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临门一脚
自来区，靠近城北，与北区临近，是四大区之外最落魄的区。 唐森跟着男孩走进自来区，路上男孩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小北，就是他的名字。 与西区的热闹繁华不同，自来区虽然也建有木屋，但却没有嘈杂的叫卖声，只有路两边木屋脚下坐着的一排排的人。 他们衣服破旧，少有生气，只有在见到有人路过时，才会用一种强烈期盼的目光看过去。 唐森跟在小北身边，就受到过这种目光的注视，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含义，与其说这里是一个居住区，倒不如说是一个劳动市场，这些人都是等着雇主来雇佣的。 除了男人之外，还有女人也夹在其中，她们更加没有生气，宛如案板上待卖的肉，谁能出点东西，就能把她们领走，随便干什么都行。 城门外的守则上虽然有“奸淫掳掠者，杀”的条文，但如果是自愿的，有买有卖，那么相信也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这同样是残酷世界里的一环。 唐森忽然明白小北为什么在说到女人容易找到工作时那不自然的表情了，他显然也清楚这个事实。 这些女人没有力气和男人的守护，那么除了身体，还有什么呢？ “这里乱吗？”想到区婷她们，唐森倒不担心，她们和这些人不同，先不说有一技之长，光是她们背包里的盐，就足以让她们过上一段很长的安稳日子，他担心的是这个区的治安问题。 “不乱，有护城队，没有人敢乱来的。”小北摇摇头，这也是他一个小孩，敢在这里到处乱走的原因。 唐森一想也是，城门口石碑上的守则可不是写写就算的，一个杀字，足以令大多数人望而生畏。他之前担心的是这个区是个三不管地带，现在看来，城市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并没有遗忘掉这个角落。 一路走去，小木屋的数量随之递减，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采石场。 不过采石场已经废弃了，周围随处可见用各种材料制作而成的帐篷，破旧的衣服、木片、塑料袋、杂草、树枝……各种各样，应有尽有，比起末世前某些落后国家的难民营不遑多让。 在临近石头山的一面，一群孩子正在玩着游戏，他们年龄从三四岁到十来岁不等，每一个小孩都干瘦干瘦的，这是由于长期缺少营养造成的。 “大哥，你要不嫌弃，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小北一指远处采石场的崖壁下，那里有不少空置的地方，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只要不下雨，甚至都不需要搭建帐篷，往地上一躺就可以了。 唐森略略皱了皱眉，他是来这里找区婷她们的，不过看到这种景象，猜测区婷她们应该不可能会住在这里，虽说这里治安没有问题，但还是太乱了。 “小北，问你一件事。”看着眼前的男孩颇为振奋的样子，唐森忽然想到，他是在街上到处跑接生意的“向导”，有可能见过区婷她们也说不定。 “好，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小北为了一餐饱饭，也是拼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群人，她们中有好几个姐姐，其中有一个比你大一两岁的小姐姐，养了一只像猫咪一样的宠物……”唐森尽量描述起区婷她们的特点，但刚说到这里，小北忽然惊叫起来，“啊，我见过她们。” “你在哪里见过她们？”唐森激动了起来，要不是怕眼前的小男孩禁受不起他的一抓，他都要直接把他举起来了。 “那是十多天前，我有见过你说的小姐姐，她们好多人在一起的，那个小姐姐养的宠物喜欢跳到她的头上……”小北眼睛亮了起来，不知是否想起了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姐。 “告诉我，她们在哪？”唐森有些迫不及待了，总算有区婷她们的消息了。 “她们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小北摇了摇头，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想有一个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是谁？谁知道？”唐森原本已经失望了，但听到后一句话，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莫姐姐，我看到她当了那个小姐姐她们的向导，不过莫姐姐这几天跟狩猎队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北说。 唐森失落不已，明明眼看着就要找到了，却偏偏在临门一脚卡住：“那个莫姐姐去了哪里狩猎，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北摇摇头，“以前狩猎队会在鬼头山那里，现在鬼头山上的动物都被巡山队杀得差不多了，狩猎队就会去更远的地方。” “等那个莫姐姐回来，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唐森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小北答应下来。 “我这几天就住这里了。”唐森指了指他刚刚指过的采石场崖壁下，他也懒得换地方了，反正他就一个人，住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你有装东西的袋子吗？” “什么？”小北听得一愣，不明白他突然转换的话题是什么意思。 “你的酬劳，有东西装吗？”唐森取下身后的背包。 “有，有……”小北马上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得很整齐的半透明塑料袋，颜色发黄，但他却视若珍宝。 “这是给你的酬劳。”唐森从背包里把那袋盐拿了出来，看得小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这是，这是……” “装好。”唐森示意他拿稳袋子，然后倒进了一些盐进去，不多，但足够换半只鹿的了，倒不是他大方，而是小北确实帮了他很大的忙，尤其是让他知道了区婷她们的消息。 “太、太多了……”小北不止整个人都哆嗦，连声音也哆嗦。 “这是你应得的。”倒好后，唐森把盐收进背包里，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莫姐姐回来，马上来通知我，到时候还会有一份酬劳。” “好，我一定来通知你。”稍稍控制住了情绪的小北把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包好，整个人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己，像藏绝世珍宝一样把一小包盐藏起来，这次的“向导费”不仅仅能让他饱餐一顿，还可以给家里换回更多的物资。而想到后续通报消息还有一份酬劳，他就恨不得莫姐姐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