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70 所谓真相的谎言（下）
所谓的战争最需要的便是情报，只有在这个方面占据优势，才能够提升自己获得胜利的几率，从而达到一个最佳的结果。 现代战争就是情报战争，不过这个理念放在异世界之中也没有任何问题。 魔法创造出来的术式拥有各种各样的效果，可以制造出眼花缭乱的陷阱，正是因为它的多样性，甚至是随机性，才要去了解那些术式会带来何种影响，从而指定一个应对那些问题的计划。 逃离了混乱现场的阿尔泰尔、安兹等人虽然已经有了行动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着就必须立刻回到那个充满了危险的区域。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绝大部分原因出自‘术式的根本来自于世界的地脉’这一点。 魔法师无论多么强大，总会有着魔力枯竭、精神萎靡的时候，抓住该空隙便足以轻松即便魔法师；那么如果对象换做有着恐怖魔力储备量的地脉呢？耗时间跟直接冲都是相当愚蠢的做法，不可能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而且地脉本身有着强烈的连携性，哪怕魔力大量的流失，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同时补充，如若不然整个蕴含魔力的地脉早就崩溃掉了；因此想要让其魔力用光，显然也是属于一种十分不现实的做法，更何况阿尔泰尔的主要目的是‘迅速救援’，而不是‘安全救援’，自然没有把‘等待’这个选择放在选项里面。 当然了，有着行动念头的阿尔泰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冲动，她理解了安兹提及的问题，知道了地脉造成的麻烦，所以才会在现场盯着远方，思考着该用何种方法去找寻顾武。 与此同时，跟部下有过一番谈话的安兹走到了阿尔泰尔的左手边，外形只是骷髅的他似乎也在盯着远方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 由于众人的速度离去，崩坏的深渊峡谷也如同匍匐的巨兽一般，失去了原本的狂躁和凶猛，没有对众人进行远距离的打击，而是乖乖地收回了自己的攻势，让一切归于平静当中。 面对这个情况，安兹说出了前不久和部下们的谈话。 “阿尔泰尔小姐，针对顾武目前碰到的情况，我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说清楚。” “什么事情，不用在这里卖关子，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需要顾武帮忙，不是么？我认为你和你的部下们完全不同，这就是穿越者和原角色的区别吧。” “这倒是没错……在目睹了顾武持有的力量之后，我认为他可以帮我解决不少问题，而且……他拥有跨越空间的力量，可以自由穿梭于这个世界和现代世界，这种过于离谱的能力是我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因为它十分夸张。” 一次穿越可不是终点，二次穿越也不是，顾武拥有多次的机会，这样异常的能力在安兹看来是一种修改器。 虽说安兹玩的网络游戏没有使用修改器，可接触其他单机游戏的时候，偶尔会使用一下，因此顾武的能力就与之类似。 等等……不如说顾武的能力本身就是一个形态不同的‘修改器’吧？ 毕竟顾武在之前的战斗当中据说抹消了自己部下的能力，如果只是单纯的魔法术式，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实现才对。 因此对于安兹而言，顾武此刻仍旧是个谜团很多的家伙，想要发掘出他的秘密，就必须再次找到对方。 然而正如刚刚所说的那样，安兹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清楚，这也是为了让眼前的少女不要乱来，否则接下来一定会彻底乱套。 “顾武的能力可不是你看到的表面上的效果，它们还可以带来多种可能性，甚至是世界的创造。” “世界的创造？不就像是造物主一样了吗？无论如何这也太过离谱了……” 即便是用上所有的氪金道具，也不可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惊讶的安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所以会如此震惊，是因为他很相信阿尔泰尔所说的话…… 的确，他们存在着故弄玄虚、欺骗自己的可能性，只不过安兹却更加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 理由很简单，经过了之前的战斗，安兹很清楚顾武还有其他的能力，而那份能力，也许就跟阿尔塔尔提及的‘创造世界’有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安兹认为顾武身上还有许多自己不了解的情报，若是想要全部调查明白的话，就必须把顾武从不知名的对方找回来才行。 “实际上顾武的消失不是单纯的‘被拖入深渊’当中，遭到漆黑深渊吞噬的他在那个瞬间根本没有被拖走，说白了……那时候的顾武前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就直接消失了，想必阿尔泰尔小姐能够理解吧？” “瞬间的消失……不是物理上的移动，而是魔法术式造成的传送吗？” “说的没错。” 安兹点头肯定，他继续盯着远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深渊峡谷，然后开口说道 “首先要明白的是，那个深渊峡谷被劈开之后，就已经接触到了地脉的最深处，以至于魔法术式能够借助庞大的魔力储量进行完美发挥，实现超越原本效果的最强术式；拜此所赐，我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些隐藏的术式，因为它们本身就跟地脉融为一体，所以在地脉这种‘大物体’的影响下，潜藏起来的各种术式也就无法被立刻发现了……不得不说那位‘第一任宿主’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啊。” “按照你的说明来看，过去将这里的大地劈开的‘第一任宿主’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这个真的可以实现么？他不是只留下了一个盒子给你？” “的确如此……但是我从那个盒子里面感觉到了异常的、扭曲的力量，所以才没有将其带到纳萨力克里面研究，防止它是个大炸弹，而那之后……我为了解决其他的问题，就暂时性将其搁置了下来，没见到会在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第一任宿主’提前很久布置好了陷阱……” 那些宿主都是这么扭曲的家伙吗？ 在心中抱怨的阿尔泰尔明面上倒是面无表情，随后开始回想顾武提过的‘第一任宿主’的情报。 “‘第一任宿主’是第一个意识到自己会败北的家伙……” “意识到自己会败北？意思是跟预知能力一样么？” 听到侧面的安兹这么问，阿尔泰尔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 “说来话长，而且只有顾武可以说清楚，我只不过是掌握了零碎的信息而已，对‘第一任宿主’所知甚少；只不过从过去顾武的描述来看，‘第一任宿主’虽说知道自己会失败，但也并没有发狂或者是失去理智，没想到却在这个世界埋藏了陷阱。” “说是陷阱，其实只是针对顾武所做的吧？” 安兹回想起之前的经历，然后继续说 “当我们这些人打算通过出入口的时候，会被魔法术式阻止，但换做顾武却可以直接通行，这不是很奇怪吗？” “的确如此……‘第一任宿主’那个‘破坏未来’的想法可不是在开玩笑。” “破坏未来？顾武的未来吗？意味着他现在正遭遇生命危险？” 如此说着的安兹看到阿尔泰尔有了冲出去的动作。 “且慢，阿尔泰尔小姐，我们可以一起过去，那边的术式应该不会立刻触发，那时候便能够通过多重的搜索术式来进行检查，从而避开紊乱的地脉魔力的影响，以防止搜索术式的精准度下降。” “不过在那之前深渊的怪物们一定会再次发起攻击。” “那时候就必须反抗了啊，毕竟要周边区域进行地毯式检查。” “可是你说顾武是被传送了……不，也可能是障眼法吧，因为……” 阿尔泰尔意识到了这起事件的重点。 “盒子就在这里，术式也在这里，一切都必须在陷阱效果的范围内，否则就脱离了‘第一任宿主的术式’的控制。” “阿尔泰尔小姐说的没错，无论那位‘第一任宿主’拥有何种力量，即便是连接了地脉，它的核心术式也肯定有着范围限制，哪怕将顾武从空间中传送离开，也一定在特定范围内。” “并且还是一个有着很强压制性的空间。” “正是如此，否则顾武也不会没有任何行动，他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于是一同朝着后方的聚集地走去。 二人的谈话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可这段时间对于某些人……特别是夏提雅、雅儿贝德来说，是一个让人不快的过程。 “安兹大人！这个女人是否有做一些失礼的事情？！” “冷静点，雅儿贝德……” “是啊！安兹大人！这家伙可是很危险的！别走太近了！！” “现在我们可不是敌人，夏提雅，你需要理解这一点。”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安兹应付着过度热情的两人。 “夏提雅，能否不要缠着安兹大人？” “你才是，明明最麻烦呢！” “看来你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啊……” 在夏提雅和雅儿贝德的日常矛盾出现之前，迪米乌哥斯走到了队伍中央，向眼前的安兹问道 “安兹大人，请下达接下来的命令。” “跟刚刚计划的那样行动，同时以找寻顾武为主，记得多注意深渊峡谷底部的动静，确保每个人第一时间都拥有最新情报。” 说完之后，少有发言的科塞特斯已经动身走到了最靠近战场的区域。 “准备完毕。” 昆虫战士拿出了自己的武装。 “那么我们也出发吧。” 安兹让身侧的两名女性都冷静下来，毕竟这之后要面对棘手的战场。 阿尔泰尔同样准备完毕。 想要回到兑换世界的她，想要见到刹那的她，还有……想要未来的她，此刻会为了顾武拼尽全力。 ———— 同一时间…… 一片纯黑色的空间当中，好似漂浮于云层里面的顾武心情平缓，态度放松，毕竟当下的他并未感觉到什么威胁，所以也就松懈了下来。 有了思考时间，顾武不由得对现状进行感叹。 在穿越之后所穿越的世界里面进行再次穿越，这样的体验究竟谁有过呢？ 想到这里的顾武看着黑暗逐渐融化，慢慢变得透明的它们露出了另外一幅景色。 出现在顾武视野当中的是一条被早晨的暖阳所笼罩的街道，夜间的露水此刻尚未蒸发，晶莹剔透的它们闪烁着点点金光，好似把晚上天空的繁星搬运到了地面一般，再现出了那光彩夺目的景色。 当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在街角阴影处跑过的黑猫和天空中鸣叫的鸟儿，一切的一切都看起来如此的祥和。 前一刻还在深渊峡谷这个战场上的顾武，后一刻就来到了这个和平、日常的世界，对他来说变化过多，一时间接受不能。 又是什么特别的陷阱吗？ 顾武企图使用能力，只不过并未感觉到任何变化。 这般情况接近于被「森罗万象」夺走了一切有关于非人类力量的设定，回归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状态。 如果现在对方要杀掉自己，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抱着盒子的顾武继续站在原地，然后…… 盒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蜷缩在顾武怀中的黑猫，跟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只黑猫顺着顾武的胸口，爬到了他的右肩之上。 “出发吧，新的宿主。” “你是‘第一任宿主’的指引者之类的么？” 顾武一面发问一面前进。 “谁知道呢？喵。” “不用家‘喵’也可以，现在才做角色设定已经没用了。” “真是啰嗦呢，喵。” 奇怪的家伙，辅助宿主的他们难道都这么与众不同吗？ 顾武在心中吐槽，然后动身朝着前方走去，毕竟他不打算拒绝，同时也没有拒绝的资本…… 这时候黑猫再度开口了。 “让你看看你的造成的一切吧，喵。” “我？” “是啊，你不是最初的胜利者？喵。” 系统的确这么说过。 如果能够知道一切，顾武当然乐意接受；于是他迈开脚步，为了了解真相而沿着街道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