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灰水望

    要换工作了，虽然现在的公司给黄格加工资，在同事们看来已经速度惊人，但黄格自己奢望更多，否则怎么有积蓄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呢？

    黄格最近常常出去面试，领导找他谈话，但他不为所动，跟领导的关系就僵化了。

    有一家公司是要给Hololens做开发的，黄格比较感兴趣，特地准备了很多的材料，一堆或真或假的甜蜜谎言。

    谎言有时候是正义的，黄格想起了赫伦堡公爵小指头的格言之一。黄格深信之，如果公司雇佣了他，绝对不会后悔，这种有自虐倾向的攻城狮。简直要“听我怒吼”。

    面试的时候，黄格被问一个问题：“现在AR有一个输入法的问题，你在这方面有没有研究过？”

    黄格：“哦，这确实是啊，你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我看到你们公司有咖啡机，我买一杯咖啡，等我喝完，就跟你聊聊我的想法。”

    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是面试官看到黄格认真的表情，就同意了，还说：“咖啡我请客。”

    黄格喝完了咖啡，给面试官发了微信，然后重回这个话题。

    黄格说：“我刚才想到了60进制的起源，你知道吗？”

    面试官：“哦？这倒没听过。”

    黄格伸出他手掌，给面试官看掌心：“看，除了拇指之外，所有手指都有三个指节，意味着，拇指可以指向十二个指节，另外一只手还有五个手指，相乘，就是60个，苏美尔人就是这么想的，能够轻松表达1到60啊。我刚才想了想，英文字母才26个，应该可以用指节轻松表达。左右手加起来，一共24，再加上掌心的上部，一共26个字母，也就是说，可以很容易仅仅靠拇指的指向来敲出26个字母，熟悉之后，感觉不会比键盘慢多少。”

    面试官眼睛一亮：“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黄格：“还有，如果需要更多的字符，也很简单的，这时候可以用拇指敲一下另一只手的手掌上部，设定这是指斜杆，斜杠p表示分段，斜杠……总之，可以再多出26个字符，怎么着都够用了，是吧？”

    面试官：“有点意思，五分钟就想到了这个啊，你很有想象力，我们需要程序员，更需要有想象力的程序员！你期望月薪多少？”

    黄格：“20k。”

    面试官干咳两声：“我们是小公司，创业公司，我们CEO才领5000块钱的工资。”

    黄格：“哈哈，是吗？那就15k，不能更少了。”

    面试官：“你做开发才两个月，经验方面……貌似还不足够。”

    不错，黄格现在信心满满，在这方面不屑于说谎。他说：“我干两个月，比人家干两年还努力呢，我都是挑最艰苦的工作来练习的，做了两个月的练习生，收获很不少。”

    面试官：“我相信，不过，步子还是太快了，年轻人，要一步步来，我跟人事谈谈吧，恐怕有点悬。”

    黄格：“好的，期待您的好消息。”

    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啊，黄格决定自己开发一个指节输入法，管他娘的有没有录取，反正装置很简单，带触摸功能的指套就行。

    在公司，他一反常态，开始寻求最简单最轻松的工作，然后准点下班，甚至没到时间就偷跑，或者在上班的时候就偷偷搞自己的事情，团队领导埋怨：“狗子你变了！”

    黄格微笑道：“狗子没变，环境变了，环境塑造人啊。”

    在他专注于自己的小产品的岁月里，偶然有交往的朋友，也就只有林冬了，林冬最近要给他们的手机命名，问问黄格有什么想法。

    “请我吃饭我才有想法。”他说。

    所以，又蹭了一顿饭。

    席间，黄格说：“灰水望。”

    林冬：“纳尼？灰水望是什么鬼？”

    黄格：“GraywaterWatch，冰与火里面的一个城堡，城堡嘛，就是用来防御的，正所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最好的防守就是让对方找不到。这方面灰水望真是发挥到了极致，它建造于漂浮的岛屿之上，连渡鸦都找不到具体的地点，每次敌人想来大干一场，结果总是铩羽而归，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的粮草，因为根本找不到目标！嘿嘿，是不是最完美的城堡？象征着你们的手机把刘海儿藏得最完美，不是吗？”

    林冬微微点了点头：“听起来怪怪的，但有点道理，姑且算一个选项吧，我给领导的意见是‘雪豹’，一种很会隐藏自己的动物，方圆几十公里才看得到一只的神秘动物，而且是喜马拉雅山脉的精灵，跟我们中国相关。”

    黄格：“也挺好，就是太通俗了一点，雪豹这个词儿大家听得多了，也就没有神秘感了。灰水望也有自己的动物形象诶，青蛙，哈哈！泽地人也被称为食蛙者，典型的形象是拿着一只三叉捕蛙矛到处抓青蛙吃，多有趣啊。泽地人从丧心病狂的席恩手中救下了可爱的小临冬城主布兰，一路逃亡，一路抓青蛙吃，布兰经常寻思着‘我不想吃青蛙’，但强忍着不说，这画面很暖心。残酷的冰与火的世界里，经常出现可爱的小孩儿天真幼稚的言语，珍惜的场景，常常让人感觉这残酷的世界还有一丝希望的微茫。BitterSweet。”

    林冬居然被说动了：“我改变主意了，给领导建议灰水望，不过，我感觉希望不大，如果领导不喜欢，我还是说雪豹吧。”

    黄格：“最好别成功，因为我自己很喜欢，将来说不定自己用。”

    过了一会儿，沉默了好一阵子，林冬忽然说：“林夏跟她的穷小子分手了。”

    黄格早就把这“美丽的贵族处女”和她的爱情忘了，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笑道：“恭喜你啊。”

    林冬摇摇头：“不，虽然分手了，还是她主动的，可是她很忧伤，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妹妹，我甚至跟她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开心就行，但她也回不去，还是一直忧伤。”

    黄格：“呃……我猜不是因为我那番话吧？我觉得，我的虚言恫吓没那么的的魔力。”他想起了泰温?兰尼斯特大叔如此回应“会谋划的少狼主”的经典话语：他是个16岁的小伙子，谋划不属于这个年纪，它让位于时髦的荣誉、爱情和吟欲。

    林夏应该有20多了，不过，应该还是属于那种难以战胜爱情的年纪，也难说，黄格自己才25岁，可是他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幻想爱情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是8年前。

    最好的爱情就是没有爱情，安全、富庶、宁恰、满足，相忘于床头，各自为了理想而奔忙，不用迁就对方一丝一毫，黄格再一次提醒自己。

    黄格苦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认为我是始作俑者要负责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我出现在她面前，给臭骂一顿，然后解气？”

    林冬没好气道：“我就随口一说。”

    黄格：“哦，要不这样，你告诉她我暗恋她，约她出来玩儿，让她拒绝某个倒霉的追求者一次，说不定她会高兴点。”

    林冬：“咦？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去跟她说，让她误以为你是我认可的有为青年，可以让她一下子拒绝两个男人，开心程度 2.”

    黄格笑喷了。

    第二天，林冬给黄格打电话，惊悚道：“她答应了！我妹妹，她居然答应跟你约会了，我的天。我是不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格也很惊讶：“你不会的，最多是赔了妹妹又折兵，那我要不要推辞？毕竟我也是穷小子，说不定比她刚刚无情抛弃那位更加穷，我总不能看着好朋友的妹妹刚刚从一个火坑里出来，又掉进另一个泥坑。”

    林夏：“这个……算你有觉悟。这样吧，你跟她约会一次，以后就相忘于江湖，嗯哼？”

    黄格满口答应下来，他对爱情从不奢望……也不对，应该是自从跟自己的高中老师分手之后，他就不再奢望，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小指头啊。

    约会的那天黄昏，林夏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不过，她人太美，一出现，就把身边的氛围提升了一个级别，貌似连一个屠夫模样的汉子都降低了自己说话的调门。

    所以，黄格瞬间就忘了美女迟到的事情，这可能是大美女的特权吧。

    黄格摆出一个自认为跟星爷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迷人微笑：“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好莱坞大片哦。”

    像临冬城长女一样的女孩儿林夏淡淡道：“哦，是吗？那感情好，给我吧，我带了我朋友来，正好看电影。”

    等等，朋友？黄格被她的美貌吸引，完全忘了眼观六路，这时候往那边一瞅，一个清秀的青年朝他挥手，不但是朋友，还是男的呢。

    黄格有点懵：“这个……”

    林夏：“舍不得吗？我可以把票钱给你，发个红包。哦，你不会是真的以为这是我跟你约会吧？只不过是给我老哥一个面子，等我们看完电影，我们去买东西，你当我们的棒棒，噗！我们买的都是很贵的牌子，恐怕要买几万块钱，应该不适合你，我老哥说了，你也是穷人一枚，跟我前任一样穷，你总不会指望我刚刚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跟你这样的人约会吧？嗯？”

    黄格呆呆地把自己手中的电影票递过去，感觉灰水望的青蛙都在嘲笑他：“癞蛤蟆，连我们青蛙都不如，想吃天鹅肉哟，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