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那一袭红衣
有个女作家曾经说过,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 白玫瑰,白如月光,惊艳了时光。 红玫瑰,红似朱砂,温柔了岁月。 一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过人间无数。 一个是相濡以沫,把陪伴变成最长情的告白。 对李策来说,南水儿是他的白玫瑰,而那个叫红叶的女子,便是他的红玫瑰。 此刻她就站在对岸,站在阑珊灯火之下,静静得看着他。 如此那般,风情款款。 虽然隔着数百米距离,但李策确定,是她了。 虽然她离他而去,才短短两月,但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太过太过漫长。 顾不上惊世骇俗,李策就那么纵身一跃——“喂,你别跳啊。” “快来人啊,有人跳河了!” 李策身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这个年轻人想不开,要跳河轻生。 却见这个年轻人,落入水面后,竟是就那么站在水面之上。 此时明月高悬,河风湍急,吹得他衣袂飘飘,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飘逸,如仙人踏月而来。 惊呼声中,李策化作一道惊鸿,顷刻之间,就跨越数百米距离,到了对岸。 对岸也站着许多游人,看着他满脸震撼,指指点点。 李策哪里管这些人,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再没有找到那道红色倩影踪迹。 难道是错觉?! 不——他很确定,他刚才真的看到了商红叶。 她明明来了,却又为何要躲着他? 其实此时红叶铁定没有走远,就隐在人群之中。 李策真要寻她,还是可以找得到的。 放出神念,在周围搜寻便是。 但她既然不想见他,真找到了她,又能如何?! 他来金陵,是要跟另一个女子提亲的,真见到了她,他又能跟她说些什么?! 他便是身居无上高位,手握擎天权柄,世间一切但凡有的,他几乎都可以予取予求。 但她要的,他又怎给得起呢? “红叶啊红叶,你来金陵干什么呢,是要最后看我一眼么?” 李策苦笑,心中方才初见那袭红衣的欢喜,已经全数消失不见,变成最无奈的无奈。 世间哪有什么双全之法,能够同时不辜负两个深爱他、他也深爱的两个女人?! 他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素来神采飞扬的他,这一刻,背影看起来,竟是那么萧瑟,那么落寞。 相思了无益,惆怅是轻狂。 他此刻的心啊,拖泥带水,不干不净,不敢拿起又不甘放下,又怎能不苦。 隐匿在人群之中的那袭红衣,看着那个雄伟男子萧索离去,跟着悠悠吐了口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变成一道细细长长的白线。 “表姐……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么?” 说话的、是那袭红衣身边一个豆蔻年华、绑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 “表姐,你又是何必呢?万里迢迢跑到金陵来,就是为了远远看他一眼?” 马尾辫少女不解:“看他刚才欢喜又焦急的样子,心中分明是有表姐的,表姐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何不见他,为何不争取一下呢?” 红衣女子叹道:“豆豆,我去布达拉宫散心时,有个朝圣者也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跟我说,姑娘啊,这世间什么事都能让,唯有情之一字,让不得。” “我鼓起这么大勇气才来金陵……本来是想争一争的,可是……方才远远看他一眼……突然也就不想了……” “表姐,为什么呢?” 叫豆豆的少女,更加疑惑。 红衣女子悠悠一叹:“这个家伙啊,看起来十分强硬,什么都击不垮他……其实不过是个内心敏感的小男孩儿……” “我去争,便是在为难他。” “他现在反正已经有了那个水儿姑娘,他也很喜欢那个水儿姑娘,也就不再需要我了吧。” “往后余生……他开心就好。” “可是表姐……你忘记了离家之前,姑父是怎么跟你说的么……” 少女十分担忧的看着红衣女子:“姑父说,给你个自己安排婚事的机会……要表姐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带回去,看他能不能够获得穆家上下的认可……” “但若是你表姐此行没有什么结果,姑父就会给表姐你安排婚事的啦。” “结果表姐万里迢迢从西北赶到金陵,就只是远远看了那个家伙一眼……难道表姐真要嫁给别的男人么?” “豆豆,这是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红衣女子轻轻的说。 此刻秦淮河岸边的璀璨灯火辉映在她脸上,竟是泛起决绝意味。 她一直没有跟那个男人说起过她的家族。 西北商家,也是个煊赫到极点的世家,他是西北商家的大小姐。 她的婚事,其实父亲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度。 只要她能够把她喜欢的男人带回去,只要这个男人能够得到穆家上下认可,父亲就不会反对。 但若是她此行金陵没有把李策带回去,父亲肯定就要给她安排婚事了,毕竟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在哪个年代,都算是个老姑娘。 不过她当真会甘心嫁给别的男人么?! 当然不会。 她跟随那个男人五年,见证他的一飞冲天,目睹他的万丈光芒,世间其他男子,又怎能入她的眼?! 其实父亲给她安排的婚姻对象,铁定足够优秀。 要么英俊勇武,要么倜傥潇洒…… 但谁让她可是个固执到极点的姑娘呢。 固执到不喜欢江南的杨柳桃花、燕子金鱼,只喜欢北境的万里黄沙、千年冰雪。 固执到这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一喜欢就要喜欢一辈子。 “先生,若红叶父亲强行要我嫁人,你可就再也见不到红叶了哦。” “红叶只希望啊,等到许多年以后,先生都满发苍苍、儿岁满堂了,还能记得,有个叫红叶的女子,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她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那袭唯美动人大气、南方水土绝对生养不出来的惊艳红衣,也就这么渐行渐远渐无。 她当天夜里便离开金陵,就像她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