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验证
“别那么大的戒心塞萨尔，想一想，这是我们‘表象’宣扬的最好机会。”戴西·施密特教授尝试去说服塞萨尔教授：“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我们发现的英雄！” 塞萨尔教授想辩解什么，但化作无力的叹息：“努诺他们知道你利用陆离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不算利用，塞萨尔教授。”罗伦斯院长难掩兴奋地说。“只是让一位付出许多的英雄得到应有的荣誉。” “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塞萨尔教授嗤笑。 “如果那是个高尚的目的呢？”戴西·施密特教授摇头。“我们表象沉浸太久了……你的语言学有几位学生？六个还是七个？甚至还不如努诺的考古学……看看窗外真正的克莱恩斯大学，只有一栋庄园，几个教授和几十名学生的我们甚至不配成为表象。” “努诺不会接受这个借口的。”塞萨尔教授只是说。 “他那里我会去游说。”罗伦斯院长连忙说道。 塞萨尔教授不再强硬，看向身旁的陆离：“那这位疑似传说中的驱魔人的意见，你们征得了吗？” “我们正要这么做。”认为行使高尚，而非利用的戴西·施密特教授对陆离说：“陆离阁下，我们想——” “我不介意。” 陆离打断戴西·施密特教授的后续游说，他从对话里拼凑出他们的计划。 “只要别忘记你们的承诺。” “承诺……？”戴西·施密特教授愣了下，想起什么：“您是说少女之影和商人？” “嗯。” “请放心，我们会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为您寻找它们的下落！”戴西·施密特教授兴奋地道。 比想象中更简单说服他们，罗伦斯院长同样激动。 表象克莱恩斯大学沉寂了太久，即使是真正克莱恩斯大学的一部分，但并没有学生前往求学，只要可怜的几十名学生，其中又有许多将表象当作跳板，希望用优异表现引起巨树上的目光，进入真正的克莱恩斯大学…… “我没明白，你们要对陆离做什么？”卡特琳娜这时忽然说道。 想到还有一位猎人在，戴西·施密特教授讲出他们与陆离的合作。 表象克莱恩斯大学帮陆离寻找他要找的人，他们则借助宣扬陆离获取知名度。 “我能得到什么？”卡特琳娜的提问很直接。 而直接有直接的好处。 “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你带回的陆离阁下，你能收获许多许多的名气。”戴西·施密特教授回答。 听上去……还不赖。 卡特琳娜被轻松说服。 于是合作的首个好处很快浮现，本该在会议室里等待巨树来人的陆离和卡特琳娜受到热情款待，他们被各自带去表象大学顶层，用以接待贵族政要的豪华套房里，准备热水、食物，以及衣物。 送来衣服时陆离向他们提出要求，索要了一套衣物。 温暖热水驱散寒意与疲乏，陆离脸庞沉进水下，感受思想被抽离出现实的短暂宁和。 陆离和卡特琳娜休息时，罗伦斯院长正在运作。 他雇佣许多人去街巷间流传小道消息，利用人脉联系那些贵族，官员，报社记者，甚至是剧院，告诉他们陆离的信息，以及尽快排练出关于陆离的故事的剧本并演出。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陆离真的是陆离上。如果不是—— “你们会成为笑话。” 院长办公室。 戴着巫师帽，紫色长袍难掩身材的的高大女人说。 “我们一直都是，蕾莉雅女士。”罗伦斯院长苦涩回答。 蕾莉雅女士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久：“带来那位‘英雄’吧，真实与虚妄终将揭晓。” 罗伦斯院长离开座椅：“请跟我来吧。戴西·施密特教授，麻烦你去喊陆离先生。” 戴西·施密特教授应下，走出院长办公室，来到顶楼敲响套房房门。 “陆离阁下，我是戴西·施密特教授。” 咔嚓—— 片刻后，房门打开，洗去干涸黏液和灰尘，换上崭新衣物的陆离显露。 他穿着雪白衬衫，勾勒出颀长身躯，微干的黑色碎发搭载额前，让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眸更加神秘。 “真好啊……” 戴西·施密特教授情不自禁感慨，微微躬身：“陆离阁下，巨树来人了，正在会议室等待。” “嗯。” 陆离穿上黑色大衣，下意识摸向空荡腰间，然后收回手掌。 “来人是蕾莉雅女士，巨树上的神秘学教授。”戴西·施密特在陆离出来后关上房门说道。 “不去喊卡特琳娜吗。” 来到走廊上，经过卡特琳娜的房间时陆离说：“她的戒心很重，最好告诉他我们的行踪。” “当然。”戴西·施密特教授示意门口守卫，或是说看守的卫兵敲门呼唤卡特琳娜，然后继续带领陆离来到会议室。 许多人都聚集在会议室里，包括“表象”的教授们，还有一些陆离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他们好奇打量着陆离。 除了努诺·亚历山德罗维奇教授。他状态不太好，以防再出什么事，他被留在病房等待结果。 走进会议室的陆离成为焦点，吸引来所有目光。 “他真好看……” 蕾莉雅女士身旁的少女助理小声说。 “英雄通常有优渥的外表，骗子也是。”宽大巫师帽遮掩半边脸庞的蕾莉雅女士说，将一块有着洞口的长方体石块放在桌上。 “手指伸进去。” “这是什么。” 陆离注视这块像是被从什么上切割下，正面隐约透着嘴唇轮廓的石块。 “赛洛恩斯之口，它能品尝出纯净与污秽，真实与虚假。”蕾莉雅女士注视着陆离说。 只有压抑呼吸声的会议室，陆离迎着众人目光走到桌边，伸出右手食指，伸向窥探不见深处，令人不安的幽暗洞口。 “事先警告你，如果你不那么干净，最好别这么做。”抱着双臂的蕾莉雅女士忽然出声：“赛洛恩斯之口会咬断你的手指，伤口也无法治愈。” 陆离微微停顿，手指伸进赛洛恩斯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