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的目标
奥利弗只是被逼迫来送情书的。 6离没打算去看那些华丽词藻堆砌的，充满恋爱的酸臭味的情书，将它连同上一封一起放入抽屉的最深处。 卧室里开始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响起，6离没兴趣听少女间的悄悄话，不过偶尔会有那么几句难以控制情绪而稍微清晰的说话声传到客厅。 “你看起来还和那时候一样……” “唔你倒是长大了，样子……还有身材。” “噗……你都在在意些什么啊。” 6离默默收回注意，展开今日份的《贝尔法斯特今日报》 页第一版印着最显眼的加粗字体：不日迎来降雨，弥漫艾伦半岛天空的雾霭即将结束，大半内容也是与天气相关，一些学者分析评论降雨后给艾伦半岛会带来何种好处，比如说植物。 托久久不散的雾霭的福，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份，可贝尔法斯特依旧光秃秃一片灰色。树木没有冒出绿芽，生长向来旺盛的野草也不见踪影。 贝尔法斯特是海港城市，植物不生最多只是看起来光秃秃丑陋了一些。不过听说内6那些依靠种植农作物生存的农夫们已经开始恐慌了。如果作物再不芽，很可能来不及在冬天降雪前收获。 第二版同样与天气有关。贝尔法斯特市政布信息，艾伦半岛雨季即将到来，提醒居民注意防潮与囤积煤油。 贝尔法斯特的煤油是从其他城市运输过来的。雨季开始后，贝尔法斯特会因为地形原因，周围6地变为沼泽，极难通行。届时贝尔法斯特会像荒岛一样，近乎与世隔绝。 翻到第三版，不再是说天气，而是某位男爵的花边新闻。 一名舞男将约瑟夫男爵告上法庭：声称在前几日的私人舞会上自己被约瑟夫男爵侵犯 可以看出贝尔法斯特新闻匮乏，这条偏娱乐性质的新闻居然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 粗略几眼明了大概消息，6离继续翻页，后面的新闻变得正常许多，如黑金街道生凶杀案，一名学者嫖妓后没有支付报酬而与小姐厮打在一起被扯掉大把头，德赛斯成为星辰街区警署署长等。 时间静静流逝，直到差不多一小时过去。 吱呀—— 房门忽然拉开，黛西从中走出，眼中带着盈盈笑意。 安娜飘在后面，眸如月牙，同样在笑。 黛西先是礼貌向6离告别，而后拉着安娜嘀咕了些女生间的悄悄话，挥手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以为你们会多呆一阵。” 黛西走后，6离对飘来的安娜说。 安娜漂到6离一侧，在书桌边虚坐下：“是我赶走她的，我跟她说我不能出来太久。” 6离一言不，等待安娜继续。 她眉眼间附上几抹担忧：“我苏醒后一直在想一件事，现在的我还算是人吗？我能思考，能说话，也能影响到周围的东西，但我已经死了……和你们都不一样。” 安娜的明眸落在6离身上，带着某种期盼——似乎期待6离能说些鼓舞内心的安慰话语。 但她显然多想了，6离从不安慰人，就像他从不说废话一样。 安娜傻乎乎等了半天，现6离一点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迹象，精致脸颊渐渐涨红，羞恼嚷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嘛！” “……还是有的。”沉默数秒，6离点了点头，在安娜眼眸倏然亮起中说道：“你为什么要赶她走。” “？？？” 短短几秒里安娜情绪快变化，从迷茫到不解，从羞恼到释然，她最终幽幽叹息一声，不知是因为6离还是黛西：“我怕和我待太久对她身体不好。那些幽灵小说里不是写了吗，鬼魂和活人在一起会影响到活……” 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连忙捂住嘴巴，偷偷瞥向6离。 “我目前感觉还好。” 6离回答，并不在意这个。 安娜稍微松了口气，又有些落寞的轻叹一声。 一只幽灵不想让生前的好友因为自己而受伤，乍一看简直是温暖人心鬼中翘楚。 “时代变了。”6离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奇怪。 “什么？”安娜微愣，没能明白。 6离指向电话，继续说：“如果担心和她接触可能会让她身体出问题，为什么不电话联系。” “……我去要电话！” 安娜一脸躁意，羞愧地冲向门外，去喊还未走远的黛西。 6离收回视线，重新举起报纸，随后想起报纸已经看完了，哗啦叠起放在桌旁。 他开始思索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委托。 现在的情形有些尴尬，6离的存款有7oo先令，也就是他再接取3oo先令以上报酬的委托，就够去找哈德斯询问真相了。 而问题是，6离手上没有3oo先令以上报酬的委托。这意味着6离还要接两个委托才能凑够1ooo先令。 他拿出抽屉里的那落摞委托信息，排在优先序列的是鬼屋和疯人院。 前者足够轻松，只需要去探查确认鬼屋里的鬼魂是真人还是真鬼。后者有些危险，但和阿西娜有关。他的丈夫当初在疯人院附近失踪，那里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除了这两份委托，余下的两份委托其中之一是贝尔法斯特图书馆，在那里6离遇到了一只怨灵——他自然不会去碰运气。 最后剩下的是斯托弗伐木场的怪影。 这份委托是由好几名伐木工联合张贴的，他们声称每天傍晚的森林里会出现走动的身影与奇怪的交流声，几次在远处偷偷观察后现哪怕天黑森林里的怪影也不会消失。那些伐木工希望能查清真相并且驱除幽灵。 这是委托信息上写的内容，只言片语透露出的线索让6离嗅到一丝不对的气息。 更关键的是，那里离贝尔法斯特很远，接近乡下。如果遭遇某种危险，6离甚至不能及时联系警署。 就在这时，安娜从门后飘了进来。 “追上了？”6离头也不抬道。 “嗯呐。”安娜点了点头，脸颊还有些微红。 6离放下委托信息，黑眸抬起，直视着安娜：“你想出去走走么。” 安娜愣了一下，几秒后，她的那双淡蓝色清澈眼眸愈来愈亮，迸有如星辰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