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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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黛眉。 敷白雪。 点绛唇。 高拢云鬓,斜插步摇。 黄铜镜里,美人儿妆容精致、含羞带怯。 只可惜,一开口,却是副破坏意境的公鸭嗓。 “娘,头太重压得我脖子疼哩。” “啪。” 妇人一巴掌拍下“女儿”不安分伸向鬟的狗爪,没好气呵斥道。 “老实些,要是弄散了,俺可没那闲心再挽一个。” “女儿”撅起嘴,没嘟嚷出声。 门外。 “娘,哥。” 小结巴风风火火闯进来。 “坊正带、带着捕、捕快上门了。” “都说了,这日子不能叫‘哥’,得叫‘姐’。” 妇人先是教训了小儿子一句,又抱怨道:“今儿是撞了什么煞,这些个狗东西怎还打不尽了。” 说罢,抛下生无可恋的“女儿”,迎了出去。 到了门前。 坊正领着个衙役已然等候多时。 妇人赶忙挤出笑容。 “哟,什么风把您老吹上门了。” “少装象。” 坊正却是老大不耐烦,举着几张黄符。 “咱坊里交了好运,近来城里不安生,青萍真人神仙心肠,特意赠了咱们辟邪祈安的符箓分与各家。” “哟,黄符啊。” 妇人呵呵笑着,却不忙着接过符纸。 “这青天白日的有啥不安生?先说好,俺家的门楣可光明正大……” 话到半截。 “少废话。” 便被坊正一句打断。 “真人好心肠,又不要钱,接下便是。我还得去下一家咧。” 不由分说,将符纸一把塞进妇人手里。 走前叮嘱。 “记好了,这个给女子用的。入夜,贴在房门上即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坊内某处。 “那些符咒真能管用?” 薄子瑜有些坐立难安。 “辟邪或是勉强,示警绰绰有余。” 答话的冯道人面色比之先前愈加萎靡。 这坊内几十户人家,每户少则一两张,多则十数张,算下来所需黄符数目不少。冯翀是掏光了存货尚且不足,只得临时赶工又制了一批。他本就重伤未愈,这么一番高强度调动法力,险些引起伤情反复。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先前,候家小妾的问梦引起了几人的怀疑。 再经过一番调查。 现在这个里坊内,大部分适龄女子都做过“红鸾入腹”之梦。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尤其在这个妖疫流毒的节骨眼儿上,更是不得不引起三人的重视。 但奈何,受害女子遍布全坊各家,受害的方式也是十分隐(和谐)晦,使人难以追索妖怪的行迹,甚至于不能确定妖怪是否真的存在。 再加之人手有限。 三人就想了个笨法子,即给每家派黄符,若遭妖怪侵害,黄符便能给守在坊中的三人传达警讯。 未免坊中人家对黄符不加重视,于是又扯了青萍真人的虎皮。 “如此冒用真人名讳,是否太过无礼?” 符纸都派完了,冯翀却反倒犹豫起来。 李长安“呵呵”笑着,一摆手。 “无妨。” “若真有妖怪,咱们这么做也是功德一桩。真人高风亮节,想来不会在意。” 道士很不要脸把这话题轻轻揭过,便招呼冯翀与薄子瑜围上来,指着一副坊内的简易地图。 “咱们先在这坊中守上两夜,我在坊头,两位在坊尾。那妖怪虽不曾害人性命,但为防万一,若是得到警讯,还请应对,莫要耽搁。两位以为如何?” 薄子瑜没有意见。 冯道人却面露迟疑。 “按先前的‘人变妖’的说法,这个妖怪先前也可能只是个无辜百姓,况且也未害人性命。若是对上,临敌手段是否该和缓一些?” 冯翀初出山门,尚且天真。还未撞上那妖怪,就先起了恻隐之心。可惜,对面两人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一个浪荡江湖,一个老于市井。 对视一眼。 作出个委婉而冷酷的回答。 “先顾人,再捉妖。” ………… “夜半三更,紧锁门户,防火防盗。” 妇人推开门。 酒坊里静悄悄的。 夜雾重重,弥漫四遭,使那打更声愈显渺远。 她掌起油灯,到了神堂。 刚进去,就瞧见大儿子躺在蒲团上睡得正香。 “这没出息的,守个夜还守不住。” 她虽嘴上抱怨,但瞧着儿子睡梦中仍委屈巴巴的小脸,终究没忍心把他叫醒,反倒把带来的被褥为他盖上。 然后,轻手轻脚合门而去。 回到院中。 雾气渐薄,月光渐渐明朗。 忽的。 墙角反光处,似有什么东西蠕(和谐)动了一下。 她心头一跳。 忙不迭扭头看去。 呼~ 原来是滩稀泥。 “这鬼天气,整夜整夜的雾,惹得人心头毛躁。” 她骂骂咧咧了几句,正要回屋。 鬼使神差的,再回头瞧了眼那滩稀泥,只觉得心底莫名的不自在。 她本是个精悍的人物,向来不搭理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对白天送来的黄符也嗤之以鼻,可如今…… “反正也没要钱。” 她嘟囔了一声,回屋翻出符纸,贴在门梁。 而后,迅关上了房门。 片刻后。 房内渐渐响起呼噜声。 冷冷月光下。 妇人曾再三回顾的那滩稀泥处,忽的翻腾起来,一些红色的烂泥翻出泥面,汇聚在一起,像是活物,蠕(和谐)动着往妇人房门方向而去。 刚到门下。 门梁上的黄符便像即将燃起的树叶,微微卷曲起来。 红泥的动作便突兀一顿。 似乎踟蹰了一会儿。 改变方向。 往没有符咒庇护的神堂,家中另一名“女子”的方位而去。 ………… 小结巴的哥哥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不正经的酒神叔叔往他肚子里塞了一团红光,接着,他的肚子就像孕妇一样大了起来。 周围的孩子都来笑话他,说他是个怪胎还要生个怪胎。 他很是委屈。 这又不是他想的,是老娘逼他的! 他嚎啕大哭着才跑回家…… “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便将他从梦中唤醒。 甫一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面凉飕飕的、黏糊糊的。 好在神堂里长灯不熄,他瞪着朦朦睡眼瞧过去。 可只一眼。 睡意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但见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两条腿被掰开,几成了倒(和谐)形。一个通体红色的小人趴在他股间,两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没有一点儿毛的脸对着他的“大象”,竟是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 接着。 红色小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清醒,抬起了头来。 双方立刻瞪了个对眼。 一者惊恐,一者困惑。 没等他尖叫出声,那小人就跟跳水似的,忽的往他身下一扎。 “啊!嗷!嗷!嗷!嗷!嗷!” 顿时间。 撕心裂肺的惨叫惊破夜空。 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左近的人家都像沸水掀开了锅,喝骂声、鸡鸣声、狗叫声、孩童哭闹声一时并起。 妇人被这吵闹惊醒,察觉到惨叫来自于神堂,来自于自己大儿子,忙不迭抄起棍子,慌张撞出房门。 匆匆抢入神堂。 却是如遭雷殛,呆立当场。 只见得大儿子在地上哭喊着、挣扎着、翻滚着。在他的股间,通体赤红的婴孩模样的怪物已然挤进去了半个身子。亏得白天那条大狗叼住了怪物的一条腿,拼命往外扯。 “娘,救我!” 妇人如梦初醒,急忙抄起棍棒上前。 可这时。 那怪物却又主动抽了出来,手里抓着团红泥往大狗头上一掷。狗狗便“呜咽”一声,松开了嘴,翻倒在地。 怪物便趁机往角落一滚,没了踪影。 稍后。 大门被撞开。 李长安三个急急闯入门来。 “生了何事?” 妇人打了个哆嗦,一把攥住了冯翀。 “妖、妖、妖怪!” …… 废了老大的劲儿,才让妇人松开了手,又让哭哭啼啼的小子说完了事情经过。 三人留下一副膏药,便赶着去追索妖魔踪迹,留下母子俩抱头痛哭。 “娘。” 这小子早哭花了脸。 “不扮酒妃了好不好。” “好好好,娘听你的,以后都不扮了。” “那,咱家养狗好不好?” 妇人习惯地就要拒绝,可想起方才大白狗的拼死相救,心头一软。 “娘听你的。” “太好了!” 小子的脸上一时雀跃。 “小白,你终于可以住进咱们家了。” “汪。” “还有小黑、小黄、花儿……” 妇人的脸色渐渐黑成锅底。 ………… 抛开俩母子养狗的问题不谈。 李长安三人循着妖怪留下的踪迹,一路追寻,最后到了一户人家当前。 出乎意料。 竟是白天才拜访过的侯家。 “如何?我这宅中可有妖怪?” 侯员外问得很不客气。 这也不奇怪。 任谁大半夜被吵醒,还被告知家里潜入了妖魔,要里外搜查一遍,且人人验明正身。 谁都不会有好话相送。 但好在三人身份特殊,在白天也有一面之缘,再加上近来城中的风言风语。侯员外到底也没把三人扫地出门,反而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 李长安祭出冲龙玉,冯翀举着罗盘,把宅邸里里外外都翻查了一遍,却完全没有找到那妖魔。 这下子,对方就更没忍耐的理由了。 “奇怪。”冯翀急得直挠头,“那妖怪明明进了此宅,宅中也残有妖气,也没见着离开的迹象,怎么偏偏就找不到呢?!” 薄子瑜则有些不甘心,还想上去与侯员外据理力争。 可道士却赶紧拦住了他。 “是我等莽撞,叨扰贵府了。” “无妨。” 员外虽然脸臭,但好歹没翻脸。 “三位也是拳拳之心。” 完了,兴许是担心三人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却是主动送出了门外。 可才到门口。 正要挥袖送别。 李长安却突然上前攥住了他。 “居士噤声。” 侯员外诧异地迎上道士炯炯目光。 “妖怪就在夫人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