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狼多肉少

    造化岛与大陆上的通勤不便，这也导致了信息传输的有些滞后，所以李沧海和秦山河跟方正说的——逍遥学宫预科名额很抢手的事，那是在海玉明和海森威带着七位鬼族上船的时候的事了。

    现在的情况是……预科的名额已经不能用抢手来形容了，而是……有价无市，狼多肉少！

    方大教主落难时（当然，也谈不上落难，但起码是重起炉灶）收的首批徒弟，这将来在新的太一神教里位置相当于元老，这等好事谁不想去啊？

    说到底，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大家都相信了秦山河的故事。之所以大家都能信，就是因为秦山河编故事的能力太强了，哪怕这个故事的蓝本是那么的“狗血”，但是编剧是秦山河的话，就能把“狗血”的情节演绎得曲折、生动、真实……

    秦山河找到海金露，跟他说了自己编写的剧本，这次秦山河没有说这是假的，他告诉海金露的时候，是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山河告诉海金露，自己跟海金露说明这些，是因为海无云求自己给海金露的后辈求个好出身。自己跟海无云私交甚密，所以答应了下来，还说海无云答应了秦山河黄金万两，要他找海金露去索要。

    本来，这万两黄金的谢礼，是秦山河安排的是让海金露的子侄作为随从，跟随方正去草原的谢礼。原本方正陪秦楚楚去草原只是一场游玩，若海金露的子侄能抓住机会得到方正的青眼，那就算他的造化了。

    要知道，方正来灵通界是个秘密，他来灵通界后的行程更是个秘密了，除了秦山河，还没人知道方正要去草原那！

    秦山河也是因为秦楚楚告诉自己要去草原，才知道方教主的行程的。能追随方教主出游，这个机会万两黄金可是不多了，这是友情价。

    不过眼看现在方教主去草原之行可能泡汤了，秦山河心疼这万两黄金挣不着，于是就找到了海金露。

    他说出了方正要以逍遥学宫预科的名义招收本界的弟子，他可以安排一个海金露的子侄进到预科里，但这个价钱……万两黄金可不行，五十万两黄金不打价！

    秦山河撒谎的功力是宗师级的，他明白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亦真亦假。

    海无云当初在海金露回灵通界的时候，提过一句让海金露的子侄想办法随方正去草原。

    方正计划是要去草原的，而去草原必然会带海家的人，因为海家跟草原是有商贸往来的，而且做的还是走私的茶叶生意。海家比陈国更了解草原，这时候肯定是多个地头蛇带路更方便些了。

    海无云提前透露给海金露方正的行程，还能让海家多点时间做去草原的准备，还在海金露这里买了好，这本来是送给海金露一个惠而不实的好处。

    但是这个机会被老奸巨猾的秦山河给抓住了，于是他就势把自己打造出一副市侩嘴脸，坐实了他本来无能，靠孙女上位的外戚身份。还把沈千机在和方正的明争暗斗中能占到上风添加了个注脚，显得方正丢掉灵通界是任人唯亲的结果。

    海金露完全相信了秦山河的话，因为在他看来，突然不杀海天擎了，不可能就是因为海天擎的高义感动了方教主和李沧海。这等神仙人物哪里会有世间感情？所以秦山河的这番解释才最合理！

    同时，海金露又很庆幸秦山河的贪财给了他机会！

    他当然不会再让自己的子侄去博这个出身了，因为……他得用这个消息为他买命！

    海天擎没死，所以海金露知道……自己早就知道方正来到灵通界的事情是瞒不下来了，甚至自己早就背叛过海天擎的事情也瞒不下来了。

    海天擎一家之长的威风还在，海金露心里明白：即使他们曾经背叛海天擎的事情暴露了，虎毒不食子，海天擎还是不会杀掉海玉明的，甚至因为海玉明最后表现出来的孝道，对海玉明更好。

    为人父母的，能最容易看到孩子的优点，也能最轻易原谅孩子的过错。但是，海天擎没道理放过自己！一个家族家长，能容忍属下的无能，但绝对不会容忍属下的不忠！

    而眼前这是个买命的好机会，自己只要把这个名额送给海天擎，换回自己条命绝对没问题，而将来……将来自己就不再是海家的人了！

    于是，海金露偷偷的找到了海天擎，他也给自己找了套托词——他说自己与海无云和秦山河早有联系，他是秦山河的人，现在，有桩天大的好处送给海天擎，问海天擎要不要……

    海玉明确实早早的和海天擎坦白了一切，而正如海金露预想的一样，海天擎不但没有责怪海玉明，反而对海玉明最后有心陪海天擎赴死感到很欣慰。

    一个大家族里，家族的利益是第一位的，个人荣辱生死都要靠后，所以海玉明当时在灵台界的选择没错。

    不过海天擎还是严厉的批评了海玉明，但不是因为海玉明的背叛——既然选择为了海家而背叛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要有自己把刀亲手捅进父亲胸膛的决心，这时候还讲亲情，当不得大任！

    说完这些话，海天擎却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表情转身就走了，没再提惩处海玉明的事，甚至还让海玉明接管了去造化岛的事宜。

    但是对海金露，海天擎杀心已动，其实动手就是眼前的事了。

    不过，等海金露来了，说完预科名额的事以后，海天擎马上转变了态度。

    海金露是背叛了自己，但他现在攀上了太一神教（也许不该叫太一神教了）这棵大树，那这个海金露还真杀不得了。

    五十万两黄金不少，说实话，送一个孩子到现在的方正身边，海天擎认为这钱花的有些不值得。

    预科的事海天擎也知道，陈国不可能把这好处独吞了，所以海家也会派出弟子进入预科的，只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这时候，一个名额卖五十万两黄金，疯了啊！

    但是这五十万两黄金海天擎却打算花了，因为他看重的是海金露背后的那位——方大教主的长辈，教主夫人的爷爷秦山河。

    秦山河的故事编的很“狗血”，但是海天擎深信不疑，正如秦山河分析的那样——海天擎他们只会在自己能理解的范围内去想问题，解释问题。

    所以，在海天擎看来，方正因为任人唯亲付出了代价，搞得丢了灵通界，甚至现在都丢了灵台界，这事很正常。看秦山河现在这副嘴脸，方正输的实在不冤！

    但是方正有东山再起的实力和机会，这位当年能白手起家，在灵台界闯下一片天的传奇人物，如今在灵通界搅动风云也是寻常事。

    更何况他已经这么做了，出手一次，法相坐镇的雪国都彻底败亡了。

    而将来他杀回灵台界，再打败沈千机更不在话下，沈千机他打过交道，在他印象中，沈千机是个坐拥雾梦泽，却连当初的自己都奈何不了的可怜人，和方正相比，云泥立判。

    既然在他眼中，胜负已分，那这时候抱定方正的大腿很关键，而怎么抱也很关键。

    英雄难过美人关，显然那位秦楚楚是方正的软肋，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没处理秦山河，那就说明只要秦楚楚在，秦山河就是安全的，那讨好秦山河无疑是抱住方正大腿的最佳捷径。

    从这方面看，五十万两黄金只要能给到秦山河手里，那就千值万值了。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而海金露作为海家和秦山河的中间联系人，不但保住了性命，还得到了海天擎的厚待，当然不可能再掌权了，这等不忠之人养着可以，还要善待好好养着，但自己肯定不会再重用了。

    海天擎没有想到——五十万两黄金真的是不贵了，因为当他去陈国商量预科名额的时候，他才发现……五十万两黄金太便宜了。

    因为陈国只给了海家一个名额，至于多了，花五百万两黄金都不好使，没有了！

    这让海天擎很惊奇，他直接问陈玄明道：“陛下，这开始的时候，预科不是要召集了几百人吗？就算优中选优，也不该少于百人吧？

    这么多人就分给海家一个，说不过去吧？”

    陈玄明也是连番苦笑，说道：“事情有了变化，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就算召集千人都没关系，但是魔族里，我的那位老恩师顾天恩找上门来了，他老人家张口就是要了几乎全部预科名额，我去哪给他变出来啊！”

    海天擎好奇道：“他来干什么？魔族也进预科吗？传闻中预科教的东西，有魔族不会的吗？他们来学什么？”

    陈玄明叹气道：“顾老说了，现在的预科是那位万象门的供奉长老袁奇大人主讲，他在灵通界就声名远彰，所以想让魔族的子弟们多听听他的教诲。

    他告诉我——陈王族和五大公国各出一个人去预科就好了，剩下看袁大人收多少徒弟，他们魔族全包了。”

    海天擎听完这话不由得楞了，脱口而出道：“这有些不讲理了吧！”

    陈玄明叹气道：“人家也讲理了，他给了我们补偿，足足五个灵慧果那！

    当然，礼物是不轻，但若能不要，我还真的不想要那！只是，抛开顾老是我恩师这层关系不说，就单魔族茶园的那实力，我敢说不要吗？

    所以，老弟，真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我这的名额就这么死死的几个了，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狼多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