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画中画
阳间，两尊恐怖的身影盘坐于九重天上，相互对峙，两者四周能量激荡，各种异象显化，那是规则，也是秩序，彼此互相碰撞，看似平和无奇，实则若泄露出一缕，也会让星空崩裂，亿万里大地毁灭。 这是两位天尊，而且是正身，正彼此牵制，天尊级别的规则大道正在交锋。 其中一尊忽然身体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如有所感，看向阳间与混沌宇宙的界膜方向。 没过多久，“轰”，混沌宇宙大震动，隔断两界的界膜被人打穿，一尊恐怖的身影出现在界膜外的一片秘境中，遥望程凡所在宇宙的方向。 这尊身影一出现，金色的花瓣流光分落，神光加身，道音震鸣，一种无形的势压在秘境中所有生灵心上，让其等尽数跪拜于地，朝那尊身影叩拜，因为这是一位天尊的道身！ 有人认出了这尊天尊道身，是太武天尊。 这让叩拜的生灵中不少人心生疑惑，先前太武天尊不是有一尊道身在混沌宇宙了吗？为何现又来一尊？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些人知道太武天尊道身前往那方阴间宇宙的消息，心中猛地升起一个念头，难道是太武天尊另外那尊道身在阴间出了问题？ 这尊太武天尊道身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方传下谕令，“太武一脉，不得再探那片宇宙。”然后便消失，回到了阳间。 不久后，其他天尊也有相同谕令传下，都是叫勒束己方一脉人马，再没命令之前，不得擅自再探那片宇宙，让一帮阳间生灵感到不解，前面都那么执着地想要进入那片宇宙，花了大功夫打穿界膜，开辟出阳间通向混沌宇宙的道路，现在为何却突然这般“轻易”放弃？ 其实并不是“轻易”，随后有消息传来，原来太武天尊的那尊道身在那片宇宙中消失了，震慑住了天尊，让天尊也不敢擅动。 “那些刚才说教授会败、斩掉教授‘狗头’的，怎么都不说话了？” “对啊，刚才那些人呢，都出来啊，出来遛两步，再遛两步啊！” “什么狗屁的阳间天尊，牛皮吹得震天响，在教授面前，也不过如此，被撵得跟条癞皮狗一样到处乱跑。” 阴间宇宙，程凡追撵太武天尊道身的一幕，让诸族皆惊，那些本以为天尊到来，程凡必将授首的人此时都鸦雀无声，先前一个个在直播平台发言支持阳间天尊斩掉程凡狗头的账号都变成了灰色。 这些人无不心惊胆战，在心中对太武天尊咒骂个不停，这阳间的天尊简直就是个废物，号称天尊，却连一头怪兽都收拾不了，他们心里充满了惊恐，四处躲避，害怕那头怪兽秋后算账。 程凡哪有空关注这些嘴炮众，他捉住了太武天尊道身，将其禁锢于掌中，读取着他的记忆。 一位天尊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亿万兆的生灵都是一笔无可估量的财富，因为里面包含了一位天尊从弱小到强盛，进化为天尊级生命的整个过程。 得到此，一个生灵将有可能按照同样的模板成就天尊，即使不走同样的道路，也能作为参考，使在进化的路上少走许多弯路，里面的无数道法神通，放在那里也是一笔相当可贵的财富。 但对程凡而言，太武的记忆并没有这么珍贵，他考古这颗地球已经考古得差不多了，打算进阳间去逛逛，看阳间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想从太武天尊这里了解下阳间最新的形势，毕竟这是一位天尊道身，所知道了解的远比寻常生灵更多。 “阳间比这片宇宙大得多，一隅之地可媲美一方宇宙？真特么有意思，可惜啊，没有地球。”程凡自言自语道。 程凡在计划着要不要进入阳间，在他没行动之前，混沌中又有人来，不过这次不是阳间人，而是本宇宙的生灵和混沌残破宇宙的生灵，充当阳间人的使者，说是特地前来招收这方宇宙的天才，要接引入阳间培养，天资优异者，甚至可能拜入天尊门下。 一时，许多族群都被轰动，很多自认是天才的人都兴奋不已，他们本就想进入阳间，看一看那阳间究竟是何等辉煌璀璨的大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因为他们也感到，这片宇宙或许真如阳间人所说，太小了，可能只是一方宇宙池塘。宇宙大道有缺，导致同等境界之下，他们的实力远不如阳间的天才，而且晋级也更加困难，成为映照诸天几乎就已到尽头，难以成神，而阳间法则完整，如果想要走上更强的道路，只能离开这，去往阳间。 所以在阳间人使者到来，传出消息后，才会引得诸多族群的天才心动。他们都想踏上更高层次的进化之路，他们当中许多人都不认为自己弱于阳间的天才，只不过是由于环境的限制，让他们成就局限。如果能给他们同样的环境、同等的条件，他们自信一样不弱于人！ 许多这片宇宙的天才都开始和阳间人使者接洽，商议前往阳间之事，连地球也受到这股风潮影响，楚风等人颇为心动。 “你们都想要去阳间，但又不想与那些阳间人牵扯上，所以想请我帮忙？” 昆仑山中，程凡听完面前一群人的要求后，想了下道，“到阳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正好我也要离开了，可以帮你们这次。” 这家伙当然没这么好心，他想的是如果要进入阳间，何不顺手把这些家伙送过去，顺带用他们搞一些实验项目呢？比如轮回投胎地点分布（投胎到阳间之后，会出现在哪个地区）、投胎种族选择（投胎后，会变成什么种族）…… “进入阳间有两个方法，一是通过炼狱轮回之路，投胎转世进入阳间；二是我直接送你们到达阳间。你们选择哪一个？” “这两个方法有好有坏，第一个投胎转世之后，能重新再来，弥补你们在进化路上存在的瑕疵，但投胎之后，你们可能是分开的，不在一个地方。 第二个方法，你们可以现在之躯被我送入阳间，保留现在的实力，大家都在一起，但你们没有机会重新来过，无法弥补以前的瑕疵，也就是可能会不如那些个什么阳间天才。” 程凡将两个方法优劣简单讲述了下，见楚风等人都在默默思考，又道：“根据我的比较，你们并不如阳间天才优秀，所以若是要做最优选择，我建议你们投胎，重新来过。妖妖，你可以直接到阳间。” 程凡这话让楚风等人面露古怪之色，前一句说他们不如阳间天才优秀，要重新投胎，妖妖却可以直接进入阳间，岂不是说妖妖能够比肩阳间天才了？ “你们现在回去想一下，三日之后，我将离开。”程凡一挥爪子，将楚风等人送离了昆仑。 三人之中，楚风等人每一日都在聚会，没人谈会如何选择，但都知此次必会有人做出选择离开，而一旦别离，相逢再不知何年，或许有人一辈子都难以再见。 三日后，昆仑山上，一批人站在程凡右侧，一批站在其左侧，一些则站在中间，站程凡左侧的选择进入轮回，投胎入阳间，再次来过；右侧的则是选择直接进入阳间；中间的则愿意留在地球。 程凡带着左侧的那批人穿过炼狱中的轮回路，送进了轮回洞中，这些选择进入轮回的一批人都被他在灵魂中做了标记，好等日后他进入了阳间，好去寻找观察。 至于送另外一批选择直接进入阳间的人，程凡并未通过混沌宇宙那些阳间人开辟的路送入阳间，而是将昆仑山中，那个发现银发女的矿洞深处那条在很久以前通向阳间的路打通，妖妖和妖妖祖父、银发女子就是从这条路进入阳间。 一切完成之后，程凡看了眼地球，据他这些年的研究考古，这颗地球的历史与其他世界的地球有很大不同，但某些事物却惊人的一样，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在同一条件下，却产生了同一样事物，这完全不科学，程凡认为这是这颗地球在形成发展的过程之中，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强行干扰，才产生的结果。 这种不科学的感觉，就好像狮子在进化的过程中，本应该进化成肉食动物吃肉，却被强行按去吃草，从狮子的爪牙和身体各部位结构分析，这家伙都应该是肉食动物，偏偏却在吃草。 可这干扰的外力，他还是没发现任何的线索。 高维的存在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生成了这些宇宙，这么多的地球？为什么会有宇宙产生？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程凡。 而他将几个世界地球的相同点提取出来之后，程凡尝试以这些共同点构建一颗地球，他有种感觉，只要将这一颗地球构建完整，或许会发生极为有趣的事情。 该调查研究的已经完了，是时候该去寻找新的线索。 所有的程凡分身在星空之中合而为一，向着混沌中飞去，狂暴的混沌气和混沌雷霆对他完全无碍，很快便到达了混沌中的残破宇宙，他知道这里有许多的阳间人，所以特意跑来看看，采些样本。 可当他到达一定区域时，便感知到了一种奇异而强大的波动，比大渊下的那尊大宇级生物更强，程凡循着这股波动而去。 最终，他发现发出这种波动的是一座城，通体碧绿，是一座完全用木头筑起的城，程凡看到木质城墙上写着一行古老的文字“越过木城，此身不朽，魂光永存，是为上苍仙。” “这是什么玩意儿？越过这座城就能成仙？” 程凡站在城前思考了下，向着城池靠近，这种城散发的奇特波动，压制了能量法则，使得生灵无法于此飞行，对程凡没什么用，他飞到空中，向下俯视着这座城。 城市已被毁灭，没有任何生灵存在，城中漂浮着无数的碎片和痕迹，碎片在不停的变幻飞舞，闪烁着各种画面，像是有人截断了一段时间，被禁锢在此。 “这是不可能的。” 程凡摇了摇头，“时间的本质，是一个用来描述物质运动过程或事件发生过程的一个参数，也即是说时间是一个人为制定，记录事件过程长短和发生顺序的度量。 没有人可以真正穿越时空，掌控时间。 如果有这样的世界，那些自以为能掌控时间的生灵必然……都有问题！” 程凡望着城池，轻声自语着，他身为主神，可以将所掌控的宇宙重置，回归到所知的某些时刻，但这种调整，也不是掌控了宇宙的时间，而是将宇宙的能量物质状态还原到了这些时刻。 程凡正要进入城中看清这些东西，研究一下时，他刚进到城内，无数的时光碎片朝他撞来，他选择了一枚时光碎片，拘到了手中，而后他看到一幅画面，有一道雄姿伟岸的身影持剑，在与什么可怕的生灵大战，那道身影似乎从画面中看到了程凡，竟然回首望了过来。 “嗯？” 那道身影好像有一些惊疑，而正与那身影大战的生灵也看向程凡，似同样在惊疑。 他们在惊疑个啥？ 没见过这么雄壮威武的哥斯拉？ 程凡在第一时间没想出这些家伙在惊疑个啥，看着时光碎片照出的画面，想了想，朝着那几人挥了挥爪子，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都辛苦了！” 那几人好像没到程凡会冲他们喊话，都愣了愣，然后，一个声音透过画面传了过来，“没想到会有你这样的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这段历史，你来自哪里？” 程凡这时明白了这些家伙在惊疑什么，笑道：“你们以为时空如画，众生都在轮回之间，孰不知在你等之外，也有存在看着你们，如一卷小说，如一张画纸，而你们也不过是书中名，画上人。” “这不可能，我乃上苍……” 与那道身影方才交战的一人暴怒，一只手掌从画面中向程凡抓来，那道身影想要阻下，可被其他几人挡下，那只手掌真个穿出了画面，变得无比巨大，狂暴的法则能量震动，让整座城都在颤抖摇动。 这家伙是程凡在这世界遇到的最强者，仅以力量来算，出手的强度已有主神之威，可这样是伤不到程凡的，程凡也一只爪子拍出，将那只从时光碎片中伸出的手拍了回去。 “完全陌生的规则，他说的可能是真的……那这一切还有意义吗？万古时空如画，我们看画的同时，原来也有人在看我们如画。”一个有些萧索悲凉的声音在碎片画面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