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平古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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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平古岗,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我和刘瞎子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过平古岗。 说平古岗以前叫做平骨岗,最早是个乱葬岗子,抗战那会儿更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 解放后整改,才改名叫了平古岗。 名字虽然改了,相关机构也暗中找风水先生布设过,平古岗却仍然煞气深重。 我听当地的一个朋友说过一件事。 说是有几个中学生,跑去平古岗郊游。 其中一个学生想要撒尿,有人劝他走远点,到路边的林子里去。 这个学生懒得跑远,就近在一棵大树后边解决了。 这个学生尿完以后回来就一直不说话,别人问他话,他就是不吭声,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问话的人。 其他人被他盯得发毛,想起大人说起平古岗的事,就提出要回去。 一伙人下了岗子,来到路边,各自上了电动车。 刚要走,那个撒尿的学生忽然喊了一声:“你去死吧!” 其他人都吓坏了,他喊这一声不光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而且发出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 其他人有的骑着车拼了命的攥电门,有的干脆连车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土方车经过,那个撒尿的学生猛地冲到了路中间,当场就被轧死了。 警察赶到现场,只从车底下拖出一具身子,这学生的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个快退休的老警察觉得事有蹊跷,就问其他学生,那个学生之前有没有干过什么特别的事。 听他们七嘴八舌一说,老警察来到岗子上,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棵大树后边找到了那学生被轧掉的头。 当时所有人,包括那个老警察都吓坏了。 发现人头的地方,离出车祸的马路中间起码有五百多米,中间还隔着一片防风林呢。 有人发现一摊尿迹下面有一块一元硬币大小,黑灰色,表面平滑的东西,像是土陶罐子的碎片,结果找来铲子一挖,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罐子的碎片,根本就是一颗骷髅头! 这件事是真是假不提,但空穴来风势必有原因。 我想问野郎中,去那么邪门的地方干什么,可想起行内的规矩,忍住没问。 我让沈晴待在宾馆,她说什么都不肯。 我懒得跟她多说,开车带着她,跟着去了平古岗。 到了地方,我就有点相信那个朋友说的是真事了。 我虽然不懂风水,可跟刘瞎子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没少听他白话。 平古岗就是个大岗子,远看就像个大坟头似的。 正对着岗子有一片防风林,仔细看,林子里有三棵冒尖的白杨树,这三棵树比其它树都高,就像是三炷香并排插在那儿。 上午九点多钟,虽然没太阳,但也不算阴天,可一下车,就感觉身子凉漆漆的,特别的不舒服。 看来真是有人给这里布设过格局,但仍然不能完全压制煞气。 季雅云从车上下来,走到我面前,小声说:“野老先生说要带我去岗子上借煞气,小红和姐夫不能去,你……你能陪我一起吗?” 我点点头,对沈晴说:“你还是在车上等吧。” 这次沈晴没说什么,乖乖上了车。 我拿过背包扛在肩上,和季雅云一起跟着野郎中穿过防风林,从侧面上了平古岗。 上了岗,野郎中取出一个罗盘,低头看了一会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看了看那边一片沿河的黑树林子,心里有点犯嘀咕。 养鬼人帮人平事,最终的杀手锏是以鬼克鬼,可是没听过还要让事主借煞气的。 本来就邪煞缠身,再借煞,那不是找倒霉嘛。 我拿出牛眼泪往眼睛里滴了一滴,边跟着走边低声问季雅云:“昨天你们一直都在一块儿?” 季雅云说:“是啊,开车过来后就直接去了平古屠宰场,不,是平古西屠宰场,在那里待了大概两个钟头。我本来想等你的,可等不到你,你电话也打不通,就先回宾馆了。” “还说呢,你少打了个‘西’,一杆子把我支到东头去了。”我横了她一眼,心里却满是疑惑。 两个屠宰场分别在县城的东西两头,怎么就那么巧,野郎中带季雅云去西边的时候,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老阴会出现在东头的屠宰场里? “你开始实习了?”季雅云问。 “嗯。” 她顿了顿,低声问:“你都不做阴倌了,还过来干什么?” 我说:“还不是为了碎尸案的事。” 季雅云看了我一眼:“可你是法医。”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我说:“你和桑岚到底是我最后一单生意,我不想你们有意外。” 季雅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来到黑树林边,野郎中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季雅云下意识的往我身边靠了靠,说:“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看着野郎中的背影,我越发觉得狐疑。 这黑树林子里的阴气普通人都能感觉的到,他把一个被邪祟缠身的人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野郎中闪身走到一棵大树后边。 我忙拉着季雅云赶过去,可转过那棵树,居然不见了野郎中的影子。 “野老先生!野老先生!”我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我感觉不对劲,刚要去拿木剑,忽然间心里一阵发毛。 季雅云也就三十出头,保养的又好,她的手是很嫩滑的。 我刚才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只觉得有点凉,还有点糙,以为是被林子里的寒气激起了鸡皮疙瘩,也没在意。 这会儿仔细一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拉着的那只手不光冷冰冰的,而且还干巴巴的,手指触碰间都有点剌手。 这绝不是季雅云的手! 我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头。 “呼……” 看清她的脸,我长出了口气。 拉着的不是季雅云还能是谁? 这才真是自己吓自己呢。 可是她的手……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还是觉得毛糙的不像话,低头一看,心猛地一颤,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的手干瘪的像是没有任何水分,灰扑扑的,而且还长了一层黑毛!字<更¥新/速¥度最&駃=0 没等我抬起头,另一只长了黑毛的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紧跟着,一阵腥臭扑面而来。 我本能的一脚把面前的人踹开,定神一看,又是猛一哆嗦。 眼前这人看身形样貌仍然是季雅云,可她两边的嘴角都裂开了,直接扯到了耳朵根上。嘴里还长出了两排锐利的獠牙! “糟了!” 想起野郎中的反常,我恼的咬牙。 见‘季雅云’再次张着大嘴扑过来,我连忙取出阴桃木剑,身子一侧,朝着她的胸口就捅了过去。 “噗!”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剑捅下去,居然丝毫不着力,不光木剑直没至柄,握剑的手也跟着掏进了她胸口。 一股臭气弥漫,辣的人睁不开眼。 我急忙拔出木剑,连着退了五六步。 再仔细一看,不禁又惊又怒。 这哪是什么季雅云,竟然是一个披着一张黑狗皮的草人! 草人不光披着狗皮,还顶着一颗死狗的脑袋。死狗眼瞪得圆溜溜的,大张着嘴,呲着满嘴的犬牙,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这他妈不是撞邪了,是有人作妖搞鬼! 想到是野郎中搞鬼,我更慌了,急着往回跑,边跑边喊季雅云的名字。 冷不丁瞥见一颗树后边露出衣服的一角,赶忙停下了脚步。 “季雅云!”我喊了一声,没回应。 我攥紧木剑,戒备着走过去。 绕到树后边一看,魂差点没吓飞。 树后边的正是季雅云,她站在两块叠起的石头上,踮着脚尖,像是在探视什么。 就在她脸前头,赫然是一根打了活扣的绳套! “你给我下来!”我一把拦腰抱住她。 “啊!” 季雅云猛地尖叫一声,挥舞着手臂,奋力的挣扎起来。 我脚下一绊,失了重心,仰面摔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季雅云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边抓我的手背。 我忙说:“是我!” “徐祸?!” 季雅云不再挣扎,惶然的回过头。 她压在我身上,一回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我正想问她有没有见到野郎中,猛然间,看见树冠里竟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