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逆境、找寻、祈愿
最佳救援时间是有限制的，一旦超过某个时间段就会出现难以挽回的高后果。 不过由于发生的意外不同，该时间也会出现很大的偏差，但是不管它们之间的偏差到底有多少，在顾武看来都是越快越好，毕竟这样的事情拖延不得。 顾武可没有忘记之前发生的崩塌事件，上一阶层那早已变得不够稳固的底层如同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光是看起来就提心吊胆。 不只是如此，假设崩塌区域发生在工厂、断层的话，将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影响，相信一般人都不愿意被卷入其中。 但正如刚才千户所说的那样，德尔老爷子去往的西边，也是他很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不过在途中就碰到了崩塌这一巨大的麻烦。 千户口中的‘完全崩塌’可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站在斜坡顶部的众人往那边看去，最先看到的就是坠落下来的巨型铁块。 那铁块呈现出正方形，有棱有角的大型物体猛地坠击正下方的地面，当巨响声出现的瞬间便引发了一次爆炸，猛烈的火光吞并天地，炙热的高温化作冲击席卷这一阶层。 必须使用能力过去救援，问题是哪怕使用了自己的能力，顾武也不认为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他的能力持续时间只有十秒钟，赶过去花费的时间、找人花费的时间，剩下来根本就没有治疗的时间，而且大前提是得找得到德尔老爷子才行。 如果慢慢赶过去的话自然有十秒钟的救治时间，问题是赶过去的途中就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因此顾武只有刚才提出的那一个选择罢了。 “物体撞击的位置虽然是正中心，但看起来跟德尔老爷子前进的方向有一定程度上的偏差，如果他躲在地底下的还是有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话……” 跑到地底下躲起来能够避免高温、冲击以及四散的石块、钢铁，不过德尔老爷子必须反应够快才行，要不然就连顾武也无法拯救他。 “顾武先生要过去帮忙对吧？我也一起去，尤就在这里看着车子，我们马上回来。” “小千你是在瞧不起我吗？什么叫做看着车子啦！反正上面也没有多少东西！虽然很感谢它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哦！” 顾武认为千户在意的不是那辆履带摩托车，而是更加担心偶尔会胡来的尤莉，毕竟那边还有崩塌想象，一旦靠近过去的话将面临十分危险的状况，所以才希望她留在这里。 讲道理的话她们过去也帮不上忙，只不过她们的那辆履带摩托车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顾武让千户和尤莉去把停在斜坡下面的履带摩托车开上来。 “你们速度一点，把那辆履带摩托车开上来之后我们就立刻行动起来，现在可不是相互争执的时候，明白了吗？” 本来两名少女可以离开，然而她们却选择帮忙。 是因为她们很善良吗？是因为她们不愿意看着帮助过自己的人就这么死去吗？不管何种理由，千户和尤莉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逃避。 没有询问为什么的千户立刻把履带摩托车驾驶到入口处，待在后方车斗的尤莉算是明白了顾武要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顾武先生是想要把这辆车也带过去吧？用之前那个能力？对不对？” “没错，只不过由于那边仍旧偶尔会崩塌和掉落，所以我们会在安全位置落地，紧接着再采取行动。” 当然在把两名少女和履带摩托车带过去之后，顾武会趁着能力完全消失进入冷却之间做出其他的行动，正确解决眼前的问题。 话虽如此，拯救他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特别是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之下。 确认两名少女都登上了履带摩托车的顾武也坐了上去，接着复制出弗利萨的复制体，并且直接下达命令。 “把我们带过去。” 轰！履带摩托车犹如喷气式飞机一样飞了起来。 顾武和尤莉两个人在后方用身子固定车斗上面的油箱、绳子跟一些食物，这才没有让上面的东西全部因为移动过快而掉出车子。 飞起来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移动过去花费了两秒钟的时间，落地发生了两秒钟的时间，剩余的时间便是顾武用于救援的时间。 嘭咚！履带摩托车猛地砸落在地上，紧接着顾武便命令弗利萨行动起来。 只不过像是这种崩塌的环境，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二次伤害，谁知道德尔老爷子被埋在哪里的。 轰隆！！坠落在不远处的石块又一次引发爆炸，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有些头脑发晕。 燃起大火正以吞噬一起的势头往四周扩散，好在除了该地区附近有一些可燃物之外，其余位置都没有什么能够成为柴火的东西。 这里不得不感谢一下过去的人类，他们的房屋结构的确复杂，上车落差很大，并且被无数个通道分割开来，但这也很大程度上阻碍了火焰势头的蔓延，为顾武的救援争取了不少时间。 哗啦！石块、玻璃、钢铁之类的废墟之物被弗利萨轻松抬了起来，那些都是堆积在大型石板上面的细碎废渣一般的东西，只有下面才可能藏着德尔。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德尔躲过了初次爆炸，最后在地底下的某个设施里面躲了起来。 比如说地下仓库，比如说地下酒窖之类的地方，要不然肯定会被倒下来的建筑物砸个粉碎。 顾武也希望事情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但现在要的可不是乐观，而是认真的态度。 能力持续时间还剩下一秒钟，再度命令弗利萨把盖在废墟和上面的重物投掷出去，最后重物飞出去的瞬间弗利萨消失在了空中。 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地面，能力持续时间结束的顾武发出了一声叹息，看来想要在几秒钟找到德尔老爷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远处的爆炸停歇了下来，本来冲天的火焰也开始慢慢变弱，一次又一次的崩坍并没有助长火焰的气势，反而是将其压低了不少。 嘭咚！石块砸击大地，飞起来的碎片犹如子弹一样在空中乱飞，感受着那股狂乱风流的顾武对着眼前的废墟开口大喊—— “德尔老爷子！德尔老爷子！听得到的话就立刻回话！我是顾武！你在哪里？！” 而这时千户跟尤莉拿着绳子出现在了现场。 她们刚才被顾武带来的时候被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毕竟脚下的地面如果连带崩塌的话，大家一起被卷入进去可以就糟糕了。 只不过经过顾武的观察，脚下的地面仅仅只是有摇晃的现象，并没有龟裂的痕迹跟崩塌的预兆，看得出来脚底下的地面地基很稳固，比起头顶那一阶层的某个区域好上百倍。 或许是楼层不同以至于被侵蚀的程度也不同吧，这么想着的顾武继续对眼前的废墟大声呼喊，看看是否可以得到德尔的回应。 目前顾武有几个不相同的猜测。 第一个是德尔老爷子在这场事故当中丧生了…… 第二个是德尔老爷子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无法做出回应。 第三个是最好的结果，德尔老爷子成功进入了他所说的通道，顺利到达下一阶层。 但顾武认为德尔老爷子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在那段时间之内应该很难到达目的地才对，除非那个地方本来距离营地就没有多远。 “德尔爷爷！你在哪里！听到的话请回应一下！我们会去帮助你的！” “是啊！德尔爷爷的料理很好吃，希望可以再吃一次！” 千户背着绳子在四处寻找，尤莉同样也在东张西望，争取发现有用的信息。 “顾武先生，请问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千户的提问，顾武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拥有十秒钟绝对强大的能力的他也无法扭转现在的局面。 等等……如果让阿尔泰尔扭曲因果的话…… 不，阿尔泰尔的能力的确十分强大，可并未到达改变几十分钟前的过去的程度，即便如此顾武也打算在这之后尝试一下。 然而…… 那样的做法成功几率很低。 如果那个时候也失败的话，等于是错过了绝佳的救援时间，那么在那之后的行为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头发被风吹起，用手紧紧握住绳子的千户遥望眼前的废墟、不远处的火焰以及又一栋倒塌的大楼。 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顾武也不清楚，毕竟他不是命运的主宰，只是一个命运的抗争者。 “还没有结束哦！” 尤莉推动千户往前走去，她说的没错，现在还没有结束。 啪！上方响起了开关被打开的声音，下一刻头顶下起了雨，是那些尚未损毁的水管喷射出来的冰凉冷水。 头顶是水、侧面是火，这个世界还是那么反复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 这就是真正的末日吧。 ———— 顾武的能力进入冷却时间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千户把履带摩托车开过来，尤莉将绳子绑在车上，顾武则是用绳子另外一头绑住石块，让千户加大油门把该石块移动开来。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顾武在找寻德尔老爷子途中发现了一个像是地下通道的缺口，因此打算将入口扩大，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说不定德尔老爷子就待在里面。 反正德尔不回应大家的结果有三个，它们分别是‘在意外中丧生’、‘待在地下室里面昏了过去’以及‘成功穿过捷径进入了下层’。 说实话顾武希望第三个猜测是真的，问题是该猜测根本无法确定，所以才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OK！加大油门吧！将这些东西全部拉到一边！” “没问题！顾武先生也小心哦，要是二次塌陷就糟糕了！” “不用担心！” 说完之后顾武便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石块在履带摩托车的拖动下缓缓往旁侧滚去。 履带摩托车的拉力不大，但好在石块也不算是很大，待在一边的顾武确认了它不会往回滚动之后也跑过去用力推，配合上方拉扯绳子的尤莉、加大油门的千户一起将石块移动到旁侧。 嘭……！表面不规则的类圆形石块砸飞了不少细碎的石板，再它把履带摩托车拉倒之前顾武赶忙解开了上面的绳索。 失去拉力的石块跟着开始往下方滚动，一路上不断发出碾碎石块、压弯钢筋的声音。 紧接着顾武跑到被移动开来的石块下方的入口，里面显得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 德尔老爷子是不是在这个里面呢？ “这个看起来就跟我们见过的那个水管通道一样耶。” 一边的尤莉也靠了过来，她在顾武身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意思是这可能是连接着下层的水管？”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之前在上来的时候，就有看到很多的大水管。” 千户也出声附和，看来这个东西不是通道，而是一个水管。 如果是水管的话，它的末端会是哪里呢？ 悬崖？水池？还是跟这个一样的废墟？ 顾武之所以认为他没有被堵塞，是因为水管口不断有风吹出来，意味着他是贯通的。 “这边也有！不过要更大一些哦！” 四下乱跑的尤莉一边呼喊德尔一边叫顾武、千户过去。 走过去的顾武看到了与刚才那个类似的管道，只不过它更大，而且内壁还有爬梯的样子，如果有人要下去的话会显得便利许多。 但假设有石块砸落进去，待在里面的人可躲不开…… “说不定德尔爷爷就是从这里的某个通道下去了，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哦，没关系，没关系！” “真是随便……” 千户对尤莉看起来有些不满，但那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不过尤说的没错，德尔爷爷一定是从某个管道下去了。” 少女们祈愿那位找寻女儿的父亲获得成功，避开危险，顾武同样也是如此。 无论在哪个世界，大家都在艰难求生，十分讨厌不幸的顾武也在祈愿，愿那个父亲、这些少女，还有艰难挣扎的自己都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