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光与暗的差距所在（终）
奥尔德里奇正在寻着气味前进，不是因为他想要找到对方将其干掉，而是为了看看是否能够与对方进行合作，更加有效率的达成此刻的目标。 当然在这次行动当中的‘改革行动队伍’都很少会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要说理由的话…… 这个理由仅有一个，那就是——风险。 要知道众人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恶徒，也不是某个亿万富翁，而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管理者’，一旦被抓住的话，就可能因为连带责任的关系而被拖下水。 为了不露出马脚，以防止被自己以外的人牵扯进麻烦当中，所以大家都是单独行动，要不然就是组成规模不大的小组，尽可能不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其实最初的奥尔德里奇也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认为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若是拥有同伴的话将会方便许多。 不过奥尔德里奇非常讨厌出尔反尔的家伙，也不喜欢把无关人员故意推入不幸深渊当中的混蛋。 的确，现在的奥尔德里奇正在给许多人带来不幸，可是他除了杀掉那个随意售卖药物的人之外，从来没有给其他人添过麻烦。 当然这一次多少有些不同，奥尔德里奇的行动在连续不断的事件冲击下，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他认为寻求同伴是一个正确的行动，也想着把名为霞之丘、露依丝、缇娜三名少女抓为人质，想必这种做法可以极大程度推进行动进程，让各处的人都行动起来。 这次行动在奥尔德里奇看来，就是许多人在各处捣乱，让‘唯一管理者’身边的士兵们分心，最后再抓住这个机会将没有防备的‘唯一管理者’干掉。 “是……酒店的后面吗？” 奥尔德里奇没有行走在大道之上，为了不引起瞩目，他越过了附近的墙壁，从内院和灌木丛中往目的地前进。 即便是没有使用药物强化身体，翻越民居的栅栏还是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由于这段街道商店林立的关系，人流量在时间流逝下越来越多，只要从商店区附近走过去的话，就可以靠着人海的掩护来避开大部分人的关注。 紧贴墙壁的奥尔德里奇提升了迈步的频率，他挑选人少的巷子当作移动通道，很快便靠近了酒店。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随即停下脚步。 有人也在观察着这座酒店，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味道不是他们散发出来的，意味着之前得到的情报真的有用，那三名少女很重要，所以才会被人保护着。 察觉到那种异样目光的奥尔德里奇往四周看去，他并未发现监视着酒店的人的踪影。 对此奥尔德里奇开始在灰色的袋子里面翻找东西，最后把药物从黑色小袋子之中拿了出来，他将其咬成两半，只吞下了二分之一。 “呼……” 做了一个深呼吸，药物的效果开始在他的体内扩散，刺激着神经、改变着构造，然后…… “这个味道是……跟上次很相似，是在东南方向的民居里面待机么。” 奥尔德里奇回想起杀掉贩卖药物的人类的时候，当时的他碰到了一个拥有钢铁尾巴的青年，出于谨慎，他最后选择了离开。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当时交手的青年发出来的，而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味。 要问奥尔德里奇为何如此肯定，那是因为他那时候碰到的钢铁尾巴的青年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死亡的气息…… 既然弄清楚了对方的位置，奥尔德里奇便改变了前进路线，尽可能避开对方的侦查。 由于药物进一步发作，哪怕自吞下了一半，他的身体也产生了许些变化。 首先是眼瞳，开始兽化，变成了狼之眼一样的绿色，能够靠着眼球上的晶点来看清楚黑暗中的事物，不过现在是白昼时刻，这一功能并没有多少用处，但仍旧有着提升视力的效果。 随后是牙齿越发尖锐，毛发比起原本浓郁一些，可好在仍旧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后肢力量增大，奥尔德里奇在确认了前方道路的同时满地加速，瞬间便越过了没有遮蔽物的通道，成功抵达绿化区域，并没有被监视酒店的人给发现。 来到了酒店附近，奥尔德里奇可没有愣住，他靠着发生异变的身躯来找寻那股味道的源头。 沿着酒店的墙壁来到了后门附近，他直接起跳，越过了五米多高的墙壁，抵达酒店后门。 后门除了停放着车辆之外，还能够看到一些堆积在宽阔场地的货物，角落位置则是一个垃圾站，被装入袋子的垃圾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所以目前正有工人在进行处理。 然而奥尔德里奇没有避开对方，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身穿工作服的男性将垃圾扔到车斗上面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奥尔德里奇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后门？” “大家身上都有着同样的味道，不是么？” “你也是……我们没有合作的打算。” “为什么？” “因为我们就要成功了。” 扮演着‘垃圾清洁工’的男性不再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而是走到了奥尔德里奇面前。 “我们要让那个所谓的管理者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你们？除了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了，毕竟不只是我失去了家人，其他人同样也是，明明……明明她们不该死去的；这一切都是我的软弱造成的结果，所以我要复仇。” 奥尔德里奇认为这种说法说不通。 “软弱跟复仇可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复仇成功，有的人也无法改变本性。” “你是过来说教的？还是过来帮忙的？不管哪一种我都不喜欢！” 看起来十分排外的男性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想法。 转过身子望向一边的酒店大楼，这里看起来十分豪华，想必居住的人也很多。 “你们是如何混进来的？” “当然是假扮员工混进来的，那些家伙实在是太容易解决了。” 这么说着的男性打量起奥尔德里奇 “你还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什么意思？” 听到对方佩服的口气，一脸疑惑的奥尔德里奇不由得反问了过去。 他认为自己身上并没有闪光点，这是事实，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向这条道路。 正因为不存在特别的能力，才无法改变那个时候的不幸，只有一直泥潭当中挣扎，最后走到现在。 浑身泥泞的奥尔德里奇倍感沉重，彷佛胸口压着一块大石，他总是会出现喘不过气的情况，这种痛苦的现实告诉他还不可以放弃。 “那个药物，从那家伙那里得到的药物副作用很大对吧？就算可以提升身体恢复力，对于我们来说那个副作用也太恐怖了，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吃下那么多。” “不过是一半罢了。” “我们连四分之一都够呛，副作用带来的影响实在是难以承受，对精神的折磨并非人人都能够坚持过去的。” 男性说完之后不由得握起了拳头。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软了吧……” “我认为人人都很软弱，所以才会活得小心翼翼，如果你们愿意跟我合作，我也会给予你们一些帮助，一同干掉那个‘唯一管理者’。” “听起来很美好，不过我想我们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上面。” 男性指着酒店顶层，这再度让奥尔德里奇疑惑了起来。 “你可以杀掉上面的所有人吗？” “我的目的就只有‘唯一管理者’。” “看吧，果然如此……” 靠在了车辆旁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男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人的不幸不过是口头上的谈资罢了，我知道这很正常，可是我却异常讨厌这种世界……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遭遇的不幸甚至是无人问津，这是我的软弱，也是我的无能。” “那种事情……” “所以我很讨厌这样的世界，很讨厌看不惯的一切，所以我和他们成了恶人，仅此而已。” 奥尔德里奇不清楚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目的都一样，即便如此选择的道路却有所不同。 世界不是以对错来分的，而是用强弱来分。 有权势、有金钱的人，往往可以做到许多超越常识的事情。 面对他们的选择，奥尔德里奇不予置评，只想要在无法谈下去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工作。 “我准备将那三名作为目标的少女当作人质，你们又是如何？” “已经晚了吧……” “为什么？” 脚步声响起，从后门走出来的工作人员一共有三个，一个穿着清洁工的服装，两个身穿电气工人的服装。 带头的是一名女性，跟在后方的是两名跟奥尔德里奇年龄相近的青年。 “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们也离开吧。” 看到四人打算离去，奥尔德里奇正准备询问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在酒店的顶层就发生了一次爆炸，冲击粉碎了墙壁跟窗户，将大量的碎片抛向各处，警铃声响起的同时也出现了人类的悲鸣。 坐在垃圾处理车的男性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提醒奥尔德里奇 “劝你也速度离开这里比较好，那些盯着这里的人想必会立刻采取行动吧，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 背对着发出动乱的酒店，引擎轰鸣起来的车辆离开了现场。 奥尔德里奇没有离开，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为此他直接咬碎了藏在嘴巴里面的药物，这次不是半颗，而是原有的基础上吃下了一颗药丸。 “呜——！！！！” 嘭咚！ 在奥尔德里奇感到痛苦的时候，酒店又发生了一次爆炸。 直接冲入了酒店内部，他一推开门，便看到有许多人正往自己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怪！怪物！！！” 完全兽化的奥尔德里奇身上覆盖着绒毛，四肢粗壮的他没有理会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人，而是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强化还未结束，奥尔德里奇是感觉到全身充血，体格正在不断膨胀，即将到达三米。 源源不断的力量灌注到身体，他一巴掌将墙壁打碎，将躲在里面尖叫的小姑娘抓了起来，随后放在了走廊上。 “走……” 抬起长满锋利指甲的右手指着应急通道，随后继续往内部前进。 三名目标想必会因为这次动乱而来到一楼大厅，所以留在此处等待她们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可是抵达大厅的奥尔德里奇很快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队伍，而且正是一名少女和两名小女孩。 “找到了……” 轰！！！ 爆炸再次产生，一楼的大厅在冲击中开始崩塌，垮落的巨石也在此刻砸向了三人。 奥尔德里奇双脚猛地踏地，尖锐的爪子和强而有力的后肢让他飞速前进，然后以粗暴的方式撞碎了砸向三人的石块。 燃烧起来的物品也从崩碎的二楼落下，体型庞大的奥尔德里奇为了保护她们，转过身去挥动手臂，被大火灼烧的手腕将被点燃的器材拍飞！ “跟我走！” 打算伸出手的奥尔德里奇再度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是后面！ 是冲击！ 是切割！ 无形的力量从后方袭来，那股狂暴的冲击将他的腹部贯穿，炸裂开来的伤口粉碎了一部分肋骨，整个人朝着力量的方向飞了出去。 “是顾武先生！” 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可奥尔德里奇也意识到了差距。 “可恶！！” 撞碎墙壁的奥尔德里奇没有回到战场，反而是捂着伤口开始逃离。 途中的奥尔德里奇无法呼吸，因为刚才的伤口不只是粉碎了肋骨，他的肠胃和肺部都被破坏了，是相当恐怖的一击。 跑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等待恢复的奥尔德里奇意识到不可以待在这片区域，必须回到租借的旅馆才行。 可是…… 很痛。 药物的副作用和大面积粉碎的伤口，让他行动越发迟缓。 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往前走去的奥尔德里奇突然发现了前方有人。 被发现了……？ 她们是人类，而且……似曾相识的样子。 “千户、尤莉，你们在做什么？” 对方相视一眼，其中一名少女回答道 “没什么，我们去看看顾武先生的状况如何了吧，岛崎小姐、阿尔泰尔小姐。” 奥尔德里奇面对对方的怜悯，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鲜血让墙面染红…… “这就是恶人的下场吗……” 暗中活动的奥尔德里奇，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再次站了起来，忍着剧痛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