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专员
纪墨好奇的问,“你打他干嘛,怎么招你了,打的也太狠了。” 吴友德没好气的道,“老子放床头两块钱,这小子居然给翻出来,吭也不吭一声就给拿走了。 你说不揍他揍谁?” “嗯,不问自取的毛病可不好毛病。 小树不修不直溜,从小就得治,不过光打孩子解决不了问题。”纪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不打能怎么办?”吴友德忍不住向纪墨取经。 纪墨道,“得玩命的打。” 刚才是明显打的轻了。 “少说风凉话。”吴友德没好气的道,“就知道从你嘴里出不来好话。” “舅舅,亮哥哥的钱给我了。”何然低着头拉着纪墨的袖子小声道。 吴友德和纪墨同时看向何然,何然的脑袋压的更低了。 “给你钱干嘛?”纪墨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事会牵涉到何然,板着脸道,“说清楚,不然你也少不了一顿揍。” 他惯归惯,但是原则性的问题肯定不会妥协。 何然道,“祁喜妈妈生病了,祁喜天天哭呢,舅舅我不想祁喜哭,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 “祁喜又是谁?”纪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对这孩子没印象。 吴友德叹口气道,“祁宗伟家的小闺女。 祁宗伟算起来和老行头还是堂兄弟,也在山上住,离着朱大富家不远,打猎种田,日子本来还成。 结果去年媳妇生病,连着找大夫吃药,家底折腾的差不多没了,现在估计连吃饭都困难。 不过好在命保住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估计过阶段就能全恢复。 只要人活着,啥都不是事。” 纪墨看向吴亮,吴亮抽噎着道,“祁喜是我们好朋友!” 纪墨道,“既然是做好人好事,就对你们既往不咎,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就一定和大人说。” “舅舅,我想祁喜回学校。”何然道。 “行,就让她回学校,你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纪墨对吴友德道,“麻烦你带着俩孩子去看看吧,五十块钱,五十斤米,一定要说清楚,这是借的。 毕竟我也不富裕,刚温饱,离着小康水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他一样不占! 好不容易有块怀表,还是从死人身上顺过来的! 吴友德应了好,抱着哭哭啼啼的吴亮回了家。 何然看看舅舅,迈着小腿跟上了吴友德。 纪墨一个人拿着竹竿,冲着河两岸到处散落的鸭子喊了好几嗓子。 河对岸的小毛驴看见鸭子上岸,也跟着站起身,抖落下耳朵上的芨芨草,慢慢腾腾的往前面的桥上走。 纪墨没搭理它,自顾自赶鸭子往家走。 这头懒驴现在根本关不住,想着法子从棚子里钻出来,每天自己在河两岸的田地里、林子里吃草喝水。 开始的时候纪墨还担心会不会被人给顺走,现在反而担心的是会不会把人给踢伤。 幸好一直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而且,很明显他对田地里的青苗也没有兴趣。 纪墨把鸭子关好以后,给驴槽加了点料,然后泡上一杯茶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看夕阳西下。 细风轻起,多少凉的有些逼人,纪墨又把身上披着的外套扣紧。 靠在椅背上,正准备眯一会眼睛,听见了喊叫声,远看是一个小黑点,没多大会看的就是一张丑脸了。 跑的这么快的,除了麻三,没别人了。 “镇长,来了!来了!”麻三大声的道。 “谁来了?”纪墨打着哈欠问,“别着急,记得我说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 “专员,公署专员!”麻三低声道,“骑的歪瓜高头马,中看不中用,四十来岁的胖子一脸胡子,带两个警卫,一个秘书,看不出什么气势。” “你会相马?”纪墨问。 麻三摇头道,“不会,是贾海利说的,他还说这是什么劳什子专员,连匹像样的马都没有。” 他们这位镇长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呢! “人呢?”纪墨站起身问。 麻三道,“梁镇长给安排到春风院了。” “没拒绝?”纪墨接着问。 “梁镇长和将老鸨一起接待的,那专员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麻三吃味的道,“还有头牌陪酒,傻子才拒绝呢。” 纪墨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然后摆摆手道,“那就这样吧,回头再说。” “镇长,你不去看看?”麻三问。 “梁启师招呼我去了?”纪墨问。 麻三摇摇头道,“没有。” “那我去凑什么热闹!”纪墨很生气,他这个副镇长真的只是摆设啊! 麻三讪笑,又惹镇长不高兴了。“镇长,你放心,我这就去盯着去,一定打听的明明白白。” “那就去吧。”纪墨想了想道,“通知下去,从明天开始,谁都不准再请假,也不用再外出训练,全部老老实实在镇公所里养膘。” “放心吧,都保准在,没人掉链子。”麻三道。 纪墨道,“马棚里留两匹最差的马,剩下的全部拉山上,放到朱大富那里。” “咱们的都是索契的好马,可不能让这几个王八蛋给盯上,”麻三点点头道,“我等会就让贾海利赶过去。 哎,就是便宜朱大富这王八蛋了,别借着咱们的马给人家配种。” 纪墨道,“都这会了,别再管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了,是把办公室的大洋藏你们宿舍,炕里压着,不能再乱放。” 麻三道,“镇长,这自然不需要你交代。” 纪墨挥手道,“先这些,后面有什么事再及时通知我。” 麻三走后,他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踱步,自己这好日子估计要到头了。 吴友德送何然回来,纪墨早早地哄着她上床睡觉,然后自己躺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像平常一样吃好早饭送何然去学校。 经过大扫除的乡镇焕然一新,让镇上的许多人明白原来没有垃圾,没有异味是这么惬意舒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