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61 庆典的交易者们（终）
庆典开始了。 在国王的宣告结束之后，由王族和贵族以及富商们提供的食物、用品、工具也都通过士兵们的双手交给相关的负责人，这样的援助增加了市民们的信赖度，同时提升了他们的形象，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拜此所赐，开办的胜利庆典也在同时达到了最高潮，彷佛将之前的战争当成梦境一般的人们也放开了手脚，让自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全城宴会。 巡逻的骑士们偶尔也会被悄悄的劝酒、热闹的工匠们则是比拼着酒量、经历过此前危机的冒险者们也放松下来，以至于能够看到各处都有着不同职业的人在碰杯庆祝，原本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杂耍的艺人也逐渐吸引人们的关注，而提前到场的吟游诗人也有不错的人气，特别是一群爱听故事的孩子往往会把他们团团围起来。 听着喧哗的锣鼓声，还有刺耳的谈话声跟笑声，身处于这片庆典海洋的阿尔泰尔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她倒也不是讨厌庆典，毕竟之前就有说过跟刹那一起参加学校的建校庆典，只不过现在的她有一个‘解决敌人的任务’，因此自然不喜欢有吵闹的家伙在自己的身边转来转去。 刚想到这里，几个手里握着红色糖果的小孩子便从阿尔泰尔面前跑过，但其中一人在中途摔倒，膝盖被磨破的她不由得哭了起来。 前方的几个小孩由于四周声音很大而没有注意到摔倒的男孩，所以纷纷朝着下个摊位跑去。 望见这一幕的阿尔泰尔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哭泣声，而本人似乎没有立刻爬起来的打算。 早知道就该在房顶上面待机，不该跑到这个一楼的正面广场。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阿尔泰尔认为待在房顶的话自己将成为一个明显的目标，为此来到这个一楼区域的话，由于四周有不少的路人跟提着酒瓶的冒险者，可以若无其事地混入其中。 哭泣的男孩似乎声音变小，同时倒在地上的他开始自己爬起来，不过这时候侧面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过来。 脸色通红的男性摇晃着手里的啤酒，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情况，因此撞击在旅馆门口的木柱上的他往小男孩那边压了过去。 此刻的阿尔泰尔无法视而不见，但一个身影比起她更快的有了行动。 是一名女性，她直接走过去用不起眼的一拳命中醉酒男性的腹部，受到看似很轻的一击的男人发出悲鸣，一面悲鸣一面朝着前方飞去，跟着便是混杂鲜血的呕吐。 可正如这名小男孩一样，到底的酒鬼也被人们无视，几乎没人关注他的情况，反倒是有人将其拖到一边就不管了。 爬起来的小孩子看了一眼那名女性，跟着便往前方跑去，打算追赶自己的同伴。 阿尔泰尔目送小鬼离开之后，前一刻打飞酒鬼的女性也移动到了她的身侧，黑色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无法从左右看清楚，但是阿尔泰尔不用去确认也知道她是谁。 “你就是安兹的部下·娜贝，我记得你对人类拥有很强的厌恶心理，就跟其他的守护者一样，在他们眼里人类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而你为何会出手拯救那名小男孩？” “拯救？不得不说这是相当愚蠢的判断，我之所以赶走那个酒鬼，理由只有一个——安兹大人说过别在附近引起骚动，否则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会按照命令行动。” 名为娜贝的年轻女性看向阿尔泰尔，出口补充道 “一名人类的小孩被压扁跟一个酒鬼被击飞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更加的正常，从那些人类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沉醉于庆典中的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实际上就算有人死掉也一样，不过我没必要去做那种不稳妥的测试。” 娜贝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过拯救一名人类让我感到厌恶，若是可以亲手将其杀掉的话倒也不错，毕竟蝼蚁的价值只有‘消失’。” “你们恶魔果真十分扭曲啊。” 阿尔泰尔不喜欢这些家伙。 原因不是单纯的因为‘恶魔们讨厌人类’，而是从根本上无法接受和他们的合作。 在过去为了刹那复仇的时候，阿尔泰尔原本也没有拉拢同伴的念头，毕竟那些家伙根本无法理解要做的事情，所以单独行动是最有效率的，也是最不受拘束的。 只是跟顾武的交易改变了她的想法，阿尔泰尔深知顾武的重要性，自然没有与其断绝合作的念头。 而现在……曾经的想法又恢复了回来。 由于顾武跟安兹有着之后的交易，所以阿尔泰尔不可能将其表现出来，只能够接上刚刚的谈话继续下去。 “看来你也接收到了通知，这个国家的王族必定会监视你的同伴·安兹，要知道‘击败魔王的勇者即是他人眼里的怪物’，一个不能控制的强大战斗力当然要想办法拉拢，要不然就是控制跟约束，而我要做的就是排除那样的人。” “人类就是如此愚蠢，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和顾武倒是清楚的很，而且有着胜利的自信。” 阿尔泰尔这是宣告，也是挑衅。 原因很直接，刹那也是人类，为此阿尔泰尔不喜欢这个女人自己面前随口胡诌。 “正是如此安兹大人的确说过大概率会有惹人厌的苍蝇在附近飞来飞去，所以我才会出来检查，一旦发现那些害虫就会立刻解决掉，因此这是我的工作。。” 这么回应的娜贝往四周看去，搜索着可疑之人。 “那不用了，我能够应付这里的问题。” “你和那名叫做顾武的人类的确拥有实力，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我看来，你们的胜利不过是巧合罢了，安兹大人之所以跟你们合作，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价值。” “哦？直接说出来真的好么？我可以让顾武中断交易，直接大闹王都，那时候你主人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不仅如此，一旦消息传开，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让人们将‘纳萨力克’当做恶魔的大本营进行围攻，要知道我对这个世界的局势还是略知一二的。” “人类，你这是在威胁我？这次交易可是你们提出来的。” “谁知道呢？这是互惠互利的交易，你单方面的看法可没有多少用处，更何况你也没有参与其中，有什么资格如此评判？” 娜贝用十分不快的眼神盯着阿尔泰尔。 “人类，这次由我来配合你吧。” “你可以在四周看看，然后再回来。” “无妨……” 听到阿尔泰尔的提议，娜贝带着一股杀气绕着旅馆走了一圈，一些妄图与其搭话的人都被她的态度吓到，根本不敢继续靠近过去。 绕了一圈的娜贝跟阿尔泰尔汇合。 “没有扎眼的虫子，也许对方还没有正式展开行动。” “看来他们也知道此次行动的危险性，说不定已经放弃了。” 阿尔泰尔认为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蠢，特别是爬到高层的家伙，一定会想尽办法维护自己的权利跟财富。 在上述的前提下，对‘击败了恶魔并且拯救王都的英雄’进行监控可不是聪明的做法，一旦引起反感可就麻烦了。 当然除非他们有很好的隐蔽手段，否则待机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想他们的谈话要结束了。” 阿尔泰尔刚刚说完这句话，她和身侧的娜贝一同看向了某个位置。 该位置在两个人的东北方向，位于一处茶楼的第二层，那里传出了某种特殊的气息。 正是这种气息暴露了对方的存在。 因此察觉到异样的阿尔泰尔、感知到气息的娜贝在同一时间进行了无前奏的瞬移。 没去过的地方、没看过的场所无法传送，但是只要连续改变位置并且确认下个落点就可以了。 阿尔泰尔比起娜贝快上一些，屋内的人影也察觉到异常的情况，因此已经开始了逃走，不过仍旧没有来得及离开现场，毕竟传送能力在追击方面是最有效果的。 人影有两个，阿尔泰尔先一步追向了左侧之人，知道分工的娜贝自然没有在落地后停下，而是朝着右侧的人影追击而去。 锁定了因为高速移动而变得模糊的影子，阿尔泰尔右手宛如利刃劈砍一般挥动起来，这个动作干扰了前方的空间，使得逃走的人影被无形的下压冲击力命中，直接朝着地面砸落而去。 这个时候烟花开始升空，在爆鸣中阿尔泰尔第三次传送，落地的她让气流引发爆炸，刮起的尘土往四周吹拂的当下，阿尔塔尔的右手长剑已经地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被利刃抵着喉咙的人妄图逃走，可从地面升起的束缚将其二次固定。 “我们聊聊吧。” 当阿尔泰尔带着被抓住的敌人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同样抓住对手的娜贝。 “果然没猜错，安兹大人提供的术式也派上了用场。” “接下来去问问他们好了。” “无异议。” 阿尔泰尔跟娜贝对视一眼，一同朝着来时的旅馆飞去。 ———— 虽然说了事不宜迟，但是…… 此刻已经站起身子的顾武看着身边的漆黑战士。 “‘第一任宿主’很可能会带来麻烦，毕竟他把东西交给你的原因，不一定是因为认同了你，很可能是觉得你刚刚好之类的……” “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啊。” “没办法，‘第一任宿主’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而这样的人就像是尼采说过的‘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一样，了解真相的同时，也必定会被真相所改变。”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你的穿越是个怎样的故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顾武叹了一口气，接着反问过去 “比起这个，安兹先生又是如何从‘第一任宿主’手中得到那个东西的呢？” 当下两人的谈话，已经把‘陌生人’默认为了‘第一任宿主’，毕竟顾武实在是想不到比起安兹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被这么询问的安兹也已经站了起来，他盯着窗外回忆过去。 “说起来这一切当作意外来看也不奇怪。” “意外么……” “是的，然后是……她们。” “她们？” 顾武有些不理解这个话题的转变方式，对此安兹摇头否定，跟着抬起手指着外面。 “娜贝和你的同伴·阿尔泰尔小姐回来了。” 气流涌动，银发的少女跟黑发的女性拖着两个人闯入了顾武和安兹的谈话空间。 嘭咚！！ 阿尔泰尔两人把他们抓住的敌人扔在了地上，那是两名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少女。 “这不是「苍蔷薇」的两位忍者小妹吗？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是……” 「苍蔷薇」所属的队员，双子忍者·缇娅和缇娜，她们正是此次过来调查的人，这也是顾武猜测到的结果。 而这两人看到了顾武这个‘被击退的恶魔’之后，眼神中透露着疑惑跟紧张。 除此之外，她们更在意的是作为‘英雄’的安兹在和‘恶魔’密谋着什么。 毫无疑问，对于缇娅和缇娜而言这是天大的消息，也是过于让人惊讶的情报。 “你们听到了什么？” 被安兹如此询问的双子忍者之一开口了 “在架设好防御用的术式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没想到直接传送到了空间中……” “派你们过来的人是谁？队长和那位王女？” 安兹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双子忍者选择了沉默。 “斩断你们的手脚、挖出你们的双眼也许可以让你们张开臭嘴。” “娜贝冷静点。” “我明白了。” 让娜贝退下的安兹盯着地上的双子忍者。 “你们若是打算拯救自己和同伴，改变王都的未来，就把一切告诉我，否则会重蹈覆辙，没有任何谈话的余地。” “恶魔的力量，你们已经体验过了吧？” 顾武也如此补充。 听完两人的威胁性发言，双子忍者也意识到不管如何都会被控制，选择交涉也许可以改变什么，毕竟不打算合作的她们只会遭到娜贝就地处决。 于是双子忍者给出了回答。 得到回答的顾武和安兹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进剧情吧。” 顾武的意思很简单。 “扮演国家的统治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