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怀疑秦川

                    罗广志跳楼死了，死的毫无征兆，死状惨烈。宋瑶接到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她愣在沙发前半响都没缓过神来，然后拿起车钥匙冲了出去。现场已经围上了警戒线，执法者和法医正在勘察，加上围观的路人，周围都很热闹。宋瑶有些恍惚来到了豪华的办公室，眼前站着的是助理黄洪，他双眼泛红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宋瑶。“宋，宋总，罗总他，他想不开走了。”黄洪哽咽着，拿起桌上两份书信递给了宋瑶。宋瑶拿到手中，视野有些模糊，左手是一份忏悔书，右手上是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罗总死之前还是不想害了你啊。”黄洪忍着悲痛喃喃说道。宋瑶看着手中的书信，缓缓说道：“他不会自杀，不可能自杀。至少不是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但，但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征兆，就……”黄洪已经泣不成声。忽然，一个人影浮现在宋瑶的脑海中，那个抽着烟有时深沉有时轻浮的金牌技师。“死者家属是谁，跟我们去配合一下调查。”门外传来执法者的喊声，宋瑶抹了一把泪，将两份书信放进包里转身走了出去。另一边，城东的城乡结合部，简易公路旁边的一处公共厕所。恶臭散发出来飘向方圆数百米，秦川拿起手机看了又看，确定地址没错，还是憋了一口气进了厕所。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低头走进了公共厕所，那是一个身高超两米的大块头，穿着超大码的黑西装，寸头，但脸上带着的黑色口罩几乎只能罩住他的嘴巴。大块头走到了秦川旁边，拉开拉链开始嘘嘘……大块头又低头看了一眼，咕哝一声：“哥，尿分叉了，你得注意身体。”“别放屁，说正事，消息可不可靠。”“可靠，我听到老爷子跟人打电话说的。”“凶手呢？是谁？”“唔，不知道。”秦川拉上拉链转身就准备出去，身后传来大块头的声音：“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你身边来？你都尿分叉了，我想照顾你。”秦川一怔道：“最近有点上火，等查出真相吧。你保护好自己，下次接头别找这种地方了。”说完快步走出去，然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坐在前往市区的的士上，秦川闭目养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十年前父母将自己送上火车站的场景。那时距离高考只有两天了，父母突然决定送自己去部队，还是遥远的西北边陲，说是让自己去部队锻炼锻炼。而就在两个月后，父母住的公寓突然失火，两人葬身火海。因为那时秦川正参加封闭式训练，得知噩耗时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回来之后看到的只是冰冷的墓碑。这件事，成了他这十年来最大的心结，他也一直不相信父母是死于官方公布的意外火灾。这时车内广播传出了一条让秦川惊讶的新闻。都市新闻快报，本市宏华集团董事长罗广志在单位办公室跳楼身亡，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据了解罗广志跳楼前还留下了一份忏悔书和离婚协议，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之中。秦川立即拿出手机，翻出宋瑶的号码拨了出去，响了几声后被掐断了。想了想之后，秦川便放下手机，开始思索罗广志为何突然跳楼？夜深了，殡仪馆的车拉着遗体在道路上飞速疾驰，后面跟着宋瑶的白色宝马，还有公司几个高层的豪车。因为警方判定为自杀，遗体也就直接送往了殡仪馆。周莉莉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面色痛苦的宋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瑶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振作一点。”周莉莉轻声安慰起来。宋瑶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眼泪无声落下，这个男人是在自己最难熬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从大学到创业，从生活到母亲病逝一直都在。是好是坏，宋瑶也无法做出评论。“会是秦川吗？”宋瑶忽然看着窗外开口。周莉莉一愣，反问道：“什，什么秦川？”“会不会是秦川杀了他？”那天晚上，宋瑶是知道有三个刀手进屋刺杀秦川都没有得逞，他的身手很好。宋瑶都知道了那几个刀手是罗广志雇请去杀秦川的，秦川会不知道吗？会不会因此报复？周莉莉张了张嘴，皱眉说道：“瑶瑶，现在警方都说罗广志是自杀，你怎么能怀疑到秦川身上。”“就算是秦川，我觉得他也是做了好事。起码让你解脱出来了！”“瑶瑶，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根本没有罗广志，你对他的一切，不过是报恩。”宋瑶沉默，并没有反驳周莉莉的话，有些事这个姐姐比自己或许看的更清楚。“好了，收拾好心情，别忘了咱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呢。”周莉莉伸手握住了宋瑶冰冷的小手鼓励起来。这时周莉莉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说句实话，我觉得你就算和秦川好，也比和罗广志强多了。”“当然，秦川的身份可能普通，但起码他能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不要再说了。”宋瑶冷喝打断了周莉莉的话。后者撇嘴道：“我就随口一说，我知道秦川身份有污点，身份也普通，但你没发现他对你格外不一样吗？他在想方设法靠近你。”“你再说我下车了。”宋瑶瞪了过来。周莉莉哼了一声：“你才二十多岁就要水泥封心吗？好了不说了，等办完葬礼再聊吧。”凌晨四点，城东一处幽静的别墅区中，其中一栋别墅内的书房里亮着灯，一个身形矮瘦的小老头正坐在椅子上搓揉着太阳穴。他今晚原本是要在这里等着美人送来，但却等到了罗广志的噩耗，这让他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嗡嗡。身前的手机震动起来，小老头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沉声道：“查的怎么样了？”“老板，我去了罗广志的家里和办公室，没有找到账本。电脑和手机也查了，都没有！”“警方拿走了吗？”小老头眉头紧拧。“没有，我找了关系，证物管理处也没有。”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小老头冷声道：“他死前见过什么人？”“下午的时候，他老婆宋瑶去了办公室，一直到出事，都没见别的人。”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老头眼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沉声道：“你想法接触一下宋瑶，一定要找到账本，不管用什么方法。”夜色消退之后，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莲花山殡仪馆内，清冷的福寿厅中，两个女人紧紧靠在一起熬过了这一夜。周莉莉看了一眼外面照进来的刺眼阳光，起身伸展一下说道：“瑶瑶，我去弄些吃的，你等我一会儿。”就在周莉莉走到门口时，一抬头看到外面一大群人带着哭泣声走了进来。带头的正是双眼红肿的黄洪，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衣着华贵的男女，其中一个女人更是穿着一件昂贵的貂皮外衣，面容悲痛走进来。“哥，大哥啊！”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哭喊着冲到灵柩前跪了下去，后面的人也跟着呼啦啦跪在了灵柩前。磕完头的貂衣女人突然抬头，朝右边椅子上的宋瑶看了过去，眼神赤红充满了怨恨和怒火。“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克死了我大哥，你这个贱人！”貂衣女人嘶吼一声，便朝宋瑶冲了过去。椅子上的宋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貂衣女人揪住了头发，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脸上。旁边的一众亲戚和高管都愣愣的看着，不敢出声。因为这个貂衣女人是李家的二媳妇，罗广志的亲妹妹罗娟，没有人敢劝阻她。周莉莉瞬间气血上涌，转身朝宋瑶冲去一边喊道：“你凭什么打人？放手，快放手。”而此时宋瑶还被罗娟揪住头发，吃痛的低着头，一动不动。见周莉莉冲过来，罗娟朝她一指喝道：“给我把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轰出去。”旁边立即有两个男人走出来，一左一右抓住周莉莉的肩膀朝外面推了出去。“贱人，你说话啊，是不是你克死了我大哥？是不是你在外面勾搭男人？”罗娟抓着宋瑶的头发用力摇晃起来。而被推倒门外的周莉莉见自己进不去了，她在哭泣，在颤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拿起手机翻出秦川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接通传出了秦川迷迷糊糊的声音：“周副总，大早上……”“快，快来殡仪馆，秦川，快来殡仪馆，不然瑶瑶会被打死。”周莉莉带着哭腔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