扮着的身份了,大叫了一声,骂人的日本话可就出了口: “混蛋!” 万仓就当没听着,抡起另一只手掌,照着那年青人的天灵盖就平拍了下去。 “啪!” 再看那年青人,已经就腿脚无力,向地上蹲了下去,接着就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