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变的狂潮（二）
随着在街道上穿行的时间越来越久，利尔威的内心越发的不安。 利尔威总觉得这条路他好像什么时候走过，每个街角，每间路过的民舍，他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不过在黑暗中，利尔威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在街道上小声且飞快地奔袭，布托斯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个真正的游荡者，哪怕他还没有游荡者斗篷。 终于，利尔威和布托斯在一条街道的尾处看到了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 在夜色下，这个可怖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怖…… 巷尾的药馆还亮着灯，那个怪人缓慢地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在一声略有些刺耳的“吱呀——”声后，那个怪人迈进了药馆。 布托斯喘着粗气，小声地问着：“他来药馆干嘛？” 然而，利尔威却没有回答布托斯。利尔威此时睁大了双眼，似乎他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一样。一切都在警示着利尔威，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利尔威的目光逐渐变得充满危机感…… 没错，利尔威的确来过这里！ 在白天的时候，利尔威曾带骑士们到这里卖掉了那个血淋淋的蜘蛛眼换取金币！ “独眼……独眼……”利尔威的双眼瞪得可怖：“哦，我的天！布托斯！快！快！” 利尔威大步冲向了那还亮着灯的药馆，在冲锋的同时拔出了长剑。 时间对于现在的利尔威而言简直就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布托斯被利尔威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布托斯也拔出了匕首，跟着利尔威冲向了药馆。 然而……一切都没来得及由利尔威和布托斯阻止。 会发生的终究会发生。 惨叫声突然在药馆中响起。 利尔威和布托斯从门外看见了一切…… 此时，怪人的背后伸出了八条巨大的蜘蛛腿，长满倒刺的蜘蛛腿刺破了怪人身后的斗篷，而药馆的老板则是被插在了锋利的蜘蛛腿上面，血液在低落。 利尔威的眉头皱成了金色的山峰。 怪人苍白且如枯柴般的右手还托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被巴希鲁格骑士挖掉的蜘蛛眼。 在猛然一个瞬间，药馆老板的尸体被猛地扔向了利尔威。 布托斯在自己的惊呼声中朝一旁躲闪。 尸体被狠狠地砸在了利尔威的怀中。血液顺着利尔威的肩甲流向手臂，最终从长剑的刃尖上流下，正如流逝的河水…… 利尔威严肃地低头看向药馆老板的双眼，那是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在瞳孔涣散之前，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物。 利尔威怀中的生命已经消逝了…… 周围的民舍早已亮了起来，嘈杂的脚步声就像针一样划着利尔威的心。 利尔威知道自己与布托斯此刻的处境，他必须将这个怪人击败，他必须！ 而那个怪人此时并未再理会利尔威和布托斯，他低吼着，咒骂着，用无人能听懂的语言。 紧接着，怪人将蜘蛛眼用力地按向了自己空洞的左眼。 咒骂声在高涨：“Shasikers！Diluxikala！” 肮脏的血液顺着怪人的手臂流了下来。怪人的身体在颤抖着，痛苦与疯狂在蔓延…… 利尔威将药馆老板的尸体小心地放下，紧接着他怒吼着拿起长剑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利尔威的长剑离怪人的身体还有两尺的时候，那个怪人用八支巨大的蜘蛛腿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朝着巷尾的高墙外跳起。 夜色将他巨大的身影吞噬…… “不！你这阴暗的家伙！你不能离开！”利尔威怒吼着。 但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周围的民众们此时已经拿着火把赶到了，还有拿着长矛的民兵。 每一支长矛的尖刃都已经指向了无助的利尔威和布托斯。 黑夜的风目睹了一切，但无法为利尔威和布托斯的清白作证。 利尔威的剑刃上还滴着血液。 “卑劣的骑士……” “真是肮脏……” 民众的咒骂声一点一点地泛滥了起来。 起初，利尔威还试图向这些人解释……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利尔威的话，所有人只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利尔威愤怒地将长剑插在 了地上，对着怪人离去地方向怒吼着。 此时，布托斯纯洁的双眼中饱含泪水，这是比死去还要难以承受的伤痛。 最终，民众们制服了利尔威和布托斯，并将他们用牛皮绳束缚住。 “鲛鱼之泪”安静地吮吸着药馆老板尸体上的死亡气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其对这甜美的黑暗的渴望，包括它主人的命运…… “噢……为什么我会睡在稻草上……” “天呐，这是哪里？” “嗯？我们为什么会在监狱中！” 阿尔文、巴希鲁格以及其他的骑士们苏醒了，他们和利尔威以及布托斯被关到了同一个牢房之中。 绝望的利尔威还在对门外的人大声解释着。 “会长！我以骑士的荣耀，甚至我的生命起誓，这发生的一切与我无关！” 骑士会会长冷笑着。 “每一个囚徒都有自己的说辞，利尔威，你让骑士蒙羞！” 利尔威此时快要丧失理智了：“会长大人！我们是第三百八十二骑士团！我们的每一场战役都是为了光明与正义！” “请注意你的说辞，利尔威！”骑士会会长鄙夷地扫视着被关进牢房里的所有人：“你们是流浪骑士团，而且，我代表骑士会收回你们作为骑士的荣誉！” 利尔威的目光变得忧伤与愤恨：“不……你不能这样做……” 骑士会会长挑了挑眉毛：“我是在向你宣布，利尔威。明天在公开处刑时我会收回你的骑士勋章。” 冰冷的脚步声在监狱的走廊中回荡。 利尔威的怒吼无济于事，利尔威的愿望与梦也在那一瞬间湮灭。 圣骑士，他所思念的精灵，他的故乡……都将消逝了。即使利尔威曾坚守着骑士的每一份坚守。 牢房中，骑士们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布托斯早就如是，老布托斯不会想看到小布托斯被公开处死，尤其是被挂上这样的罪名。 布托斯的眉头紧锁着。 牢房中的恶臭炙烤着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