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小丑
这一整日，国公府里都热闹得紧。 甜姐儿不仅领着府里的人熬了腊八粥，在熬好了粥之后，要往外送的那一部分自然都被装好了，只等着明日就送出去，而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则是趁着热乎给府里所有人一人分了一碗。 不过是一碗粥而已，就算熬得软糯香甜，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这么多人一起捧着碗喝粥，却也是这国公府里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卫芙感受到府里这气氛的变化，卫芙面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来。 “甜姐儿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她对映雪和映岚道。 甜姐儿原只是想玩儿而已，却不想正正好的倒是将府里人的心给收拢到了一起。 映雪和映岚听出卫芙话中的宠溺，笑着道：“夫人，姑娘这段时间可是有了不小的进步，也是夫人您教导得好。” 卫芙看了两个丫鬟一眼，道：“你们嘴倒是挺甜。” 映雪和映岚嘻嘻笑了，又是一通的恭维。 第二日便是腊八节。 京城的腊八节向来有惯例，要往各交好的人家那里送腊八粥。 国公府的腊八粥昨日就已经熬好了，今日就该往各府送去。 卫芙醒来之后，虽然并不如何热衷于交际，但总也有交好之人，再加上姻亲等等，要送粥的人家倒也有好几个。 靖安伯府，沈家，程家，平王府，刘府…… 等等。 甜姐儿昨日就从卫芙这里领了去伯府送粥的差事，一早就拖着韬哥儿沈珺还有略哥儿一起去了伯府。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提前给伯府去了信儿，以免他们去了伯府，卫南兄妹几个却又来了国公府，又给错过了。 几个孩子在伯府呆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回府之后，几个孩子就来了卫芙这里请安。 卫芙见着甜姐儿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不像是玩开心了的样子，不由有些纳罕：“甜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以往甜姐儿每次去伯府，可都是高高兴兴的去，开开心心的回的，这一次却是怎么了？ 甜姐儿一听卫芙问起，立即就噘起了嘴。 略哥儿在旁边道：“母亲，甜姐儿今天在伯府里被一位夫人像是看砧板上的肉一般一直看着，她这是不高兴了。” 卫芙拧起眉来。 略哥儿将今天伯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前几日周氏为着略哥儿和甜姐儿的亲事，特意来了国公府一趟，不过知道了卫芙并没有要在近两年给略哥儿和甜姐儿定亲的打算，周氏倒也极为理解，回去之后就给之前上她这里打听消息的那些夫人们都回了话，将卫芙的态度说了一遍。 周氏以为，她都说得这般清楚明白了，那些夫人便是再热衷于此事，也该暂时打消想法了才是。 让周氏没想到的是，确实有一大部分人打消了与国公府结亲的想法，但也有一部分人，就跟听不懂话一般。 这不，昨日几个孩子才去了伯府没多久，都还没与秦氏和周氏说多久的话呢，丫鬟就上前禀报，道是有客上门。 昨日是腊八节，会选在这样的节日里登门拜访，本就有些奇怪。 不过，人都已经上门了，周氏总不能避而不见。 登门拜访的是之前来向周氏打探过消息的一位夫人，这位夫人有一个适龄的儿子，这是想与国公府结亲呢。 得了周氏之前的回复之后，也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怎的，这位夫人不仅没有打消与国公府结亲的念头，反而还在腊八节这天来了伯府。 周氏原本是不耐烦应付那位夫人的。 之前周氏是以为卫芙会像她一样，早早的就替儿女们操持起亲事，所以有人来打探消息的时候，她才会想着从中说和一下，但既然卫芙没有这样的打算，她又岂会再与这些夫人交往过密？ 因为这样的想法，只与那位夫人敷衍了几句，周氏就端起了茶盏。 却不想，那位夫人竟似是看不懂周氏这送客的意思，还非得将话题往甜姐儿的身上转，正好那时甜姐儿拉着沈珺和卫莹在园子里赏雪，倒是叫那位夫人见着了，当即连周氏这个主人都顾不上了，直接就朝着甜姐儿那里走了过去。 后来这一下午，那位夫人简直就是围着甜姐儿在转，跟里各种夸奖的话更是一直都没停下过。 这样的表现…… 很难让人猜不到她想做什么。 甜姐儿听略哥儿说到这里，也恨恨地道：“母亲，您可是不知道，那位夫人虽然一脸的笑容，好话也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说，但她看我那眼神，就跟在看什么可以由得她宰割的肉一般，简直快腻死我了！” 想到那位夫人，甜姐儿拧起眉头，一脸的厌恶。 卫芙沉下脸来。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位夫人是谁，但只看她这做派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有规矩的人家里走出来当家主母。 镇国公府如今正是风光的时候，谁都知道镇国公深受景文帝的信任，是景文帝的左膀右臂，在这样的情况下，门第低一点的人家，心里都会有自知之明，绝不会生出想要与镇国公府结亲的想法的。 可今天那位夫人…… 又是怎么回事？ 卫芙的心里迅速转着这样的念头，面上却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拉着甜姐儿的手，安慰道：“甜姐儿不气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犯不着为了她生气，你只当没见过这个人也就行了，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母亲保证。” 听卫芙这样说，甜姐儿的表情才可算是缓和了下来。 她依在卫芙的怀里，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彻底的安心了。 是了，有父亲和母亲在，他们怎么着都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气的？ 这样想着，甜姐儿面上便又开始有了笑容。 等到姜珩回府，一家人一起用过了晚膳，卫芙目送着孩子们离开，等到屋里只有她和姜珩时，她的脸色才变得阴沉了起来。 有人打自己女儿的主意，而且还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卫芙又哪里能不动怒，之前没有表露出来，也只不过是因为孩子们在跟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