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及笄礼
整个七月份就在忙碌中飞快的过去了,转眼就迎来了八月,八月初三是宝华的生辰,同时也是她的及笄。 七月末,婉太妃就开始了准备,宫中太监侍女各个也变得忙碌起来。 终于到了那日。清晨,宝华就被一群侍女开始装扮,镜子里面的她,才睡醒,双眼朦胧,看着迷迷糊糊的样子,让人心生喜爱,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开的鸡蛋。 很快,宝华换好衣装,来到了未央宫外,此时的她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直雕工锡纸的梅簪挽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农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碧桃听闻殿内宣宝华入殿,立刻扶着她,收敛裙摆摆莲步轻移。 进入殿中,太皇太后高坐在殿正位,婉太妃站在她身后,两侧下便是依次等级站着的众内外命妇。 碧桃松开了手,侧身站立在内命妇队列最后垂首而立,剩下的路,就由宝华一个人走。 宝华身着采衣,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在接近正位之时,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次叩拜,再起身,接着叩拜,三叩拜。 行过大礼,宝华再次向前走去,踏着汉白玉筑成的台阶缓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再叩礼。户部侍郎的夫人端着盘子,里面放了把梳子,走到婉太妃面前,婉太妃拿起梳子,给宝华绾了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然后扶公主起身,面向众位内命妇。婉太妃唱祝礼。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身边的户部侍郎夫人再次上前,将手中的衣服递于宝华,宝华去室内更换素衣襦裙。 换好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太皇太后,行正规拜礼。表示感谢太皇太后的养育之恩。 宝华起身,面向东正坐,婉太妃洗手,接过户部侍郎夫人奉上的发钗,继续吟诵祝辞,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服。” 婉太妃为宝华簪上发钗,宝华起身,回到东房,户部侍郎夫人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去曲裾深衣。 宝华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便是对长者与前辈的尊敬。 宝华起身,再次面向东正坐,婉太妃再次洗手,接过钗冠,吟诵祝辞,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裾无疆,受天之庆。” 婉太妃为宝华取下发钗,加钗冠。宝华起身,回到东房,户部侍郎夫人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宝华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朝堂的方向,行正规拜礼。 婉太妃端来一杯酒,宝华饮完。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欺毋骗。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随后宝华再拜,一字一字地背出她的答辞:“儿虽不敏,敢不袛承。” 归位再拜,并再三拜谢太皇太后。 接着就听到礼官高声唱诺:“礼成。” 这一套做下来,宝华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经历过两遍! 内外命妇祝贺过后,就相继离开,镇国公夫人和安国侯夫人,这次都告了身体不适,都未曾出现在这里。 婉太妃也看出来了宝华的疲倦,让她先回宫休息了,她则留下主持,将太皇太后殿中清理干净再回去。 宝华在回长春宫的路上,远远就看到王明蕴在她必经之路上来回走动,宝华心知他在等她,装作没看到,只是吩咐走快点。 王明蕴听到响动,望了过来,看到宝华的仪仗往这边过来,他顿时挺直的身体,快步向这边走来,伸出手臂拦住宝华的软轿。 “宝华,我有事情找你。” “世子都快做父亲的人了,闲暇时间不回府中,在宫里转悠什么?”抬软轿的宫人站定,一个个低着头,宝华则风淡云轻的问道。 “宝华,你还在生我气,是我的错,我不该......”王明蕴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宝华打断了。 “世子,你不用向我解释,毕竟你的事情跟本宫毫无关系,本宫也不愿意听。”宝华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的说道。 王明蕴却错以为宝华还在生他的气,心中是又苦涩又甜蜜。 “宝华,虽然圣旨已下,将你许配给渊王,但是,我对你的心意永不会改变,如果你改变主意,不愿嫁给他,上次我说的话,依然有效,我随时带你离开。”王明蕴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是你的及笄,这是我送于你的礼物。”话音落下,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宝华。 “世子还是收回吧,如果无事,本宫先走了。” 王明蕴看宝华不接盒子,又要离开,一时着急,将盒子快速往宝华手中一放,匆匆留下一句,“礼物和地图都在里面,你回去再看。”随即转身就跑了。 “地图?”宝华先是一怔,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心开始快速跳动起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盒子嫌弃的递给身边的碧桃,“走,回宫。” 碧桃叹了口气,世子这些年,对公主的好,她都看在眼中,只是造化弄人吧,如今,公主已经被赐婚,王世子也即将做父亲,这礼物,就留下做念想吧,回到宫中,碧桃很有眼色的将盒子放在了软榻旁,伺候宝华躺下,就出去候着了。 宝华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她将盒子拿了起来,放在腿上,轻轻打开,入目的是一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俏,几条流苏垂下来,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宝华的视线却被流苏下的一张叠着的宣纸所吸引。