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搜馆
卓君来选中陆商并非出于偶然,而是有意而为之。 他也是看出了陆商对柯灵芝的情意,才故意扮贼把他引到柯灵芝院子外面,然后再假装成目击者模样,说看到一个黑影蹿进了柯灵芝的院子,陆商为追贼而来,一听到这话,自然不会怀疑,立刻与卓君来进院查看,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陆商找不到柯灵芝,自然着急,又听仇涯子说她天生丽质,若让贼人掳走,后果不堪设想,这些话在他听来,无疑让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又少了一分。 陆商道:“仇教主,我知道你们与云兄弟是朋友,有意袒护,可此事事关重大,不仅仅关系柯师妹的个人安危,更是我九幽谷的荣辱大事。谷里的人竟被人给掳走了,这种话要是传到外面去,我们九幽谷的人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便是谷主亲自来了,也是要盘问到底的,到时候坏了大家情谊,反倒不美了,还请仇教主如实相告。” 卓君来道:“陆师兄,云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是不可能做这种事。” 陆商道:“我并没有怀疑云兄弟,也许只是贼人藏到了这个馆舍里,云兄弟并不知情。”又向仇涯子道,“仇教主,你可看真切了吗?” 仇涯子拿不定主意,看向卓君来,询问他的意思。 卓君来叹了口气,道:“爹,你就如实说了吧,柯师姐生死未卜,还是先找人要紧,顾不上那么多了。” 仇涯子道:“不瞒陆贤侄,我的确看到一条人影肩上扛着一人进馆去了,老夫虽然有了年纪,可眼睛还没花。”又向云天行道,“云兄弟,老夫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还望你不要见怪。” 云天行笑道:“怎么会见怪呢,仇教主和卓兄屈己待我,诚挚之心堪比群星皓月,我若再有见怪之心,岂不是禽兽不如了吗?” 他说的是反话,仇涯子何尝听不出来,只是微微带笑,并不回话。 陆商道:“云兄弟,事出紧急,我想进馆查看一番,不知可否?” 云天行退到大门一旁,道:“这本就九幽谷的地方,我只是暂居在此,你们要捉贼,直接进来便是,何必再问我。” 卓君来道:“陆师兄,这样恐怕不妥吧,这座客馆里只有云兄一人,若有贼人,他必定能看到,既然他没有看到,自然是没有的,何需再找?” 云天行凝视着卓君来,心下暗想:“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就是那贼人,你们有何心计,我心知肚明,何必再披着狼皮说羊话。我对你们敬而远之,你们两次三番想来害我,真当我是泥巴,只会任人捏弄吗?” 陆商道:“这座馆舍很大,便是云兄弟住在里面,也未必能顾及全馆,况且云兄弟在明,那贼人在暗,他能带人逃到这里,武功自然是不差的,想要刻意避开云兄弟,也不是一件难事。” 云天行道:“陆师兄所言甚是,这贼人不仅心大,胆子更大,竟敢在九幽谷内行凶掳人,合该烈火焚身,天雷轰杀。柯姐姐多么好的一个人,在我初到九幽谷时,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便如我亲姐姐一般,不,比我的亲姐姐还要好!” “咳,虽然我没有亲姐姐,但在我的印象里,柯姐姐完全符合亲姐姐在我心目中的标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煞的恶贼,竟敢劫掠我的姐姐,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其罪,灰飞烟灭也不足以解吾恨!我诅咒他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便是到了阴间,也要叫百鬼噬其身,万魂啖其魂!” “陆师兄,原谅我这一番不堪之辞,柯姐姐待我太好,情不自禁便这样了。” 陆商本来还在怀疑云天行,但转念又想:“若真是他干的,他会咒自己这么狠吗?世间酷刑不说,就连死了都不得安息,若没有深仇大恨,断不能说出这番话来。必定不是他干的,想来是那贼人偷偷溜了进来,他并不知情,倒是我,险些冤枉了好人。” 陆商将疑心去了,笑道:“云兄弟,我知道你也着急,不妨就带我们进去搜一搜,也好早日逮到恶贼,救柯师妹于水火之中,免得贼人再次逃窜,危及他人。” 云天行道:“陆师兄,这就请入馆搜寻吧,务必要擒住那贼人,为柯姐姐出一口恶气。” 陆商一笑,跨步进门,回头向卓君来道:“卓兄不一起进来吗?” 卓君来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陆商的问话。 他刚被云天行一通指桑骂槐,骂得七窍生烟,偏偏又不能还嘴,心塞胸闷,险些昏厥过去,良久没有缓过神来,还是一旁的仇涯子推了他一把,方醒过神来,跟了进去。 云天行在前面带路,陆商仇涯子卓君来三人跟在后面,径直朝馆内走去。 云天行带着三人走遍了馆内几乎所有的客舍,唯独没去他的卧房。 卓君来道:“这边的馆舍与我们那边的结构是一样的,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必定是到主宾卧房去了。” 仇涯子忙道:“君来,不许胡说,那是云兄弟住的地方,贼人怎会去那里?” 云天行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那贼人擅闯九幽谷,又掳走善良的柯姐姐,定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无耻之辈,一心只想着害人,全无半点同情怜悯之心,怎会顾及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只要能藏身,茅坑里都可能会钻,卓兄,你说是不是?” 卓君来听他如此痛骂,心里那叫一个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忍气点头笑道:“云兄说得是。” 云天行心满意足,领着三人到自己卧房去了。几人到处翻遍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仇涯子看向卓君来,眼中有询问之意。 卓君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明明将柯灵芝放在床上的,怎么不见了? 他看向云天行,见他若无其事地跟在陆商后面,有时帮着开橱门,有时帮着拉垂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才知又让云天行给摆了一道,心下懊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