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剑 第090章 请奚姑娘起剑
“那位道长你认得？”路上奚婼饶有兴致的问张少阳道。 张少阳没好气的道：“认得，怎么认不得。” 随后他将当初在襄阳看歇酒舞，被这老道讹去四十两银子的事情给奚婼讲了一遍，结果奚婼姑娘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还不忘讽刺的道：“活该，你们要不是贪图那位跳舞女子的美色，会被人家占便宜？要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每一个好东西。” 张少阳瞪了奚婼一眼，没空和她理论，随后他想起了奚婼所说的贵妃楼，心想既然来了，总得去看一看。 在许愿井周围转悠了一圈，便找到了贵妃楼所在，位置并不难找，这一片地方只有贵妃楼灯火通明，且格外气派，光七八丈的雕梁便有三层，三层飞檐之上尽是不同形态的凤凰，至于一人合抱粗细的拱柱竟是有十几根，一般除了皇城之外，这种风格的建筑可是不多见的。 听贵妃楼这个名字，张少阳原本以为也是风花雪月的地方，然而进了贵妃楼之后才现和自己想的截然相反，这楼中不但没有寻花问柳的地方，反而文墨气极重，楼内多是女子，三五结群，有些磨墨作诗，有些静坐抚琴，都是做些文雅事，而在这些女子跟前，一般都会有几个长相儒雅的公子静立一旁，既不出声打扰，面上也无轻薄之色。 看到这副情境，张少阳一时间居然觉得自己有些龌龊，怎的就想到了那些不太高雅的事情来？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座贵妃楼乃是当年唐玄宗为杨贵妃建造的宫外行宫，平日间供杨贵妃歌舞之用，因此得名贵妃楼，后来这座贵妃楼便成了富家小姐们舞文弄墨载歌载舞的地方。 打眼看去，贵妃楼中的女子有几十个，基本都是衣着华丽，举止大方，肌肤若雪，全无市井女子粗粝的样子，且都颇有几分姿色，便拿正在楼中央起舞的那位，便是一位绝色美人，也是周围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 女子旁边共有十二位伴曲丫鬟，手上各执一样不同乐器，十二音合在一起，婉转动听，再加上和音律完美契合的舞蹈，自然很容易便能将旁人带入意境之中。 只是在张少阳眼中，看过了襄阳天音坊的歇酒舞后，眼前这一曲舞即便已经是上乘，但依旧难以与天音坊的十二音媲美。 张少阳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走向了另一个场子，这里相比那位跳舞女子处，聚集的人还要更多，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较好的位置，看向人群中间，只见一个女子作男人打扮，一头秀用一根粗布系起，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白色锦绣服，袖口领口均有一条金丝绣饰。 比大都男子还要英姿飒爽！若不是胸前那两坨隆起来的肉，还有脸上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张少阳几乎都以为这是一个男人了。 女子手上攥着一支约莫一尺长的大笔，笔入砚中一沾，便带起大量浓墨，张少阳一眼便看出乃是用的羊毫软笔，一般这种笔只有那些草书大家才会使用，普通文人大都难以驾驭，一来笔劲柔软，力道难以控制，二来写不出该有的气势。 但眼前这位，执笔沾墨一气呵成，气势十足。 她握笔沉思片刻，便在身前一张铺满整张大桌的纸上果断落笔，一笔下去，在纸上落下一滩黑墨，随后笔势轻抬，流转腾挪，断连辗转，一刻都没有停歇，直到最后一笔猛然顿住，随后在纸上重点轻勾，就势抬笔。 三两才气二两酒 一身红妆笔下休 最是玲珑娇俏女 醉墨可染几春秋 一气势恢宏的诗便落入纸上。 张少阳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称赞，这哪是一般大家闺秀所能写就，无论是诗句还是这字，无不是大气磅礴，简直比大都男人都要霸气。 再看这女子，张少阳便不由得满心钦佩，自然就不在奇怪她身上的衣着了。 这贵妃楼里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张少阳又看了其余几处，虽不及那跳舞女子和这作诗女子，但都各有千秋，显然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过了一刻之后，从贵妃楼二楼走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但眼神极为清亮，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和往常一般无二，但当他看向张少阳和奚婼二人时，他先是在张少阳身上短暂看了一眼，随后便落在了奚婼身上，随后中年男人笑了笑，径直向二人走去。 张少阳正欲去别处看看，却见一个中年人挡在身前，他未作多想，只当是挡了别人的路，于是便打算从另一边离开，这时那中年男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贵妃楼吧？” 张少阳和奚婼对视一眼，有些迟疑的道：“是啊，怎么了？” 中年男人温和一笑：“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贵妃楼虽然不是花钱买风月的地方，但也要营收，公子在此处看了这么多美人和才艺，当选一位中意的作一番打赏，赏多赏少全凭公子心意。” “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张少阳醒悟的点了点头，心道果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要不这贵妃楼里怎么全是些富家公子，不见一个普通人家的男人。 “我知道了，等会儿出门时我自会打赏一番。”张少阳淡然说道。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一声：“不过我看这位姑娘容貌极美，若是姑娘愿意，可以学这些小姐们一般在此处表演一个才艺，若是有公子们打赏，所得钱财五五平分，说不定公子不仅不用打赏，还能赚些银两。” “恩？还有这么好的事？” “以这位姑娘的美貌，我想这些有钱公子们会不吝啬囊中银两的。” 张少阳看了一眼奚婼，见这丫头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似乎没搞明白所谓的表演才艺是什么意思，也难怪，毕竟是山上长大的丫头，没见过世面也能理解。 不过张少阳没敢说这话，不然肯定又得遭殃。 “看着我干嘛，你会跳舞吗？懂音律吗？会作诗吗？再或者…哎，算了，一看就不会！” “张…少…阳！”奚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少阳，好在看了那么多能歌善舞的女子，奚婼也不好在这样的风气里面作，但暗地里用手在张少阳胳膊上使劲一扭，疼的张少阳龇牙咧嘴。 “我会舞剑，可惜今天我没带剑！”奚婼有些可惜的道。 “这无妨，我们贵妃楼中剑有的是，许久不曾有人表演舞剑了，姑娘若是表演，定会有不少人打赏。”中年男人笑道。 “不知姑娘擅使多重多宽的剑，我吩咐下人取去。” 奚婼想了想，便道：“二指三指均可，重五斤最好。” “好叻。”中年男人随手招来一个下人，吩咐了一番，那人便离开，想必是取剑去了，随后中年人道：“姑娘准备一番就是，这舞剑不同于这些文艺，等会儿我会叫人腾开一片地方，姑娘上去表演即可。” “好！”奚婼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张少阳，揶揄道：“本姑娘要让某些人瞧瞧，剑是怎么使的，整天抱着一把剑，又不会一招半式的，羞不羞！” 张少阳撇了撇嘴，不以为意，你就出风头吧，正好本公子不用破费！ 很快便取来了一柄三指宽的剑，重量正好五斤，奚婼拿在手上掂了掂，格外趁手。 “姑娘可到楼上准备一番。”中年男人伸手指了一指楼梯，奚婼提着剑，心情极好，随后顺着中年男人指的地方上了楼。 “各位，今天贵妃楼给大家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才艺，舞剑！” 随着中年男人这一声传出，贵妃楼中无论男女皆一脸好奇的看来，真是许久未曾见女子舞剑了，自然就会觉得稀奇。 “诸位都往后退出十步，刀剑无眼，可别误伤了，接下来，有请奚姑娘起剑！”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从二楼腾空而起，裙袂在空中自然飘动，宛如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飘然落下，随后便是一道修长身影执剑缓缓降下，青丝飘飞间，是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绝色容颜。 “哇！”所有人传出惊呼声，那为从天而降的仙子，简直就是全场瞩目的唯一，便连张少阳此刻，也安安静静的将鸿鹄抱在胸前，痴痴的看着那个美丽女子，嘴角不由得就露出一个温柔笑容。 “叮！”奚婼右手翻转，手上的剑出一声轻啸，当双脚快要落地之际，她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轻飘飘腾挪出去，随后手上长剑猛然刺出，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残影。 随后剑势越来越急，所有人只能看到剑影不断翻飞，而那位舞剑佳人身形不断移位，大开大合间竟有罡风拂面。 贵妃楼中央已经腾出一个极大的舞台，但凌厉的剑势依旧吓得观看之人连连后退，在一阵疾如雨点的快剑之后，剑势陡然变慢，奚婼姑娘腾空一跃，抬手在一张桌子上面猛地拍击一掌，顿时间那桌上的铜盘内摆放的水果尽数腾空而起，奚婼手腕用出一道巧力，顿时间手上的剑‘呜’的一声飞出，将那些果子尽数穿透，随后长剑去势不减，径直刺向一根立柱。 “叮！”长剑刺入立柱之中，剑身上的水果尽数被震成一圈圈水雾。 台下鸦雀无声！ 片刻后，惊呼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