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22 强者与乱入者们（上）
出现在顾武眼前的是一个以山洞为中心，往四周修建、扩张的林中基地，它的规模不算大，看上去应该不是这个组织的总部，而是一个前哨站之类的小型据点。 而此时的幸存者，一名双腿跟肩膀都被鲜血染红的中年男性正在大声咳嗽，他的嘴唇被咬破，手肘和脸上也布满了擦伤，由于失血的缘故，他的脸色逐渐发白。 顾武动用魔法为其进行治疗，伤口回复速度增加的男性开始放缓自己的呼吸节奏，靠在附近柜台边上的他向顾武道谢。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尽可能的远离这里，我相信那个恶魔根本没有离开……”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你只用告诉我‘那个恶魔’去了哪里就行了，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的。” “等等……这位先生，还有那边的小姐……你们打算去找那个恶魔吗？！听我一句劝，根本不可能有谁可以阻止那家伙！” 再度咳嗽起来的中年男性望向左侧，顾武将那边的水壶递给了他。 “谢谢……关于那个恶魔的事情……两位看到了山洞入口处的尸体了么？其中有一个灰色头发且独眼的男性，据说他曾经是「金」级别的冒险者，甚至跟「秘银」级别的大人物一同训练过，因此他是我们的队长……也就是最强者，曾经单手击败了一头熊，仅用一把刀就宰杀了一只魔兽！” 中年男性抹掉脸上的血渍，喝了一口水的他继续说 “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在那个恶魔面前不值一提，被一根手指头给贯穿了身躯……所以啊，两位恩人，请你们速度离开吧，不然会丢掉性命的。” 听起来的确是个很强的人，不过顾武认为‘那个恶魔’肯定跟来过这里的主人公·飞飞有关，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地区大开杀戒了。 面对眼前之人的好心提醒，顾武再度声明 “我们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因此要找到你口中的恶魔才行，而且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我可不会白白跑到这里来送命。” “可是先生……” “比起这个，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我听到了王都里面的传闻，说是你们打算在这里集结力量，然后跟国外的人进行合作。” 中年男性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如果两位是来讨伐我们的，想必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吧……实不相瞒，我们的确准备和他国势力进行合作，因为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乡都被那些可恶的贵族给毁掉了！” 原来是一场对贵族的复仇，现在想来这个理由倒也挺常见的。 当然顾武没有嘲讽他们的意思，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这个异世界既有主人公那种开了金手指、人生到达巅峰的存在，也有被不幸缠身、在危机下求生存的落难者。 再美好的世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知晓这一点的顾武不认为他们是‘恶’，况且这里的问题跟他也没有多少关系。 只不过若是放在兑换世界里面的话…… 顾武会尊重那些反对自己的人，但那些人若是做了让人不快的事情，顾武定然会全部肃清掉。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躲在这里，食物充足么？” “是的，在山丘之上有着一片肥沃的土地，很容易种植蔬菜，肉类则是用鱼来代替，偶尔也会前往附近的山林区域进行打猎……当然了，真正重要的是这里有着那些武器。” “武器？你们在这个深山老林生产武器？长枪么？还是刀剑？” “是这个啊……” 中年男性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块黄色固体。 盯着这个东西的顾武拿到手里闻了闻，然后他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魔法师可以创造奇迹，被祝福的冒险者能够讨伐强敌，而受过教育跟训练的骑士能够统一作战，我们呢？我们来自于无人问津的被废弃的村庄，常年在贵族的压榨下没有任何收入，因此在被入侵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所以我们找到了这个，一名炼金术师说过，它可以发挥出堪比魔法的力量，只要数量够多的话……” “你们想要把王都给炸掉？” 这时候阿尔泰尔接过顾武手里的东西，她也闻了闻。 “硫磺……” “说的没错，这位小姐……有了他，就连坚固的墙壁也可以摧毁。” “也许它做的炸药可以炸毁墙壁，只不过魔法师的障壁呢？当那些魔法师和高位阶冒险者登场的时候，你们的炸弹可就派不上用场了。” “这位小姐……我们可不是笨蛋……只是没有力量而已，当然清楚那样的结果，因此我们会把它们布置在贵族的宅邸、粮仓等等区域，要彻底毁了王都和它的根基！” 这些人很聪明，他们都知道自己跟敌人的实力差距，因此采取了并非正面对抗的手段。 只是现在的他们恐怕已经做不到了…… 顾武往四周看去，幸存者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剩下的人全部都被砸碎、切断，彷佛一场夺命风暴席卷了此处，眼前之人可以活下去实属奇迹。 就在此刻，阿尔泰尔把硫磺还给了中年男性，跟着她往外走去。 “有什么声音……顾武，我们去看看。” “没问题。” 在顾武起身之时，中年男性拉住了顾武的手臂。 “两位阁下……你们不该去……那个恶魔不是一般人可以处理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也许这就是对我们的恶意的惩罚吧，明明……一开始就是那些可恶的贵族干的好事，为什么他们没有受到惩罚，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 顾武再度对其使用了治愈魔法，跟着让其昏睡过去。 目睹顾武这么做的阿尔泰尔一面往前走去一面说 “你早该使用魔法了，直接让他吐出实话就可以离开了。” “的确如此，只是我不想要太过依赖魔法……” “依赖魔法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它都是属于你的东西。” 两个人的谈话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沿着这个小据点的道路往前方走去，准备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由于这片区域的树木高耸且茂密，因此飞在空中不好观察，所以两人选择了步行，在一条被许多人踩踏过的道路上前进，很快就看到了场景的变化。 虽然高耸的林海依旧存在，可各处逐渐有了人类生活的痕迹。 放置在路边的地标、现在熄灭晚上多半会点燃的火把，还有设置在树上的岗哨，证明了前方的确有着什么东西。 顾武此刻看了看脚下的道路，有些脚印还很清晰，证明这一切不过几个小时，反正不会太久。 “前面就是了，地形变得开放了不少。” 看到了不远处的环境，做好战斗的阿尔泰尔踏入了下个区域。 这片区域明显被休整过。 地面铺设了便于行走的木板，有的地区则是石块，不管如何反正是为了更好的移动，在两人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位置，则是延伸开去的栅栏跟一道大门。 大门当下已经被贯穿，左侧门扉虽然保持完好，但是右侧门扉却东倒西歪，彷佛随时会掉落下来一样。 顾武提升速度，变得跟阿尔泰尔并肩而行的他已经展开了障壁。 “我先去吧。” 虽说阿尔泰尔并不弱，但作为男性，顾武选择了打头阵。 于是提升速度的顾武走到了前方，他选择了从右侧进入。 伸出右手触碰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门，在接触到的瞬间……果不其然，该大门朝着里侧猛然倒塌下去。 响声出现，尘土飞扬，用风之魔法驱赶了遮蔽视线的尘土，顾武这才闻到扑面而来的硫磺的气息。 刚刚在下面的时候大多是血腥味，而到了这个真正的总部，传来的却是硫磺的气味。 “有什么？” 后面进入的阿尔泰尔询问顾武，而顾武把自己双眼所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中央有着两具尸体，已经不成人样了……至于你刚刚听到的声音。” 顾武看着在风中摇晃的旗帜和一些架子。 “我想是那些东西发出来的。” “这么说敌人不在这里？” “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理论上这里有着诸多为了开采硫磺而行动的人，可目前除了下面的一队人马和这里的两具尸体，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了，阿尔泰尔小姐你认为呢？” “简直就像是那天和刹那看到的解谜节目一样。” 解谜节目？ “一艘船上的船员全部消失，船上的一切保持着原样，大概就是这样的节目。” “这个啊……我也看过，很多研究者都倾向于是船员自主离开的，而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也许这里也差不多，原本在此处开采硫磺的人都离开了。” “逃走了？不太可能啊……毕竟杀掉下面那群人的恶魔看起来相当强大，不会给那么多人逃走的机会。” 因此顾武盯着中央的两具尸体猜测道 “这两个人之所以被杀掉，也许是那个恶魔的下马威，毕竟比起大吼大叫、大声警告，不如杀掉几个人来得实在。” “他们会去哪里？那么多人即便是往四周移动，也该留下痕迹，我们或许该去栅栏周围转一圈。” “这倒是没错。” 不过在行动之前，顾武走到了这个总部的后方，看到了往下延伸的用于开采硫磺的坑洞，目前它正发出刺鼻的气味。 “我可不认为他们会躲在里面。” 说罢，阿尔泰尔便朝着附近的栅栏飞了过去。 站在原地的顾武四下张望，这个被栅栏围起来的区域里面有着硫磺洞、宿舍、木造仓库、推车跟各种日常用具，它们看起来都处于被使用的状态，因此使得现场的情况十分诡异。 “人都去哪里了？” 再度念叨起来的顾武也开始动身调查栅栏附近，看看是否可以发现什么移动造成的痕迹。 顾武认为这里的反叛者们人数不少，从宿舍的床位就可以看出来，因此认为他们一定是被转移走了。 至于转移的位置…… 现在没有调查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散发出刺鼻气味的硫磺洞穴。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对里面进行一次调查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想着的顾武随即动身。 “那些人会跑到里面躲起来么？” “也许是被赶进去的。” 顾武如此回答阿尔泰尔，自己则是站在了洞穴的入口。 “恩……？阿尔泰尔小姐，这个洞穴有风。” 如此说着的顾武洒了一把尘土，飞扬的砂砾在风流的干扰下倾斜起来。 果然没说错。 这里有风就意味着这个洞穴是贯通的，也许它正好连接着其他的区域。 而且这样的解释更加合理。 毕竟这里的人如果从外面离开，一定会留下脚印，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 也许硫磺洞穴连接着地下河流的水道，而水道又连接着另外一片地区。 至于为何会被转移走，这就有些奇怪了。 袭击这里的‘那个恶魔’只杀掉了两个人，剩下的全部转移，这样的做法有什么意义吗？ 顾武进行思考，为此想要答案的他准备一探究竟。 “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把接下来的问题处理了。” “问题？” “你的耳朵……不，你的魔法术式似乎没有我的探查能力这么厉害。” 阿尔泰尔话音刚落，漆黑的硫磺洞穴里面传来脚步声。 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尔后一双红瞳在洞穴中显现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没有清理干净吗？不，你们的味道不同啊。” “你是……” 顾武看着逐渐露出身影的来者。 “原来是这样。” 双手一拍，做出这个动作的顾武知道了对方是谁，也猜测到了剧情的某些套路，于是他看着对方继续说 “可以交流一下吗？吸血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