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非人
王三胖好像也有什么重要事，很开心的答应了这事，陆离便没日没夜的修行无垢决，还有那蛮牛诀。 春来暑往，一年很快过了，那一天晚上陆离如一往常一样，把牛儿们放进谷里，便坐在屋子前，开始修习无垢决。 秋日的山风吹来，不觉一股凉意袭来，接着便是一股暖流由丹田而发，涌向四肢百骸，浑身感觉舒爽无比。 “终于到了炼气一重了！” 陆离长舒一口气，整整一年半，他终于一重了，而在四个月之前，王三胖修行拓经诀，也已达到了炼气一重。 “看来我的资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呀。” 想到此处，陆离又长长叹叹了一口气，根据王三胖昨天反馈的信息，在整个天刀门的弟子中，也就他和一个叫陈尘的人还没有突破一重了。 而他的大仇人萧宛儿，早就突破了炼气二重，现正在向炼气三重进发，至于他心中的女神谢茯苓，不用说，至少是炼气三重了。 “看来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赶得上她了，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睁开眼看着天空，陆离心中郁闷无比，正准备继续修炼，却听得一声牛叫传来，急忙朝谷下望去，月色中，一个中年人背着背蒌越走越近。 “师父？” 陆离轻呼了一声，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虽然已是炼气一重了，可仍有淡淡的青印，再想着一年前宋千山所讲，对牛谷主的疑惑，大大超过了想念。 但想着牛谷主临行前的允诺，他还是站了起来，像个天真的小孩一般，沿着山坡跑了下去。 没有激动，更没有拥抱，牛谷主只是浅浅一笑，开口便问道：“陆犇，一年了，你的功法练的怎么样了？” 陆离担心牛谷主以此为借口抵赖当日承诺，甚至说将他逐出师门，忙道：“师父，徒儿虽然刚进入炼气一重，可徒儿可以保证，以后会加倍用功的，请师父。” “什么？” 只见牛谷主眼中却闪过一道惊讶，有些不信地道：“你竟然已经到达了炼气一重？” 一听这话，陆离更加疑惑了，明明这种结果，远非人意，牛谷主怎么会有如此表现，难道是故意讽刺？ 把头低下去道：“是的，师父。” 只觉着牛谷主怔了片刻，自言自语地道：“看来，计划要变一下了。” 这声音虽然十分低，可进入炼气一重的陆离，却是听得非常清楚，抬头一看，牛谷主却是一笑，提高音量道：“好，很好，师父会按照约定，让太上举荐你去天岚宗的。 只是在这之前，师父还得最后出去一次，一会就得走，你要像之前一样，一定要把牛王谷守好了，不得让追牛的人进到谷里来。 另外，这一次师父也给你留了东西，一个月之后，如果师父没回来，你就打开看看吧。” 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精光，只不过陆离一听这话，一心想着那久违的白纸，也没有怎么注意。 等回到屋子，牛谷主又问了他一些功法上的问题，听着他没有疑惑，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本蓝皮书，讲解一番之后，陆离才知这是无诟决的二至五重心法。 不过相对于白纸而言，这功法对他的吸引力已经算不了什么，所以他也没有怎么用心听，更没有什么问题。 等牛谷主离开之后，焦急等了一个时辰，见着牛谷主没有半途而返，立即进了屋子，钻进床底下，拖出箱子，猛力一抬。 果然，稳如磐石，根本打不开。 陆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感觉就像是见到了谢茯苓一般，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开箱符，叭一声贴了上去，随着沉稳的声音响起，石箱子打开了。 里面躺在一封信，只不过封了火漆，可这已经不重要了，搬到床上，倒扣过来，用力一拍，期待已久的声音响起，翻转过来。 那张白纸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用鉴别，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明确告诉他，这就是他想要的宝贝。 只是问什么呢？ 问谢茯苓现在到底是几重境？ 问她现在还好吗？ 问她有想他吗？ “不，问了也白问、”他能得到的，只有他不敢面对的打击。 “那就只有他了。” 想起宋千山的话，想着牛谷主的神秘，陆离咬破手指，颤抖着在白纸上写下了一句话：牛谷主是什么人？ 红字慢慢消失，一阵红光闪过，陆离只觉心脏扑通一跳，上面显出两个字：非人。 “非人？” 陆离只觉发冷，浑身不由一颤，一年前牛谷主那诡异的仪式猛然出现在脑海，越发显得诡异。 “既非人，却有人之形，那便是妖，难道说他是牛妖？” “怎么办？” 陆离下意识的把白纸放进怀里，既然对方是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牛谷主呆在一起了，虽然是吃素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伤害人。 “逃！” 他迅速做了决定。 一个月时间，他可以跑很远了，而且有这白纸在，别的不说，找一个牛谷主找不到的地方，那还是可以的。 虽然失去了见谢茯苓的宝贵机会，但现在无垢诀已经入门，又有了这白纸在手，不怕不能练到二重、三重，到时候还是有机会见到她的。 既然做了决定，陆离不再犹豫，时间紧急，万一牛谷主回来，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进了屋子，拿出藏在床板下的牛黄，又把那百花香玉用纸包了，看了看那些可爱的牛儿，他这一走，便再也见不着这些头顶白花，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水牛了。 “一模一样？” 陆离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原来那头跑进来的牛，就是他这个谷主，而这些牛儿，不过是为了掩护他逃跑的烟雾罢了。” “那么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相信过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跑进谷里试探我。” 想到此处，陆离心中那小小的不安已经荡然无存，不过一个疑惑又涌出心头。 “可最后那一次呢，那条蛇精为什么会进来，又为什么要找他？” “算了，反正我都已经决定要走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摸了摸牛儿们的脖子，目光真诚而不舍，在这个世界，只有这些牛儿不会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