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8章 死亡信仰
黑衣男子难以接受将此等机密拱手让人。 准确的说，那是他们神殿的宝贵机密，连更高层次的神殿，都不曾知会过半声。 那是前人冒死得到的机缘，这一世，等着他们去实现…… “少主，哈老也是一片好心，此子的来历和身份，根本无法欺瞒，而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他真的没有什么耐心，哈拉刚才抛出的东西若是不够吸引力，恐怕眼下我等已经命丧黄泉了。”一位老仆焦急的暗暗传音，替那位带头老仆辩解。 “是啊少主，此事怪不得哈老，我们若是被斩落在此，那一切都完了，回头那些东西，只能便宜了你的几位兄长。”另一位老仆同样赞同道。 黑衣男子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晴不定，他何尝不知道此刻性命已经被对方掌控，他尝试过催动一件破空之物离开，但这里被对方的神祇之威压制的很厉害，连那些秘宝都失效了。 看着这些人在那窃窃私语，沈辰目光冷淡，道：“你们应该清楚，欺骗我无济于事。” 哈罗德老仆朝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咬了咬牙，道：“可以将残图给你，但你要带我们一同上路，去寻觅那件东西，并且保证最终能够让我们分一杯羹。” “你们的信仰与我对立，而且，如果你们身上真有对我有用的东西，似乎我想要拿到并不困难啊，还是直接说你们的底气吧。”沈辰淡然笑道。 “就算你夺走残图，如果没有我们的指引，一样很难如愿，那份残图缺失的地方，有许多是我们祖先传承下来，铭刻道血脉中的，你纵然是神祇也无法强行夺走。”黑衣男子有些硬气道。 而此刻，周围被他压服的那些年轻人，早已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低着头站在那里，战战兢兢。 听到神祇二字，再加上眼下满地横尸，他们这些刚才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已经是任凭处置了，根本生不出对抗的念头。 这便是神古战场的残酷，纵然是天才，等真正面临死亡和绝望的时候，所有的傲气，都将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沈辰沉吟了下，伸手道：“将残图拿来！” 黑衣男子再度咬牙，虽然知道这个人来头恐怖，但一看他的年纪，实在无法甘心被这样喝斥驱使。 “少主！”一群老仆焦急道，他们并不怕死，但怕毫无价值的白白送死。 这是一尊无法招惹的存在，与之对抗被轻易抹杀，实在太憋屈了，倒不如放低姿态，寻找一些机会。 黑衣男子眼皮抖了抖，在一群老仆的劝说下，只能无奈开启封印，将一枚骨茧递了出去。 原本他是打算与此物玉石俱焚的，但他的那些兄长，同样也有此物，若是他死了，等于让那几位以往很不和睦的兄长称心如意，这让他更难甘心。 可以说，此刻他服软，更多的是因为昔日与几位兄长之间根深蒂固的恩怨。 沈辰神念探入骨茧中，感知印记源头，随后果然真的依稀感知到了一团特别物质的光影。 那东西散发着浓郁黑气，看不清样貌，却犹如死神心脏般在跳动。 “是真的……”沈辰再度动容，有些欣喜，以他如今的能耐，辨别真假很容易。 想不到这批死亡信徒的身上，竟然真的有着这种大秘密。 “你们的东西有些让我动心，但你们的信仰，实在让我难以容纳。”沈辰抬头平静说道。 闻言，黑衣男子和几名老仆都是心头发毛，带头老仆哈罗德连忙解释道：“殿下无需如此，我们心中早已没有神祇，只是单纯的执着死亡力量而已，无心与你为敌，也愿意为你效力！” 事到如今，除了毫无限度的放低姿态，他们别无选择，因为这生死攸关。 “死亡冥主和死神早已消失漫长岁月，如今死亡的信仰阵营，一片散沙，各大神殿各自为政，内部都斗的很厉害。”黑衣男子沉声道，冷静下来后，他愈发觉得哈老等人确实出于好意。 如今的他们，已经不知道该为谁而战，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死脑筋，那样死了很不值得。 沈辰想了想，一挥手，数十枚神魂印记飞出，淡淡道：“不要抵抗。” 黑衣男子等人惊恐后退，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我等愿意将一切交给殿下。” “我等不敢抵抗！” “全听殿下吩咐……” 而那些此前跟着黑衣男子的年轻人，则是不退反而上前，有些惊喜的欣然接受那种印记。 之前他们就是被镇压屈服的，而今自然不介意再屈服一切，神古战场上便是如此冷漠，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少主，算了，跟着他其实并不吃亏。”哈德罗蠕动了一下嘴巴，叹气传音到。 显然，他们的话说动了这位殿下，但对方也是划出了底线，要彻底掌控他们的命运，才肯给活路。 黑衣男子身子在发抖，这是他来之前无法想象的，踏入神古战场之前，他立志要在这里有一番大作为，收服大量仆从，建立自己的势力，以便日后回去与那些兄长争位。 可现在，还不到三日，他自己就面临成为别人奴仆的下场了。 他很想抗拒，可是一想到抗拒的绝望结果，最终还是不甘的接受了。 控制这些人后，沈辰平静道：“老实说，我对奴役你们兴趣不大，只要乖乖帮我找到此番造化，就给你们自由，本殿下从来说话算话。” “是……”黑衣男子艰难的点了点头，被对方彻底掌控生死后，他的口气也是放低了许多，屈服在了现实面前。 “另外，接下来不得私自谈论或者泄露我的身份，这是你们的底线，一旦出格，灵魂将自行燃烧殆尽。”沈辰进一步警告，对于掌控这些人生死，没有丝毫负罪感。 因为，他其实已经退一步了，之前被识破身份，他本来是想斩草除根的。 再度上路的时候，沈辰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世事无常，才进入神古战场没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超乎预期。 作为战利品，沈辰自然很不客气的收走了这些人的骨牌，尤其是那位黑衣男子，身上已经斩获颇丰，上百块骨牌，悉数落入了沈辰手里。 “这些属于我了，之后你们自行夺取的，我可以只拿一半。”沈辰告诉这些人自己的要求。 闻言，黑衣男子再度发颤，果然是奴仆待遇，而那些之前被他镇压的年轻修士，则是欣喜万分。 因为前后两位主子，更强大恐怖的这位，却给了他们更多的获利空间，之前黑衣男子要收他们的七成利益。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白色翎羽上，沈辰回头询问。 黑衣男子有些腻歪道：“我叫奥斯，来自于幽暗大陆的一座独立中高级神殿，属于死亡信仰阵营。” 沈辰点头，倒也听说过，幽暗大陆局势复杂，只有一方神国——古老的暗黑帝国。 但暗黑帝国并未统御幽暗大陆全部，甚至占据的疆土，不到三分之一，幽暗大陆上的另一尊巨头是黑暗教廷，但因为限教盟约，黑暗教廷明面上实际占据的疆土并不多。其余更广阔的地带，属于诸多大小神殿割据的局面。 那种局面由来与久，在死亡天国分裂后，更是进一步加剧。 昔日的死亡天国也是幽暗大陆的霸主之一，可是很多年轻，死亡冥主在与数位帝者的对决中疑似坠落，后来死神奥里西斯曾执掌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他缺少完整的原始神源，始终无法登临帝境，后来在内乱与外部压力下败北，也是消失了踪迹。 沉寂了片刻，沈辰又问：“如今死神奥西里斯身在何方？” 对于那位传说中的存在，他也是很感兴趣，不止是因为那是生命自然信仰的一尊夙敌，而且还因为那是一位传奇人物。 那个人有着恐怖的资质，几乎是这个大时代中少数被认为有希望打破桎梏登临帝境的非帝境神格继承者。 曾经何时，那个传奇人物与阿蒂米斯齐名，而且两者有过多次交锋。 另外，后经证实，沈辰从雪国带来的那具战傀上的诅咒，也是与死神奥里西斯有关，沈辰甚至用其当过手段应对威胁。 “死神大人消失依旧，如今无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比较可信的说法是死神依旧在幽暗大陆上，有可能隐藏在某个禁区中冲击帝境，也有可能藏在某座神殿内。”哈德罗老仆有些不确定的说。 关于死神的去向，一直是个谜团，就像死亡冥主是否已经坠落也不得而知一样，充满了谜题。 “那死神和死亡冥主是什么关系？”沈辰想了想继续问道，如今他是生命自然信仰的人了，那两位存在，有可能日后都是生死大敌。 “这也很难说清楚，传言颇多，有人说他们是父子，也有人说他们是兄弟，还有人说他们是仇人，总之两位死亡信仰的巨头，好像都不是一个时代崛起的人物。”奥斯如实告知道。 幽暗大陆和死亡信仰世界内，有着许多无法解答的谜团。 “我还听闻过一种说法，神河文明源头，死亡原始神源一开始就破碎了，从未真正完整过，这也是后世死亡信仰难以保持稳固传承的根源。” 哈德罗见多识广，有些莫名道：“但另一方面，死亡是芸芸众生最终的归宿，那是永恒存在的结局，天地间拥有不缺死亡的颜色和力量，所以纵然没有完整的原始神源，死亡信仰阵营中，依旧是不断有恐怖人物诞生，这便是它的魅力所在。” “我也听闻过，死亡信仰阵营与生命自然信仰阵营的宿仇，并非是从一开始就有的，疑似来自于其他阵营的刻意营造。”谈到这些，奥斯同样有点茫然。 “但死亡与生命自然信仰，原本就是对立冲突的两种法则。”沈辰说。 “是对立冲突没错，但对立冲突的事物，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哈罗德轻叹道。 沈辰微微动容，这倒是没错，就像他的路，同样也要去探寻死亡根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